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梨不会死!如果娜姬雅王妃需要夕梨的血来做祭祀,那么现在夕梨一定还活着!!
夕铃与凯鲁对视一眼后,立刻明白了这个道理。
凯鲁立刻去讯问守卫的士兵们,夕铃已经开始探查神殿到底哪里有密道?如果有人进出过,士兵们不会不报告,那么只有可能从密道进来。
仔细地在墙上敲打着,夕铃聆听敲击的回声。卡啦一声…某处的墙壁忽然打开了,夕铃正要回头之际,她被人从背后用布给捂住了鼻和口,那刺鼻的气味让她一瞬间的窒息后,连同意识也同样远去。
好在夕铃极快地闭住了气,虽然有闻到一点点那****,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清醒。虽然头还有一些痛,但是已经没有大碍了。
夕铃悄悄地动了动手指,确认自己还能动之后,并未张开眼而是倾听四周的声音。从微弱的风声可以辨认出,她现在应该是在密闭的地方,不过出口应该离得不远。
忽然一个粗犷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女孩!!别跑!”
这声音充满的怒气不由自主地令夕铃颤抖了一下,她明白‘小女孩’也许指的是夕梨。夕铃立刻站了起来,她连续眨眼眨了几下才适应了稍微昏暗的视线。可以看到远处一个高壮的男子正在追着夕梨。
夕铃捡起地上一个石块用力地扔了过去,终于引起了男子的注意。
“什么?”兹瓦停下了脚步,眼神有一些迷糊,“小女孩…有两个?”
接着他的眼神渐渐变得狂热,“好啊…太好了…两个…都是我的…象牙白色的…大衣…”
夕梨在看见夕铃的同时也怔了,这让夕铃更急了,“夕梨跑啊!不要停下来!!跑起来!!”
夕梨听到她的话再次跑动了起来,看见夕梨跑到了自己身边,夕铃也跟着跑了起来。
夕梨的体力好,慢慢地她开始跑在了夕铃面前。
跟在夕梨后面的夕铃在看见分岔路口的时候喊道,“往左!”
夕梨下意识地往左,跑出了一段路后再也不听不到夕铃的声音,她转身一看才发现自己身后已经没有人了。
两个人分开跑,夕梨获救的机会又多了一半,夕铃这样想着,跑着进了右道。不出她的意料之外,兹瓦在分岔路口犹豫了,然而浑身上下或者黑袍的男子缓缓走了过来,“从左面逃走的人…才是王妃要的。”
兹瓦立刻向左面追去,黑袍男子舒了一口气,被完全遮住的容颜无法令人辨析他的神情。
此时夕铃已经跑到了尽头,出口被堵死了,她心中急切一摸自己的腰间,发现剑居然还没有被拿走。立刻夕铃抽出了剑插|进了砖头的缝隙中用力的撬。
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快点,……一定要松动!!夕铃用尽了力气,终于听见了砖头被撬动的声音。
夕铃大喜,立刻用身体去撞砖墙,因用力过猛滚落在地。虽然觉得肩膀有一些痛,可是她完全不在乎……终于逃离了!
但是夕铃的心很快就低沉了下去,没有人来追她,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夕梨有危险了!!然而夕铃知道自己再折回去也是无用的,只有找凯鲁来救夕梨。
夕铃一个转身,一把斧头夹杂着虎虎风声,朝着她的脖颈而来。几乎就差些许的距离夕铃就会被砍死,她顿住了脚步,一动也不敢动。
一霎那的震惊过后,夕铃渐渐冷静了下来。能在神殿周围晃悠的,应该不是一般人,而葛休葛已经被击退了,同一国的人没有什么好怕的,于是夕铃开口了,“我是凯鲁王子的侍女,请让我离开。”
然而眼前拿着斧头的人仿佛没有听到夕铃的话一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夕铃觉得他的瞳孔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我是达罗斯”,斧头终于被他放下了,虽然语言冷淡,但是还有着自我介绍的礼仪,“从神殿而来…你就是战争女神吗?”
达罗斯……夕铃顿时领悟过来,“你是帝特的父亲?”
“你知道便好”,达罗斯拿着斧头站在了一边,“那么你应该知道,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夕梨还被兹瓦追杀着,饶是一贯冷静的夕铃也有一些急了,“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我离开?”
达罗斯正想开口,忽然听见前方一片混乱,听见那嘈杂声夕铃一喜,她知道凯鲁应该来营救了。然而达罗斯立刻拽拉着她离开了这里,将她推进了一间工作室。
原本夕梨不见了,凯鲁只是盘问守卫的士兵,可是他一转身,连夕铃都不见了。凯鲁终于发急了,他意识到这座神殿肯定有密道。凯鲁将神殿所有的人都召集了过来,“谁知道神殿的密道?”
然而没有人回答,凯鲁的眼神渐渐深沉了下来,“既然如此,那么就给我将这堵墙砸开。”已经没有时间慢慢找密道了,在这个短短的时间内,夕铃有可能会出事!
好不容易赶到的阿那林市长差一点腿软跪了下来,“王子!!使不得啊!!这神殿可是…”
凯鲁丝毫不为不为所动,在片刻之余便召集了士兵,他扬起手,“砸。”
士兵们面面相觑,在神殿做破坏是一件非常罪过的事情,可是凯鲁的话音中隐含着冰冷的怒意,令众人无法抗拒。
“王子!!”奇克力带着哈娣与双胞胎奔了过来,四人皆有一些喘。其中哈娣气息最快平稳了下来,“王子!我知道那密道。”
赫帝一族长久居住在阿那林,由于赫帝一族心灵手巧,常常经手武器、饰品、建筑修复的一些生意。神殿曾经被整修过,因此哈娣从父亲那里知道了密道。
就在此时,一位士兵突然来报,“禀告王子!!兹瓦与战争女神在城墙上……”
夕铃!!凯鲁立刻奔了出去,那身影一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奇克力愣了一会连忙跑出去。
凯鲁的脚步在抬头的那一刻停了下来,在兹瓦剑下闪躲的人是夕梨…那么夕铃呢?她还活着吗?
前所未有地感到悲哀,凯鲁怔怔地站在那里,任奇克力如何呼唤,他宛若失魂一般,失去了所有的语言。
在达罗斯的工作室,夕铃也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声音,似乎有人叫着兹瓦的名字。
这样推断而言…夕梨应该没事。相信夕梨的运气与敏捷,夕铃站了起来,“达罗斯,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为何带她到堆满武器的工作室呢?
达罗斯的回答印证了夕铃的猜想,“我要你和兹瓦对战。”
“所以才让我在这里选一把好剑吗?”夕铃放眼望去,各种各样华丽的宝剑被随意的摆放着。
“是的”,达罗斯说完之后便站在了门口,似乎夕铃不选一把,他就不会让她出去一样。
“我明白了”,夕铃开始了挑选,她将剑一柄柄的抽|出,用敲击听音色的办法辨析,因为华丽的刀鞘往往无法证明品质。她听到的声音都很清脆,直到抽出一把不起眼的小刀,敲打的声音略显沉闷。
夕铃有一些疑惑,再一对比,掂了掂重量,她告诉达罗斯,“我要这把。”
“您确定?”达罗斯有一些讶异。
夕铃微微地笑了,“是的,这把虽然不起眼,但是最顺手。”
达罗斯带着夕铃往喧哗处走去,哈娣看见达罗斯激动了起来,然而再看见夕铃的一瞬间,有一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达罗斯也同样的吃惊,他抬头望望高墙之上的夕梨,在看看身边的夕铃,一瞬间对自己的眼睛产生了疑问。
“……夕铃?”凯鲁因诧异而凝视她的时候,眼中再也不见了先前的阴霾,希望倒映着阳光的眼瞳又充满了一片光彩。
夕铃抬起了头,看见所有上去帮夕梨的士兵都被兹瓦像破布一般随意砍杀,她高声喊了起来,“夕梨!接着!”
夕铃将手中的剑举了起来,凯鲁握住了她柔软的手,帮她一同将剑抛了出去。
夕梨一个矮身接住了剑,但是她依旧不敢正面与兹瓦对战,依然只是不断地闪躲。
“我去”,凯鲁解开了外袍,只要夕铃出现,他就镇定了下来,刚才那一瞬间表现出的软弱已经完全不见了。
夕铃拉住了凯鲁,“请不要插手,让夕梨来完结这一切”,继而她再一次大声喊道,“夕梨!想想,你为了什么学习剑术?”
于此同时,夕梨与夕铃异口同声地说出一个名字,“为了帝特!”
想起帝特,夕梨握紧了手中的剑,帝特那被剥了皮的样子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多少次她赖在夕铃的身边,因为自己不敢独自入睡。她的暗自神伤不知道用什么来排解,只有一次又一次的挥剑中,幻想着自己打败兹瓦的场景。
而今天,这个机会就摆在自己面前,如果逃走了,夕梨知道自己会后悔一辈子的。她鼓起勇气拔出了剑。对此,兹瓦笑了起来,“小女孩?你要和我打吗?”
“是的!”夕铃毫不犹豫地向兹瓦刺去,但是被他躲掉了。剑贴着兹瓦的手臂而过,割出了一小道伤口。
夕铃看出兹瓦体格健壮,因此提醒夕梨,“直接刺心脏!”夕梨与兹瓦之间的对决完全不对等,因此夕铃也不认两人之间需要是什么剑术精神。
夕梨一次又一次地挥剑,她仿佛回到了当初和老师对战的场景,她的心只有一个信念——刺中兹瓦的心脏。
最终剑声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尖端没入肌肤的声音在夕梨的耳边放大再放大,兹瓦极力睁大了眼睛,然而在他瞳孔中倒映出的是……深深扎进胸前的剑,还有从深扎进去的地方渗出来的鲜血。
夕梨将刀拔了出来,那血液因此喷散了她一脸,这一次她再也没有先去在战场上那样害怕。她觉得全身上下都在呐喊着喜悦,她为帝特报仇了!!亲手为帝特报仇了!!曾经被教导的‘杀人是罪过’的信条被抛掷脑后,夕梨觉得这沾满鲜血的双手是值得的,她为曾经被兹瓦残忍对待的人报了仇!
兹瓦捂住自己的伤口,痛苦地摇晃着身体却没有注意后面再也无路,从那高高的城墙跌落了下去。
夕铃大声地喊道,“夕梨!你做到了!!你做的很好!!”
“啊…”,夕梨留下了眼泪,“我做到了!!”她高举着剑,用尽全身力气朝天空喊道,“帝特!!对不起!!”
哈娣与双胞胎姐妹走到已经死亡的兹瓦面前,看见了帝特曾经戴在脖子上的项圈,她们再一次意识到,自己错的多么离谱。
夕铃转过身静静地告诉达罗斯,“帝特的死我很抱歉,可是这件事已经彻彻底底地过去了,从今往后请不要再提起这件事。”
帝特的死固然令人惋惜,对等的是,夕梨也成长了起来。对于西台国来说,后者才是更重要的,除此之外,再提帝特的死只会令人蒙上悲伤的阴影。
达罗斯没有犹豫,而是恭恭敬敬地对夕铃低下头去,“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