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啊,终于快要结束了吗?”冷月坐在书房里,感受着书房外的阳光。窗外阳光明媚,落叶正随风起舞。
时间倒退回到几天前,冷月接了最后一个任务,目标是柳家小姐柳芸。
晚八点,柳家别墅,柳小姐十八岁生日派对,各方名流纷纷登场。冷月穿一袭火红晚礼服冷眼旁观。
柳芸如穿花蝴蝶般,周旋在各方名流之中,年仅十八岁的她已然一派大家风范。根据情报,柳家与国森集团唐家有联姻意向,所以柳家的对头钱家出钱买柳芸性命。
晚上九点十分,柳芸离开大厅回房中休息。冷月一口喝下杯中剩余的酒,跟去了柳芸的房间。
贴着房门,冷月听到柳芸一个人在嘀嘀咕咕:“姐姐,你真的还活着吗?爸爸妈妈总是说你还在,可是他们找了你那么多年怎么一点线索都没有。”
接着就听柳芸叹了口气,“姐姐,虽然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可是我知道如果你还活着,一定会来找我们。”
冷月就站在门外听着柳芸在一个人说话,忽然觉得这个女孩很不错,第一次有了无法下手的感觉。做为一个活在黑暗里的人来说,这种感觉是致命的,于是冷月准备动手了。
刚举起右手里的枪,就看见柳芸拿出了一样东西,那时一个一半的玉佩。看着这个玉佩,冷月用左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心脏,那块玉佩很熟悉,因为她也有一块,冷月把当成追查自己身世的唯一线索,现在却看到了另一块相同的玉佩。
“姐姐,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爸爸妈妈都在楼下,这会我就和你说说话。你知道吗,我今天许的第一个愿望就是你平平安安的,等着我们去找你”
透过门缝,冷月看着那个坐在椅子上,眼望星空双手祈祷的女孩,很是沉默,半晌冷月缓缓的放下了手里的枪,转身离开了。
最后一次任务失败,也是唯一的一次。
冷月一直以为是自己的父母抛弃了自己,因为她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因为她在其他孩子还在父母面前撒娇时就已经在组织的逼迫下去学会怎样杀人。
但冷月从来不恨父母,因为她不需要‘恨’这种感情,因为她没有了爱也就失去了恨。组织里都知道冷月是没有感情的,因为冷月不需要。
冷月患了心脏病,时日无多,所以她本想安静的离开。这次的任务本来她可以不接的,但她还是来到了这个城市。
来到了这个她记忆中的城市,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她遇到了自己的父母一家。
冷月没有和父母相认,也没有调查当年发生的事情,她没兴趣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令家大业大的柳家抛弃刚出生的女儿。
她坐当晚的飞机回了自己的家,这是冷月用自己第一次出任务的钱给自己买的别墅。回来后,她凭借自己在组织经营多年的关系,搜集了一些钱家这些年不法的证据和这次钱家雇凶杀人的证据寄到柳家,送到了她血缘上的父母手上,就当做回报他们这么多年都没有放弃找寻自己。
今天是冷月生命的最后一天,在回来的第三天冷月把自己的那半块玉佩寄到了柳家。寄的时候没写地址,只是加了张纸条,告诉了他们玉佩的主人已死,不必再寻找了。
“按时间算昨天他们就应该收到了,也算了结了我一桩心事,让自己可以平静的离开,终究还是不想放过他们”,看着书房外那片蓝天,冷月自嘲到。
“今天可真是个好天气呢,这么多年的黑暗生活都把自己心里的阳光给磨灭了,都忘记了阳光的味道,原来阳光不是那么讨厌,很温暖呢。”冷月抬头看着久违的阳光,心里一片平静,本来就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亲情,她根本没有太过在意,真的,眼角却悄无声息的划过一滴眼泪。
冷月已经在书房里坐了一天了,默默的看着日出日落,默默的看着云卷云舒,舒缓着这一生积攒下来的疲惫,在夕阳西下的那一刻,她闭上了眼睛,她没有等来自己的亲情,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在冷月的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柳芸一家来到了冷月所在的城市,他们的脸上明显挂着疲惫,但他们的眼睛里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激动,他们找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终于有消息了。
虽然寄玉佩的人没写地址,但对于柳家来说这不是问题;虽然她说他们的女儿死了,但他们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来到了这座城市,哪怕能见到女儿的照片也是好的。
一个小时后,柳芸一家来到了冷月的别墅,一座看起来清清冷冷的别墅。他们在书房找到了冷月,她就安静的坐在那,脸向着窗外,窗外已是一片黑暗。
书桌上有张纸条,上面的字不多:柳芸一家,你们好,我就是玉佩的主人,我尽最大的努力多活了二十四年,最终在柳芸的生日宴会上找到了你们。你们能看到这张纸条,就说明你们还是找来了,不得不说你们的亲情让死去的我有点感动,谢谢你们。但是很抱歉我的命运似乎不允许我活着见你们,如果可以的话,请带我回家。
“姐姐”,柳芸红着眼眶走到了冷月的身边,轻轻的喊了一声,柳父和柳母看着自己的女儿就那样安静的坐在那,已经老泪纵横,原来他们还是来晚了。他们还一直以为自己的女儿好好的,好好的等着他们,等着和他们一起回家。
冷月回家了,柳芸一家离开的时候带走了冷月的骨灰。而冷月的灵魂却是没有消失,而是去了另一片时空,开始了一个全新的生活。
康熙朝三十五年正月,康熙帝下诏亲征噶尔丹。于西苑蕉园设内监官学,以敕授太监读书。二月,康熙帝亲统六师启行,征噶尔丹。命皇太子留守,凡部院奏章皆听皇太子处理。四月,康熙帝回銮。
朝堂的军事调动让京师的人很是紧张了一阵,但这种气氛并未影响到南方,十月二十五日辰时,武昌府,湖广巡抚年家年遐龄府邸一派喜气洋洋,年家当家主母张氏临盆产下一女。
张氏已年近四十,家主年遐龄也已五十有四,一直都想要个女儿膝下尽孝。
年遐龄现在可是老怀大慰了,抱着刚出生的女儿很兴奋,已经略显花白的胡子还一翘一翘的,就连站在身边那两个优秀的儿子都忽略了。还当场就让管家看赏,年家下人都得了赏,一个个的都在说着吉祥话。
冷月正迷迷糊糊的似睡似醒,耳边就传来了阵阵笑声,她感觉自己正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还停留着暖暖的阳光的味道。
是的,新生婴儿就是冷月。在冷月的别墅里,她的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灵魂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当她醒来时,她已经在年府重生了。
年遐龄现有两子,长子年希尧已二十五,长得眉清目秀的,笑起来很是温和,是张氏的第一个孩子,现在巡抚衙门任笔帖式,已有妻子王氏和长子年阵轩。
次子年羹尧是康熙十八年时所得,现在也十七岁了,还未成亲,眉眼长的跟年遐龄很像,不过眼睛里时刻闪现的精光表示着这个年羹尧是个精明人。
此刻年羹尧看着父亲怀里皱皱巴巴的婴儿直发愣,想着这小孩儿怎么也不哭呢,大哥的儿子振轩出生时可是哭的震天响呢,于是就往大哥那瞅了两眼。
年希尧看着他那精明的弟弟不知在想什么呢,就横了他一眼,问道:“想什么呢。”年羹尧说:“咱家小妹怎么也不哭?”
结果被年遐龄听到了,瞪了他一眼,说:“不哭,不哭不好吗不哭说明咱家小月是个乖孩子。”
“小月,小妹的名字吗?”兄弟俩相互看了一眼,“阿玛这么快就给起好名了。”兄弟俩心里同时腹诽到。
就在这时,小月听到耳边有个妇人的声音:“老爷,小格格要喂奶了。”年遐龄看着眉眼皱皱的女儿,好想多抱一会儿,但也不能饿着宝贝女儿,就说:“桂嬷嬷,格格怎么也没哭一声呢?”刚训完儿子,年遐龄倒自己担心上了。
就听那桂嬷嬷说:“回老爷,许是小格格懂事,不喜欢哭,但算算时辰,也该喂奶了。”
年希尧看着一向严肃的阿玛,刚说完自家小妹是个乖孩子,这会儿就为了自家小妹跟一个嬷嬷请教,还不舍得让嬷嬷把小妹抱走,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就对年遐龄说:“阿玛,振轩出生时,也是一会儿就喂奶了,许是小妹真的不喜哭。”
而这时,年羹尧趁着大哥说话的工夫,从年遐龄手上抢过小月,不顾年遐龄的吹胡子瞪眼,抱了一会儿就交给了桂嬷嬷,还对自家阿玛说:“大哥说的对,这会儿是该填饱小妹的肚子。桂嬷嬷,好好伺候格格。”
而年希尧这会儿已是目瞪口呆,不光看到严肃的阿玛耍赖,还看到精明的弟弟掳自家阿玛的虎须。“看来,自家小妹的魅力不小啊。”年希尧心里想到。
小月在桂嬷嬷的怀里听着父子三人的对话,很是无语。“不过,感觉很好呢,难道这就是亲情吗?”冷月心里想到。
不过,耳边听着阿玛,格格,老爷的称呼,小月想着,许是生在了个富贵的满人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