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都说了一次了，真的对你没有敌意，我只是想和你说一个道理。”闹闹小姐苦笑着盯着小刘，那精致的眉眼挤成一团，虽然是刻意做出的表情，也让人觉得可爱和可怜。
“你听我说。”闹闹小姐说道，“能看见灵魂，这件事本身并不是超能力。有的人跳得高，有的人跳不高；有的人跑得快，有的人跑得慢；有的人打篮球很厉害，有的人不会打篮球，这都是能力。”
“…………嗯。”小刘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有的人能看见幽灵，有的人看不见幽灵，这也是能力，没有半点差别的。”闹闹小姐坚定的语气。
小刘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要这么说，但他还是思考了一会道：“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在发动超能力以前，并不能看到灵魂，除非你动用超能力让自己也变成了灵魂，我说的对吗？”闹闹小姐说道。
小刘又吃了一惊。
的确，闹闹小姐说的没错，除非他变成了灵魂，否则他无法看见任何没有被老王具现化的灵魂。
可问题是，闹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所以，你现在去一下厕所，去做三十九个后空翻。”闹闹小姐笑着说，“然后再回到这里，回到我身边，只有这样你才能够看得见幽灵。然后，我有一位幽灵朋友，我想让他和你见个面。”
小刘终于有点明白了。
原来这位闹闹小姐，仍然还有深藏不露的秘密啊。
“你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后空翻吧？”闹闹小姐狡黠笑着。
“…………恭敬不如从命。”小刘想了又想，只好如此说道。
闹闹小姐目送小刘离开，然后又要了一杯饮料。
然后当然等着小刘回来。
这期间，冷饮店里偶有人走动，客人没有爆满但店内也绝不冷清。
偶尔会有路过的人瞥一眼闹闹小姐修长的双腿，但这再平常不过。
一切都没有异状。
然后，闹闹小姐突然压低了声音，对自己面前空无一物的沙发椅说了一声：“喂！你干嘛从椅子里钻出来啊，吓我一跳！”
“咦？”沙发上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事实上，这个声音也只有闹闹小姐一个人能够听到。
因为就在刚才，已经化为灵魂的小刘从厕所里飘出，穿透闹闹小姐面前的沙发椅，又从中钻了出来。
“你……你真的能够看见灵魂？”灵魂状态的小刘惊讶问道。
从方才闹闹小姐的言语当中，不难发觉她已经明显表示出自己也具有“能够看见灵魂”的能力。
但小刘没想到这是真的。
闹闹小姐轻声笑了一下，说道：“幸好你最开始就选择了这个角落里的位置，不然大家看我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岂不是把我当成精神病。”
说到此处，闹闹小姐又一皱眉头：“不过，你就不能低调一点？你从椅子里直接飞出来，万一这餐厅里还有第二个人也能看到灵魂，他不是吓死了？”
小刘这才意识到这点，连忙说道：“对不起。”
“骗你的啦，哎呦！瞧你那样子。”闹闹小姐突然嬉笑道，刚才微愠的神态原来是装的，“要是能看到灵魂的人有那么多，那世界早就恐慌了！所有鬼魂都被人看光光了嘛！我这样的异类少之又少，放心吧。”
“…………哦。”小刘只好说道。看来闹闹小姐果然是异类，不论能力，不论性格。
闹闹小姐拍拍手掌：“好了，给你揭晓谜底，我现在就告诉你为什么那天我能找到布鲁斯文具店。擦亮眼睛，我介绍我的授业老恩师给你认识。”
说到此处，闹闹小姐忽然将双手摆在胸前，做火焰飞腾状，口中低念：
“焚我残躯，熊熊烈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
小刘见状大惊失色，如果他不是已经成了灵魂的话，肯定会被惊得灵魂出窍。
这并不是因为闹闹小姐一副电视剧看多了的样子念起了《倚天屠龙记》当中明教的咒文，而是因为，在现实生活里，他确实见到过有人也做过同样的动作。他也曾经询问过，这动作真正的意思，而那个人就是……
就在闹闹小姐念这些咒文的时候，一道白光突然雷霆般轰落，直击在小刘身旁的座位上。
这道光芒当然不是真正的雷鸣闪电，而是一个人。
一个穿着嘻哈服装、留一条清朝辫子，满面精神不怒自威的中年人。
这个人……这个人，果然就是小刘想的那个……
“我靠！！！！！！！！！！！你不吴老苦吗！！！！！！！！！！！！”小刘大吼，不能置信。
“幸会。”吴老苦像模像样对着小刘一抱拳，那模样逗得闹闹小姐直乐。
“幸会个屁啊！！！！！！！你不是我义兄吗！！！！！！！！”小刘拍着大腿喊道。
“哈哈哈哈~”吴老苦不怒自威地贱笑道。
贱笑都这么正气凛然，真无愧武林泰斗之名。
“她刚才说啥……你……你是闹闹的师父？”小刘终于不能淡然以对了，他的大脑有点错乱，如果灵魂有大脑的话。
“哎，当年，当年！就是因为这小丫头能看见身为灵魂的我，偏偏她的武学资质又是千年不遇的高超，老夫我才难掩惜才之心，收了这么一个小祸害啊。”吴老苦用根本不常用的口吻像模像样说起往事来，还对着空气一抱拳，“祖师爷，不孝徒孙吴老苦对不起你啊！”
闹闹小姐见状吐了吐舌头，却笑得更开心了。
小刘明白了，全明白了。
他刚才就想起了，自己童年时候询问过吴老苦的问题。那天，幼年时期的小刘就是见到吴老苦做出了那电视剧当中明教众人那般的举动，那双手摆在胸前然后默念咒文的一套动作，心里实在不明所以，才去询问了吴老苦。
吴老苦告诉小刘，刚才那一整套动作，其实是在发动一种奇特的、元朝末年时候明教武林高手自创的绝顶内功。运起这种内功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也会使用这种内功的同伴就会瞬间知晓你的位置。
由于在当年，明教使用的飞鸽传书总是被六大派、元军又或猎户等等身份的人碰巧击落，导致信息交流很不安全，所以教内高手才苦心钻研出这样的恐怖内功心法，以便支援的时候迅速知道教内兄弟的位置。
据说，这套高超内功拥有一个极其高深的大家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梵文名称，音译成中文是叫做吉皮艾斯。
当年吴老苦把这功夫教会了陈大宝。当时吴老苦就是在试验陈大宝的功力，碰巧被小刘发现，他就对小刘讲了实情。
小刘彻底恍然。
原来，闹闹小姐的武功如此高强、闹闹小姐对小刘家里的情况如此了若指掌，全都是因为，她的师父就是吴老苦！！
那天闹闹小姐之所以能够找到布鲁斯文具店，就是因为身为灵魂、默默跟随着老王二人的吴老苦用这功夫联系了闹闹。
本来吴老苦应该是想让自己的徒弟出手，解救老王二人，却没想到闹闹小姐办事如此利索。
不谈这个。
小刘盯着吴老苦看了一会，又望向了满脸嬉笑的闹闹小姐，心里五味陈杂：
“这些，我都知道了，可是……”
“你在说吸血鬼捉弄你和咱义父的事吧？”吴老苦喃喃道，“是没有错，这件事确实也太让人悲愤，不过……”
小刘低沉着情绪，抬起头：“不过？”
吴老苦微笑：“不过，闹闹对此，好像还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