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这女子是国师请来的帮手,一心要置我于死地,没成想打了半天她竟会喊停,便有些发怔。
“快些想好,究竟是继续,还是下次再约?”女子将金棍舞了半圈,收在背后,没等我回答便向挂着开元灯王的立柱走去,一个鱼跃就把灯王摘在手中,作势要走。
“等一下。”我急了,大叫道:“你来真的?”
“甚么真的假的?开元夺魁不就是要抢这个?”女子举了举手中灯王,莫名道:“否则你以为?”
我以为.....我以为这真是个天大的误会!
原来这女子的目的并非索命,而是真的要夺魁。看来我完全想歪,不过这样一来,还有甚么好怕的?
这世上除却生死,其他别无大碍,更不消说小小的一盏灯王,看在对方是女人的份上,着实应该让她一让的。
只不过......
我是诚心想让,别人却不放过。
荆天戈好不容易爬上花坊顶棚,才方喘定,便气势汹汹拔剑向那女子冲去。我真心不忍观看,连忙扭过头去闭眼,只听得哗啦啦一阵乱响,再回头时就见折冲将军倒在一堆破布烂缎中间,头也歪了,眼也直了。
那女子手持灯王,好端端站在原地,连发丝都不曾乱上一根。
普通的凡人哪有这般身手,我不禁好奇心大作,问道:“你究竟是谁?”
女子还未来得及回答,又有不怕死的上门,由花坊下爬上来的其余人等,也不看清形势,一上来便如飞蛾扑火般冲锋陷阵。
那女子脚都不挪半步,只是身形稍动,借力打力便将他们全都料理了。
这样的手法颇为新奇,我原本也明白四两拨千斤的道理,可哪曾见过如此多端的手段,禁不住手痒,待最后一人爬上顶棚时便也忍不住出手,避其锋芒后顺势用肩胛一抵,将他同样干倒在地。
那女子见后,朝我一竖大指,点头称许。
我正觉得意,忽然一旁的荆天戈挣扎着起身,指着女子对我说:“守侍卫,不...不要放过....她,那是....女真请来的......帮手。”
女真请来的帮手?那又怎样?
我摸着脑袋寻思半天,猛的醒悟,一拍大腿道:“原来你是完颜都烈的人!”
这混蛋插、我屁股不成,就请了厉害角色来抢灯王出气,真是卑鄙无耻!万万不能让他得逞。
于是,我打横里窜出,又再拦住女子的去路,劈手就去夺那灯王。
女子“咦”了一声,也不停顿直接纵身一跳,左脚在我腿上轻轻一点,借了个巧劲便由侧边旋身翻过,飘飘然落在顶棚另一端。
“不准走。”
我趁女子尚未站稳,一个箭步冲到她身后,只取背心要害。不料指尖才擦到衣衫,那女子就向前猛一弯腰,躬身由我胳膊肘下退出,简直滑溜的像条泥鳅,幸好我早有防备,就势也是向前一倒,身子直挺挺的绷紧,双腿向后猛踹,这招果然奏效,只听得女子“哎呦”一声,显是被我踹到。
我赶忙就地翻身,一个鲤鱼打挺,还未站直就看见,原来那女子被我带倒之后,别无大碍,只是灯王脱手,滴溜溜滚向顶棚边缘。
这一回,我抢了个先机,还没等那女子站起,便一下猛扑,抓住她的一只脚踝。接下来,任凭她再怎样狠踢狠踹,我只一味的死忍,咬紧牙关不肯放手。
就在我俩纠缠不休的时候,荆天戈倒捡了个便宜,他颤颤巍巍的起身,想要去捡那灯王。说巧,那也是真巧,花坊经由众人这番争斗后,早已岌岌可危。荆天戈一挪动,顶棚边缘竟就垮了半边,只听得轰隆一声,这小子便和那灯王一起消失在我们眼前。
这下突变着实出乎大家的意料,我和那女子同时罢手,跑上前去向下张望,只见那荆天戈竟也命大,由十丈高的棚子上掉落却还性命无忧,只是摔的鼻青脸肿,惨不忍睹,嘴里还不住的叫嚷着:“抢到了....我抢到了....”
“好惨.....”我和那女子两人面面相觑,同时摇头叹气。
这一场开元夺魁便如此草草收尾,说起来真是极不讨喜,估计除了折冲将军外没一个觉得称心如意的。
当然,也许奕王他也挺满意......这鸟人巴不得让他的老相好出人头地,也不瞧瞧那小子是何等的没出息,赢得这样不光彩,也没啥好开心的。
回到王府后,我才发现自己一双手臂上竟全是黑紫色的淤青,一道道甚是吓人。想来是方才被那金棍击伤,当场还未发作,事过之后暗伤便全都显现出来。
“怎么这样不小心?”奕王看过也不安抚,只是微微皱眉,口气中竟还有些责怪的味道。
我心中顿时有气,索性鞋也不脱,直接跑回自己床上一躺,抱起双臂合眼假寐。过了好大一会儿,屋里突然响起几下碰撞声,我抬眼一看,竟是奕王从床上站起,一瘸一拐的扶着墙向我走来。
“你干嘛?”我起身瞪他道:“瘸着腿走路好玩?”
“你既不肯过来,那便只有我过去了。”奕王微笑。
“谁说我不肯...过来的.....”我越讲越觉得不对,自己果然又上了他的套,不知不觉中先服了软。
奕王也不多话,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望着我,眼中有种说不出的情愫。
罢了罢了,服软就服软吧,谁叫我被他收了呢?
我长叹一声,彻底投降。
把奕王抱回床后,我尚来不及直腰,他便没头没脑的吻了上来,还一个劲得将我往他身上带。
“你的腿.....”我心有顾忌。
“不用管。”奕王皱紧眉头,只顾专心亲吻。
这种感觉是既往不曾有的,奕王他像是变了个人似地,完全忘乎所以,只是全情投入在唇舌的纠缠间,那样专注,甚至有些粗野。我被他带得转性,根本想不起要做别的,只觉得世间万物都抵不上他的一根舌头,亲了又亲,却只嫌不够。
偶尔吻至气短,我俩便稍稍分开,互相凝视片刻后,就又迫不及待的吻到了一起,真有些魔怔的味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们亲得昏天黑地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
“谁?”奕王终于警觉,我却还在迷迷瞪瞪。
“小妖怪,出来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