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四阿哥悲伤的脸孔,小月也感到无力,身为皇子,却连结发妻子都得防着,连自己的儿子都差点保不住,无疑是悲哀的。
抚摸着四阿哥紧抿的双唇,小月叹了口气:“胤禛,别伤心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调理好弘昀的身体,周太医说要十年,那我们就用十年的时间来调理弘昀的身子,他还小,我教他练习一些强身炼体的功夫,总会好起来的。”
四阿哥点了点头,目前也只能这么做了,他不想失去这个儿子。小月站起身,走到弘昀的床边,用手摸了一下弘昀的额头,烧已经完全退了,小月双眉不展,喃喃道:“弘昀啊,你如此善良,如何在皇家生存啊?”
由于四阿哥离得稍远,四阿哥并没有听到小月的嘀咕,他现在还在自责当中,但是弘昀却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
忽然小月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历史上的弘昀虽不算早夭,但也是十岁左右的样子就逝世的,不如假死,即应了历史,也保住了弘昀的命。
但这对弘昀是不公平的,无疑假死可以保命,但也剥夺了弘昀皇孙的身份,况且以后四阿哥以后是要做皇帝的,也就无意间剥夺了弘昀继承大清江山的权利。
小月有些犹豫,但为了弘昀的性命着想,小月决定一试:“胤禛,我有个想法,希望你认真考虑。”
四阿哥闭着眼,低声说:“什么想法,关于弘昀的?”
小月点了点头:“是,胤禛,我想让弘昀假死,将弘昀带到京郊别院调养身体,这样就不用所有人都惦记着了。”
四阿哥一言不发,小月接着说:“但这样弘昀就只能做个普通人,没有一个高贵的身份,甚至没有爵位的继承权,但他会一直健康的活着。”
四阿哥心里很是震惊,一直都知道他的年侧福晋无所畏惧,难道她不知道说出这番话会让我有所怀疑吗,还是她是真的一心一意为了弘昀好,为了他的儿子好,他宁愿选择后者。
小月看着四阿哥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小月说:“胤禛,你放心,我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想让弘昀更好的活下去。他太善良了,又很聪明,李氏一直在利用他,身边全是些安插的钉子,他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不想让他母亲伤心,而他又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便一直装作不知道,任由那些人陷害利用。可我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他是你的儿子,我有权保全他的生命。”
四阿哥揉了一下眉心:“让我再想想,小月,我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是不是太没用了?”
小月叹道:“是外面那些女人都太肆无忌惮了,她们以为你整天忙活着外面的差事,没有多余的精力管内宅的事情,我们该庆幸她们只是在府里闹,没有牵扯到外面的人,否则就不是一个弘昀的问题了。刚才我说的假死的问题还是等弘昀醒了问问他的意思,毕竟他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意愿了。”
四阿哥点了点头,这时高无庸来报说药煎好了。小月看着弘昀仍然在睡着,就对高无庸说:“先把药端进来。”
药送进来后,小月问:“李氏还在外面嚎吗?”高无庸无语,年侧福晋用词真不文雅,但很贴切:“回侧福晋,还都在外面等着呢。”
小月看了一眼四阿哥,意思是赶紧出去处理,四阿哥攥了一下拳,又瞧了一眼床上的弘昀,跟高无庸说:“出去。”
四阿哥出去后,小月对弘昀说:“醒了,就起来喝药。”
弘昀这才睁开眼,刚才小月提出让他假死时,他很惊讶,随即又想这确实是一个保命的法子,再加上对于李氏的失望,让他心灰意冷。但幸好阿玛还是想保护他的,还有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额娘也是为自己着想。
弘昀说:“年额娘怎么知道我醒了?”
小月摸了摸弘昀的半个秃脑壳:“这是个秘密。刚刚我和你阿玛的谈话,你都听到了,有什么想法没?”
小月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这么温柔了,她把一边冷着的药端过来:“是自己喝,还是年额娘喂你喝?”
弘昀接过药碗,一饮而尽,长时间喝药,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弘昀低声说:“我想出府,离这远远的,我不愿活在这个院里,知道阿玛还疼我这个儿子,我就满足了。”
此时四阿哥正站在门口,听到弘昀的话,眼眶微红,与其让他这个儿子每日战战兢兢的活着,还不如放他出去,小时候自己便是如履薄冰的活在宫中,现在他不能让他的儿子也这样了,再说弘昀的性子确实不宜留在府里。
弘昀接着说:“要是我还能够活下去,也能暗中帮阿玛做些事情。”
小月接过喝空的药碗放到一边的小矶上:“我会和你阿玛商量的,如今府里对你来说是步步危机,倒不如出去养好身子,多学些东西,就是身份没现在尊贵,若是…罢了,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弘昀点了点头,又睡下了,药里有些安眠的成分。小月见状,也出了屋子去找四阿哥了,和四阿哥一起回到正厅,果然都在。
那拉福晋一副病秧子的样子坐在主位上,李氏坐在一边抽抽搭搭,眼泪掉个不停,钮祜禄格格也在,正站在一边低着头,也不知道什么表情,而耿格格和其他两位格格则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一动不动。小月才知道原来四阿哥把那些女人都叫齐了,估计是要作出处罚了。
见到小月和四阿哥进来,她们赶紧起来给四阿哥行礼。四阿哥和那拉福晋坐下后,小月则给那拉福晋行了个礼,然后就坐在一边的板凳上一语不发。
四阿哥一脸漠然,冷冷的盯着李氏和钮祜禄氏,他想不通钮祜禄氏怎么那么傻的对弘昀下手,难道真跟小月说的那样报复李氏。面上不动声色:“钮祜禄氏,你好大的胆子?”
钮祜禄氏还以为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再说不过是些许迷药而已,能有什么大罪,顶多是禁足罢了。于是钮祜禄氏跪下了,无所畏惧的说:“奴婢不知。”
四阿哥脸更冷了:“好个不知,来人,把人带出来。”
钮祜禄转头一看,正是她身边的嬷嬷和收买的弘昀身边的丫头,不过,现在被粘杆的人审问的已是气息奄奄了,钮祜禄一看就知东窗事发,但她自认下的药效过不大,于是就交代了,也该着她倒霉,这种事情不易闹大,只有找个人定罪,所以钮祜禄无疑是个最好的选择。
接着无视李氏和那拉福晋的战战兢兢,将弘昀身边所有参与此次事件的丫鬟婆子小太监全部都提了上来,让她们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把心提了上来,直到那些人全部招认是钮祜禄指使,她们才放了心。
四阿哥对钮祜禄的惩罚就是关在府里最西边的一个小院木园,终生不得踏出小院,也就相当于打入冷宫。
钮祜禄氏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只是听到去木园就傻眼了,她不过是小小的报复一下李氏,怎么会发配去木园,刚想哭诉,旁边就有婆子上来用毛巾堵住了她的嘴,然后两个侍卫上前,把她拖了下去。小月知道这是暂时的,若弘昀真的要假死保命的话,钮祜禄氏必须出来顶罪。
然后四阿哥有说李氏抚养弘昀不利,罚李氏禁足百天,斋戒百日,并抄经百篇为弘昀祈福。李氏扔有些愣神,她不是应该得到安慰吗,难道四阿哥知道这是她故意的?
那拉氏身体不好,无力管理府务,那就好好呆在自己的院里的养病,没有四阿哥的命令不得外出。
这是最后一次给那拉氏的机会,若她还不知悔改,就只能让她永远呆在那个院子里了,毕竟结发夫妻的那点情分已经在她一次次的给弘昀下毒的时候就用尽了。
然后四阿哥又用他那双冷光四射的眸子在那几个格格身上打了个转:“都记住自己的本份,若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发生,就去木园陪钮祜禄氏。”
说完就走了,临走时:“年侧福晋,以后府务就交给你掌管了,别让爷失望。”
小月一愣神,怎么没跟我商量呢?但看着一屋子幽怨的眼神,小月假装打了个喷嚏,她刚刚不也落水了吗,然后留下春风帮着高无庸照顾弘昀,扶着春雨跟那拉氏告了罪就回自己的院子了。
那拉氏的双手仍旧紧紧的绞着手里的帕子,她明白四阿哥一定是知道真相的,可是她不甘心,那年弘晖和弘昀是一起得的病,为什么弘晖死了,弘昀身体那么差却活下来了,一定是弘昀克死了她儿子。
所以她恨,一有机会,就向弘昀下手,没想到把弘昀的身子弄跨了,可他还好好的活着,所以这次她要弘昀的命。
眼光闪了闪,望向已经不再装哭的李氏,弘昀有这样的一个额娘真是不幸,她仍然要置弘昀于死地,固执的要将和四阿哥的那点情分消磨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