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隆中、游戏、狗

目录:三国咒之江湖有贼| 作者:武箭| 类别:都市言情

    三天后。

    诸葛亮身着一件青色深衣,头扎青巾,带着知蝉一路来了黄家庄,他这边刚一拍响黄府大门上的铜环,在府里放哨的玩具梦已自透视着望向府门口,一声尖叫地中慌乱起来:“哎呀!不好了不好了!快快快!相亲的来啦!!大家快点啦!!黄姑娘呢?快,擦擦粉,点上胭脂!!衣服!我的天哪!你怎么还在榻上?”

    “喂喂,我说你没搞错吧?现在是午休时间好不好?你一惊一乍的很好玩么?”和黄月茵歪躺在同一张床榻上的殷咛,被梦这一迭声的吵闹给彻底搞醒了,只得睡眼朦胧地从床榻上支起身来,看着跳上榻来,正使劲拽扯着黄月茵的玩具梦,不满地嘟囔道。这两天,梦和公公鸟大约在这黄家庄住的实在无趣,没事就大叫大嚷地搞什么小亮亮进府了,小亮亮带人来相亲了等等之类的事儿来闹,众人开始还信以为真,上过几回当,就不再相信,只当这次她又在搞什么狼来了。

    “哇咔咔!!真的真的!这回是真的来了!真的来了哇!”刚从院墙上飞下来的公公也慌慌张张地跟着一头冲进屋来,直叼黄月茵的衣服:“快点收拾收拾!!做准备了呀!”

    “信你们才怪,”殷咛将鸟和梦上下几眼打量,嘴上说着,却还是多少有些迟疑:“除非你一脑袋撞墙上让给我看看。”

    “啊?撞撞撞……撞墙上?天啊地啊主啊神啊我家的母母鸟啊!!为什么要赐给我这样一个不知道怜花惜鸟的主人啊!!”公公鸟两眼一翻,悲壮地看了看天,未了,终于狠狠心,将眼一闭,冲着那墙一煽翅膀,当头猛撞上去。

    殷咛眼看着那撞墙的鸟如一堆肉泥似地从墙上滑落到地,这才猛地一个惊醒,跳将起来,一把拉起黄月茵,边往屋外跑,边连声叫道:“快快快!!按计划行事!容!快来,快拿棋盘!小凉!!小凉!放狗放狗!!”

    "汪!汪汪汪!“诸葛亮和知蝉刚刚在烟陌的引领下踏上通往前厅的石阶,便见厅门内突然冲出一只大狗,望着他们恶狠狠地一阵乱吠。

    知蝉那料得厅堂有狗,顿时吓了一跳,惊叫着连退数步。

    诸葛亮猝不及防下,身形虽也一顿,微有吃惊,但脸上却并无慌张之色,定下神后,反而将那狗一番打量,疑惑起来:“这狗……怎么似乎有些与众不同?”

    “孔明大哥好眼力噢,这是月茵姐姐做的木头狗,原本是用来吓晚上那些梁上君子的,你刚才正好踩到了连接着狗的机关上,所以狗会突然冲出来,不要紧不要紧,我去关了那机关。”烟陌说罢,连忙赶上去,将狗尾巴按了按,那狗果然就不再吠了。

    知蝉听说是假狗,这才拍着胸口喘上气来,哪知诸葛亮却目露好奇地凑将过去,对着那狗研究起来。

    却不想在厅堂门内的那扇雕花屏风后,正悄悄地隐着两双偷看的眼睛。

    “怎么样?这个男人正点吧?”殷咛在屏风后看一眼抚摸着那木狗的诸葛亮,得意地望向黄月茵,低声问道。

    黄月茵没听明白什么叫正点,但透过屏风上的孔隙,她无疑是对门口那个青衣男子有了些许好感,此人的高大英挺,不失自然天成的清扬气魄,加上正在认真研究事物的那副专注模样,着实令人心怡,这是一个安全、沉稳,很可以依靠的男人,他完全不似万俟伤,总是令人在仰望中爱慕,在爱慕中揲燃烧,在燃烧中痛楚……

    万俟伤……心念刚一转出那个男人的名字,黄月茵的心便是一痛,痛得紧缩,轻颤。连忙回过神来,将那个引出痛感的人影刻意收起,再细细地望向殷咛口中,那个“正点”男人,只见他探究地拨弄了一会儿那木狗,终于在烟陌的催促中恋恋不舍地站了起来,目光却依旧停留在那狗上,仿佛一个贪玩的赖着不想走的孩子。

    黄月茵见状,心中不觉暗自好笑,这木狗,是殷咛他们从隆中回来之后,设计出的一个奇异之物,内中的原理十分复杂,好在她自小便身负异禀,能过耳不忘,对很多东西的理解也快的超乎常人,她几乎只用了一天多一点的时间,就照着殷子枫画出的设计图,在破的认真指点下,用殷咛为她准备的各种原材料,一点一点组装出了这只狗,当这狗真的会冲人生硬地犬吠起来时,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惊奇地瞪大了眼,看来,这些异人口中的那些个齿轮、动力、关节什么的真的可以创造奇迹。然而这木狗造出之后,众人似乎对她的超常记忆力和理解力更为震撼,立刻开始为她灌输一套一套的闻所未闻的知识,从诗词到物理,从设计制作到军事天文,用殷咛赞叹不已的话来讲,她的记忆力快到可以跟一种叫做电子计算机的东西相媲美。

    “快走!!他们要进来了!”一旁的殷咛,突然打断了黄月茵的思绪,拉起她直直地奔向厅堂正中的案榻,那里,放着下了一半的棋局。

    当诸葛亮走过屏风,抬头望向厅堂正中的榻案时,只见殷咛正和一个粉衣女子在那里聚精会神地下着棋,两人身边,还侧坐着一个头梳垂云鬓,身材婀娜,穿着绣花滚边白色深衣的女子,那女子低着头,看不清眉目,只在专心刺绣。

    “月茵姐姐,小姐姐!!孔明大哥来啦!!”烟陌一边踏步进来,一边喜滋滋地唤道。

    厅里众人不禁闻声望来,似乎直到这时才察觉到了诸葛亮的存在。这一望,让诸葛亮看清了她们的模样,却见那个与殷咛对弈的粉衣女子,长的貌美娇媚,皮肤白嫩,吹弹得破,而在旁刺绣的白衣女子,则黄面布疤,奇丑之极,想必,这位就是那块“陋石之玉”了。

    诸葛亮虽心知这黄月茵长的丑,可他再有心理准备,也想不到会丑成这样,更兼旁边还有一位粉衣美女相映,这黄月茵便丑得愈发惊人心魄了。诸葛亮虽只礼貌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流露出任何心境,可心底却不免暗自一沉,这样的美丑对比,无论是谁,都会在心理上有所不适。

    正想间,那下棋的美女和刺绣的黄月茵已自起身,向他盈盈施来一礼,称了声卧龙先生,诸葛亮见状,连忙谦然还礼。

    “呵呵,我说那笨笨狗在狂叫什么呢,”厅堂中只有殷咛没有动,不但没动,还歪头一笑,别有用心地眨了眨眼:“喂,小亮亮,尺子带来了吗?”

    诸葛亮闻听之下,脸上不禁一红,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古古怪怪的姑娘为什么总喜欢这样称呼他,简直是在肆无忌惮中透着无边暧昧,令他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接话,惟有淡笑:“姑娘既然正在下棋,就请先下完,亮也正好可以旁观学艺。”

    “学艺?你应该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还用得着学?”殷咛不以为然。

    “姑娘此言差矣,人若无暇,何以求进?”诸葛亮微然一笑道:“何况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也是噢,容,咱们接着来。”殷咛看看对面那粉衣美女,再瞥了眼诸葛亮:“反正我不会下棋,也讲不出什么名堂,你就自个儿在旁瞅着吧。”

    诸葛亮听她说自己不会围棋,心下不觉生奇,不会棋,那你又是在那里下什么呢?沉吟中,不禁上前几步,看向棋盘,却见这棋盘边上的纵横经纬处,竟被人用楷体写着一溜小字,比如长、少、枢什么的,殷容手持黑子,每下到哪个点上,口中便读出了那个点上的汇合起来的词,比如纵轴上是“少”字,横轴上是“弼”字,那么两者交汇在一起的那个棋点,就叫少弼,如果纵轴上是“左”,横轴上是“枢”,两者的交汇点在棋盘上就叫左枢,常人若看到这些,多半不懂,但诸葛亮精通天文地理,对这些星座的称谓,早就了然于胸,只奇的是,居然有人能将星座用于棋子的点位,这才思,实非常人可比。

    他这边正自吃惊,却见旁边的黄月茵一边刺绣,一边头也不抬地说出了一个星座名,殷咛立刻在棋盘上找到了那个星座代表的点,替她在那里下了一粒白子。原来,真正在下棋的人是殷容和黄月茵!只是那黄月茵靠着自己超凡的记忆力,在一边刺绣,一边“说”棋而己。诸葛亮见状心中不觉暗惊,他过去虽然也听人说过,有一种下棋的方法,叫做盲棋,下棋的人往往不看棋盘,只看天看地,在心里画着个棋盘,然后,靠着记忆力用“嘴”去下棋。可当时也只当那是市井空谈,没想到,今日却在一个女人身上,领略到了这样奇异的记忆力,这令他在心奇之余,忍不住地悄悄多看了黄月茵一眼。

    正这时,却见殷容刚落一子,又觉不对,想再收回,殷咛哪里肯,抬手就抢,却故意将棋盘哗啦一个带落,黑白棋子顿时乱成一团,殷咛连呼糟糕,哪知黄月茵却依旧坐在旁边,边刺绣,边淡淡地轻语一句:“无妨,我记得刚才的棋局,说与你们,重摆便是。”

    “好啊,重摆重摆,我说容,你可不准耍赖的噢,落棋无悔的知不知道?”殷咛鼓起腮帮,忿忿然瞪向殷容。

    殷容挑眉、耸肩。

    果然,随着黄月茵一字一字的回忆刚才的棋子落点,破坏前的棋局转眼就被“修复”到了棋盘上。

    “请问,这棋上的星宿,是谁标上去的?”一旁的诸葛亮终于按捺不住好奇,看住棋盘,发问。

    “还能有谁,自然是月茵姐姐了。”烟陌得意洋洋地抢先答道。

    诸葛亮听闻,不禁深深地瞥了眼黄月茵,突然有种想与她下上几盘的冲动。不知为什么,这个女人那张丑陋而淡定的脸,如今在他的眼里竟已算不得难看,事实上,他甚至从她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很淡然很从容的高贵气质,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慢条斯理,人淡如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