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房,喜儿两手拉着耳垂跪在地上,说:“小姐,是喜儿的错,不该这么快认出你的背景,求小姐罚我。”
鱼冰冰半靠坐在椅子里,两脚跷起放在桌上,打击报复虽然是她的特长,但现在当务之急是了解情况,她清清喉咙,说:“你老实告诉我,金御风什么时候去我家提亲的?”
“六月初一,上午。”
鱼冰冰掐指一算,正是那他夜宵后他去上朝那天,也正是自己实施逃跑计划的第一天,如此算来,他已提亲七天,礼节也应没有全部到位,可以反悔。
“喜儿,你这就回去,说我要悔婚,只管把聘礼回了,咱们就能回家。”
“太迟了,小姐。老爷和老夫人早就把礼收下,而且按照姑爷的意思当天上午就完成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全都齐全,礼成事定,小姐如今你已是金府的大少奶奶。”
鱼冰冰差点口喷鲜血惨死在喜儿面前,她坐起身上,上身向喜儿倾去,问道:“我爹娘就这么着急?他们不知道我是在梦里水乡里认识他的?不知道他把我关到大牢里去?不知道这事根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喜儿被鱼冰冰咄咄逼人的眼神吓得六神无主,但她还是口齿清晰的回答道:“都知道,姑爷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老爷和老夫人,他还说已与小姐洞房,但一定会把所有礼节都补上,不会亏待小姐的。”
鱼冰冰听到“洞房”二字,早是臊得没脸说话,她一想到金御风彬彬有礼的坐在家里大厅有模有样告诉两位高堂她已是他的人时的那个情形,就恨不得立刻挖个洞钻进去。
不过鱼冰冰还是在做垂死挣扎,她期望着她的父母能帮她解决这个难题,所以想了许久,她还是问喜儿:“老爷和老夫人是怎么说的?”
“老爷说,鱼家女儿虽然只有两个,但无论表亲还是堂亲,将近百来号排一排都能当万里长城,所以家族里能嫁一个少一个。如今好不容易听说大小姐私定终生,嫁给金家二少爷,如今他是金家大少爷肯娶小姐,非常非常的感谢。至少财礼不要也行,婚礼不办也行,只要姑爷能把小姐给娶回去就行了。老夫人说,先上车后补票这事不要紧的,别看他们年纪大,但先进思想还是有的。那些世俗礼节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小姐你能快些怀上‘金’种,最好是能赶在过年生下来,就皆大欢喜。”喜儿象北书似的,一口气全部说完,末了,还大口喘气,以弥补过于缺乏氧气的肺。
鱼冰冰听得两眼直冒金星,特别是听到怀金钟生娃娃,更是不解:“可是——可是现在才六月,我再赶也赶不及年三十来生啊!”
“姑爷也是这么说的,老夫人说不介意的话早产也行。”
鱼冰冰已是口吐白沫,连骂人的劲都没有,她真没想到爹娘为了嫁女儿可以这样没有原则。
喜儿为鱼冰冰顺了半天的气,她半宿才缓过劲,幽怨的说一句:“这是俺的爹娘吗?”
“小姐,老爷和老夫人说了,鱼家所有女儿里,就属二小姐你最调皮最色情,一点都不象他们生的。”
卟通一声,鱼冰冰从椅子上摔下来,整一个狗啃屎。
喜儿口中的姑爷此刻正站在门外,看到鱼冰冰华丽丽的从椅子上摔下来的一幕。
他刚刚已经跟檀香挑明,将她指给金家管家。金家管家暗恋她多年,但都因为是他的人而不敢表白,虽然自己现在这么快就把檀香打发走,多少有些狠心绝情,但为了鱼冰冰,还是要这么做。
鱼冰冰看似神经大条,马大哈一个,但是,金御风知道,她是一只难以驯服小猫。她追求幸福自由,能把她强留下来已属不易,他也不愿意让她受到任何委屈。
如今她已知道他和檀香的关系,也明白他当初如此坚决要娶她的初衷是十二公主,于公于私,始终都是他金御风对她有所亏欠。现在,只是为了她没有遂檀香的心意而已,只要她高兴,他什么都愿意做。
金御风踱步进屋,喜儿害怕的将鱼冰冰扶起,见他站在门口,小声的叫了一声——姑爷。
鱼冰冰一手扶腰一手提臀躺回床上,生气的骂道:“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死丫头,谁叫你叫他姑爷的!”
喜儿低头来到鱼冰冰身边,说:“提亲那天老爷已经叫姑爷贤婿,咱们做下人的不是应该喊姑爷吗?”
鱼冰冰气鼓鼓的重新趴回床里,用脚指头也能想出来自己的爹知道有人娶她时,会笑得有多谄媚多灿烂,如今自己势单力薄,又被人吃了个干净,只怕是永无翻身之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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