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希尧从二弟那听说了这件事后,忽然就觉得自家二弟好像从小妹出生后变笨了,而自家阿玛也变的没以前严肃了。
以前年希尧一直认为自家阿玛很严肃,不苟言笑,现在虽然在外面还是这样,但在自家人面前,就像个普通的老人一样,时不时地跟儿子呛呛两句。
而一向精明的二弟,以前除了读书就是习武,连自家大哥都不怎么搭理,可现在一遇到和小妹有关的事就和自家阿玛斗智斗勇不说,还总是嫌弃桂嬷嬷照顾不好小月,每次都唠唠叨叨多次叮嘱,有时候还亲力亲为给小月端茶倒水,让年希尧觉得二弟好像变了个人。
不过,年希尧觉得这样很好,至少家里的氛围比以前更好了。以前阿玛和二弟总在忙自己的事,阿玛后院就额娘一个,二弟也尚未娶亲,家里连点小风波都没有,很是太平,太平的都有点冷清了。
虽说从振轩出生后改善点了,但家里仍然不怎么热闹。而现在总能在家里看到阿玛和二弟,还有被他们抢来抢去的小妹,于是年希尧满足了。就连年振轩和他玛法、叔叔也比以前亲近多了,谁让他总爱往他小姑姑那跑呢。
这一打晃儿的功夫,就到了康熙三十七年,小月也两岁了。
去年小月满周岁后,就不再和张氏住一个院了,而是单独住在离张氏不远的一个小跨院里。为了此事,小月还和年遐龄父子磨唧了好几天,最终在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后,他们才算答应小月单独住在一个小院里,并且还得等年后,到了温暖的三月才能搬进院子。
对于此事,张氏没有太过反对,她觉得自家女儿生来就天姿聪颖、与众不同,虽说跟她这个额娘不如和她阿玛哥哥亲近,但也是很粘她的,又特别乖巧,从不让她这个额娘担心。
虽然心里还有些不舍,但因为小月的院子就在旁边,离自己不远,随时都能看到小月,相当于还住在自己身边,也就慢慢放开了心思。
不过,以小月这么小的年纪,单独住在一个院子里,还是让年家父子很不放心,于是在小月的院子外多安排了些家仆护卫,以保护小月的安全。
小月的院子里面,张氏也安排了许多下人,除了奶娘桂嬷嬷给小月管理院子外,张氏还给小月配了四个大丫环,负责小月的日常起居,另有几个粗使丫头负责洒扫,整理院子,还有些负责琐碎事情丫头婆子,总之,小月现在完全过起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腐败生活。
虽说小月很是反对,但因为年纪小,仍旧是又由那些丫鬟婆子贴身伺候,基本上不用自己动手。就算现在院子里新整理的小花坛也是由小月动口,丫鬟动手建成的。
小月不喜欢这么多人盯着自己,也不习惯被人服侍,由于前世的生活,小月的警惕心很强,所以她不喜欢别人的接近。但,现在是新生了,所以小月也在慢慢的适应。
年后,天气暖活点了,小月的新院子也整理的差不多了,小月就开始练字了。
每天上午,总是小月这刚用过早饭,年羹尧那就准时踏进屋子,轻轻地把小月从板凳上抱起来就回自己院子,还不忘回头嘱咐桂嬷嬷一声:“一会儿把小格格要用的东西送过来。”
年羹尧的字,按照年希尧的话来说就是太张狂。小月前世没练过字,但心里觉得听年希尧的总是没错的,谁让自家大哥对二哥不是一般的了解呢。再说小月一直认为字如其人,要想看一个人怎么样,从他的字上多少都能看出点来。于是,年羹尧悲剧了。因为小月想着改造年羹尧,或许可以从练字上着手。
开始的几天,年羹尧教小月练字时,是先手把手的教小月怎么用笔,然后在小月会拿笔后就把自己写的字交给小月,让小月自己去临摹。刚开始小月也老老实实的临帖,可过不了几天,小月就开始改造自家老哥了。
“二哥,你看,这个字你写得也太直了点,小月都比划不出来。”小月就跟个被惯坏的小丫头似的,歪着头对年羹尧说。
年羹尧看了一眼自家小妹说:“二哥是男人,写的字就该刚直硬气一点。”
“可是,额娘说小月是个女孩子,应该时刻都温柔点。”小月反驳道。
年羹尧扶了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自己书桌上的小妹,想了一下,说:“女孩子是该温柔点,可字刚硬点没问题。”
“可是大哥说,小月要练字,就不能临二哥的帖,说二哥地字张牙舞爪的,还说以后小月写的字让人家见了,会觉得小月是个被宠坏的小孩。”小月一边胡乱翻着年羹尧正在看的书,一边转换话题,毫不犹豫的拿自家大哥顶缸。
于是年羹尧就对自家大哥不满了,觉得自家大哥就是在跟他抢小妹的练字权,甚至自动忽略了年希尧连年振轩都没时间管,那有空管自家小妹的事实。
但为了自家小妹以后能写一手和自己相似的字,年羹尧忍了。
抓住小月乱翻的手,把小妹放在自己腿上,说:“那小月说该怎么办?”
小月抬头看看自家二哥,认认真真地说:“二哥,你也得练字,要写得柔和点,恩,就是柔和点,不能张牙舞爪,要不然,人家也会说二哥是个被宠坏的小孩。”
其实年羹尧今年已经十九岁了,这两年小月时不时的跟他撒娇耍泼,搞得年羹尧在自家小妹面前,一点脾气都没有,顺带着在朋友面前,也少了些骄狂气儿,和那些朋友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
年羹尧也知道,小妹也就在自己和阿玛面前这样,甚至在额娘那也是一副安安静静的冷情样子,所以年羹尧也就事事顺着小月,因为他觉得小月向他撒娇是因为跟他亲近。
这会儿年羹尧听到自家小妹这样说,若有所思地低下头看了一眼小妹。于是,就下了重新练字的决定,顺带着炼炼人,不能太‘张牙舞爪’不是,总之,就是一定要练到自家小妹满意为止。
于是从这以后,年羹尧书房里,练字的就变成两个人了。
而这以后,小月写字,就没有去刻意临摹谁的字,只是练小楷,写的端端正正的,让人一眼看去,什么都看不出来。而她照写得原本,就是年家三父子书房里所有的佛经。只是,小月才两周岁,小手还不怎么有劲,每天写不了几个字。
有时候,年家父子都很纳闷,为什么小月从认字开始,就开始看佛经。可是每次问,小月总是以佛经的故事很好听为由搪塞过去,再就是撒会儿娇,年家父子也就不多想了。
其实小月抄佛经,所求不过是为了减少一些自己上一世的杀孽而已,再说现在老天给她的这个身份,实在不怎么让人安生,小月想:抄抄佛经也好,临时抱佛脚,多少有点用,还能给自己这世的家人祈福。
小月不光自己抄佛经,还经常让年羹尧给自己读佛经,谁让小月现在每天写不了几个字,总会有很多的休息时间呐,再加上现在的小月对繁体字实在是认识不多。
虽说刚开始年羹尧是被自家小妹抓壮丁了,但随着佛经越读越多,渐渐得,年羹尧也认真地看起了佛经,磨起了性子,人也是越发稳重了,再看不出以前的骄狂劲了。
虽说可能骨子里还很张狂,但至少在做事之前会认真思量了,还时不时的去跟自家阿玛和大哥请教一番。总之,一切在像小月期待的方向发展。
转眼到了十月中旬,小月的两周岁生辰快到了。这一日下午,小月和往常一样,去看自家二哥练武。
小月让桂嬷嬷把藤椅挪到了一处有阳光的地方,懒懒的躺下,晒起了太阳,心里想到:“快到冬天了,这阳光都带了一丝清冷的味道”。
正发呆呢,就感觉一片乌云飘了过来,原来是年羹尧过来了。他看着小月又在对着天空发呆了,有点担心。
“小妹,快到你的生辰了,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年羹尧对小月说道。
小月看着那个这两年越发稳重的二哥说:“什么都行吗?”
“是啊,什么都行。”年羹尧对小月温柔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愿看自家小妹对这天空发呆,让人心疼。
于是小月说:“那二哥就带小月去逛街,小月想出去看看呢。”年羹尧揉了揉小月的脑袋说:“行啊,没问题,到时二哥去接你。”
前世小月的心脏不好,总是喜欢呆在一个安静的环境里,很少去一些吵闹的场所,也就不常逛街,除非是任务需需要。闲暇时小月不是呆在书房里,就是在别墅的小花园里浇浇花,弄弄草。
现在的小月身体健康,虽说仍旧喜欢安静,但总是能去些热闹的场所了,不用担心受刺激了。于是小月在每天的发呆之余,就真心期盼起了这次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