赫连虹月微微一顿，才道：“臣妾相信贵妃妹妹和王将军并没有害臣妾之心。”
王婷略感诧异地看了眼赫连虹月。
她倒是没料到，赫连虹月居然会替自己求情。
赫连虹月接着道：“若沈大夫所说属实。这七兰花和香凝草确实能提炼出香殒之毒，臣妾若是贵妃妹妹和王将军，断不会把这么明显的证据留在府中。从昔儿下毒开始，这件事应该是有人在暗中操纵计划。”
王孝杰紧随其后，“皇上，微臣赞同羽妃娘娘。此事定是有人暗中操纵，想我们鹤蚌相争，他好坐好渔翁之利。”
王婷有些意外。父亲居然站在了羽妃同一阵线，但心知父亲这样所说必有其理由，便附合道：“皇上，此事定隐情，还望皇上明察。”
“你们都平身吧。”景颜让众人起身，然后微一沉吟，“羽妃说的不无道理。这件事确实有很多令人可疑的地方。这样吧，此事朕定会查个明白。关于香殒之毒，朕暂且压下，派人暗中调查。等事情有个结果，朕再还卿家一个清白。”说着，他看了王孝杰一眼，“卿家以为如何？”
王孝杰立刻跪了下来，“谢皇上龙恩。臣定当协助皇上，查出真凶。”
他又怎会不明白，皇帝这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如今沈初所持的证据对自己大为不利。若是七兰花和香凝草之事流传出去，那么赫连清一伙人必会揪住这个问题不放，到时必将流言四起，只会让己方陷入更为不利的境地。
“平身吧。”
王孝杰起身，“皇上，微臣还有一事。”
“可是为了赫连爱卿？”景颜淡淡地问。
“皇上英明。赫连大人一直认定了是我们毒害了羽妃娘娘，微臣怕――”
“放心吧！朕会处理好这件事。”
“谢皇上。”
“天色也不早了。朕要休息了，你们先退下吧！”景颜微微一顿，又对赫连虹月说道，“羽妃，你留下。”
“臣妾遵旨。”赫连虹月微扶了扶身。
王婷目光中却掠过了一丝冷意。
“臣等告退。”
王孝杰暗中扯了王婷一下。
“臣妾告退。”
纵是不甘心，王婷也只能先随着王孝杰退下去。
二人刚退出殿外，景颜身子便是一倾。
“皇上――”赫连虹月连忙扶住他，让他坐下。
他的身子还是一片骇人的高温。
“沈大夫――”
沈初立刻走了过来，俯身就欲轻搭上景颜的脉搏。
“暂时不用。”景颜掩唇轻咳了两声，“朕没事。”
赫连虹月拧眉，正欲说话，就听景颜叫了一声：“林诚。”
“奴才在。”
“替朕传诏赫连清进宫。”
“奴才遵旨。”
林诚领命而去。
景颜坐在龙椅之上，满面疲倦，却强撑着神智。
赫连虹月知道他想解决了所有的事，当下也不出声。
景颜揉了揉额际，转头看向赫连虹月，“虹月，还好你刚才出声，缓解了僵局。”
“皇上，您既在朝堂上丢下‘心中已有定夺’那句话，不就是为了让他们亲自来找您吗？”赫连虹月为景颜倒了一杯提神的热茶，递给他，“有时朝堂之上无法当面解决的事，也许私下里可以解决。”
景颜接过茶，笑了，“原来还是被你看透了。”
“皇上让沈大夫前去找相关罪证，不管这香殒之毒是不是出自将军府，王孝杰因为证据确凿，已是有苦说不出。但他手握重兵，皇上暂时又不能他翻脸，所以，言明会暂时压下此事，不仅让他知难而退，而且还卖了一个情面给他。王孝杰自然无话可说。”
“现在只剩你父亲了。只要他松口，明日一切都可解决。”景颜忽又低低咳了起来，额际上布满了冷汗。
赫连虹月秀眉又拧紧了几分。
这时，林诚走了进来，“皇上，赫连大人已在殿外等候。”
景颜正欲说话，却听赫连虹月道：“皇上，臣妾看您也累了。不如让臣妾单独和赫连大人谈一谈。”
景颜意外地看了赫连虹月一眼。
赫连虹月轻叹，“这一切，既因臣妾而起，理应由臣妾结束。”
“好。”景颜对林诚道，“林诚，你让赫连清去偏殿等候。”
“奴才遵旨。”林诚退下了。
赫连虹月也朝景颜微扶了扶身，“皇上，您就安心休息吧。臣妾先行告退。”
“好。朕等你。”
这淡淡的一句，让赫连虹月心头一窒，却没有回头。
一直到赫连虹月走出殿外，景颜才脸色惨白地掩住唇，轻轻呛咳了一声，放下手时，沈初看见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