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来的很早呀。”
“……”
“既然来了,就去讲堂里读书吧,挡在这里做什么?”看着他那细美眼睛里的那片森冷和戾气,梁居上的心里不由得“嘭嘭——”乱跳,隐隐的想起那次在水边偷看他练功时的情景。
这里幽静又偏僻,她又打不过他,还是莫要激怒他为好,要知道她知道他像个魔煞一样等在这里,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走这条小路。
想起昨天被他拖进草丛里的那一幕,她现在还心有余悸,他固执倔强还有几分偏激,有时又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是个危险至极的人。
“我想问你一句话。”安明澜冷冷的开口了,幽深细美的眼睛里如凝冰屑。
“啊…….”不用想也知道是来者不善,但是她又不敢不听,讨好的笑道,“你问吧。”
“你觉得我怎么样?你喜欢我吗?”细美的眼睛不错须臾的盯着那张清理的脸颊,不容她有任何躲闪和伪装。
“啊……”因为他的直接,梁居上不由得一怔,在那双幽冷犀利的眸子的盯视下,她顿时觉得一阵惶惑。
谁又刺激了他?
她喜欢他吗?
怜惜倒是有一点,这喜欢……真是谈不上,她不是少不更事的小孩子,怎么会轻易就喜欢上一个人,
再说她和他在一起总是战战兢兢的,一刻都不敢放轻松,他又是一派的小孩子作风。而她喜欢的是那种成熟沉稳能够给她呵护照顾的大男人,而不是这种既倔强又别扭,连与人相处都不懂得小男孩,她是要找男人,而不是养儿子。
但是答“不”吗?
看他这几乎要杀人的样子,她不怕那是假的,更何况她还知道他一个秘密,就是他可能有狂躁症或多重人格症之类的毛病。还有一点就是莫名的,她宁愿这双细美的眼睛里,有狠光,有冷光,甚至有血光有戾气,但是却不愿看到里面有脆弱有受伤。
她不敢!
既然如此也只有敷衍,但愿能安抚他。
于是她强笑着开口了:“安明澜,作为你的先生,我……”
“你不要敷衍我,”安明澜冷冷的打断了她,“我不想听这些废话,我只听喜欢或者不。”
“喜……喜欢。”她可不是什么视死如归、不屈不挠的革命战士,大丈夫…不,小女子能屈能伸,识时务者为俊杰吗。
但她却马上后悔了——
安明澜闻言,那张俊美精致的脸上忽然绽出一抹邪冷的笑意,应了一声“好”,长臂一伸就将她扯了过来,对着她那鲜润的红唇就俯下头去……
“啪——”一声清脆的掌声回荡开来,安明澜那白皙的脸颊的脸颊上顿时浮起红红的五指印痕。
“无耻,你下流…”唇上火辣辣的痛感,让梁居上一把推开安明澜,忙不迭的用手去抚唇,竟发现手上有少许殷红,果然她的唇已被这个不会亲吻,却想强吻她的少年咬破了。
这让她今天如何去见人?
但那看在安明澜眼里,就是嫌弃厌恶,他的心在瞬间痛冷到了极点,他双拳紧握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快速敛了眼中的那抹伤痛,自嘲的笑了:“呵呵,梁先生,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又壁如蛇蝎呢?”
他眼眸中语气里的那抹苍凉将她的心触的一阵楸痛,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却不知该说什么……
“你不用解释,你放心,今天我不会杀你,也不会纠缠你,其实现在的你同样让我恶心,你不只虚伪,还更无耻更放荡,想你一介女子竟跑到来学院里做什么先生呢?为钱,还是为了专门勾引我们这样的少年?听说你还是大家闺秀,为钱不可能,那只能是为了后者了,今天我安明澜在这里奉劝你一句,要好自为之,不然到时你会悔不当初的。”
语毕再也不看她,转身就走。
没人教过他要如何面对伤害,但是他知道要做的更狠更绝。
他没有再回头,任那微凉的晨风将他眼中那抹脆弱的泪光吹干。
他已经看不到她脸上痛悔的表情和爬满的泪痕,因为他的那颗曾一度开启的心门又紧紧的关闭了。
他只当自己做了一个梦,梦中有柔软,有温情。有一双温柔体贴的手在他狂躁不安的时候拉着他,帮他驱走心魔;有一双带着温暖笑意的眼睛,在他孩子气的想向别人炫耀的时候,对他说“我信你”……
这些对别人来说都不是什么,但对他来说却是弥足珍贵的,因为他活的太苍白太单调。
他的生活从来没有什么颜色,那些爱他关心她的人只会对他说:明澜,要努力呀,不要忘了你身上的责任,不要忘了杀父杀母之仇,不要忘了夺位灭门只恨。
而她却会和他打赌,和他逗趣,却会让他赔衣服、请吃饭,会笑着哄他开心,会给他讲那些人生的哲理……他即使再冷心冷清,也终归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被柔软和温情吸引,被多彩的满是情趣的生活所诱惑,所以他被打动了。
可是当他要进一步靠近的时候,才发现那不过是闪着光泽的欺骗,那份他甘愿冒着生命的危险去交付的真心,别人却弃之如敝履。
“明澜,你知道这无相门对我们是何等重要吗?它曾经是先皇和那个贼子一起创立的,那个贼子对它知之甚深,一旦有所暴露,就一定会牵根错节,将我们和盘托出,义父一向认为你是一个做事有分寸知轻重的人,可没想到你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
“明澜,我们是办大事的人,一个女子要是能影响到你这种程度,只有两种结果,一是你收了她,若是不成就是第二种结果——杀了她,义父可以不参与这件事,但是希望你一定不要手软。”
可是他却最终狠不下心肠,不管如何纠结,不管如何心凉,他还是放过她了。她给过他生命的阳光,虽然只是短短几日,但却已足够让他刻骨铭心。
他骨子的那份自尊傲气不允许他做一个拖泥带水之人,他最后向着那学院的方向再一次回眸,诀别那场少年的心事,在还没有泥足深陷之前,然后义无反顾的转身。
从一出生就注定他要背负巨大的使命,注定他活在仇恨中,活在阴暗处。而出身是一种既成事实,他无法选择,也不能逃避,那么就远离吧。
不闻不听不看就好!
……。
<h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