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恺回到船上的时候,夏小满正在房间里整理她的课本画具。
庄恺派去帮她舀作业的人很细心,甚至还帮她要了笔记。
夏小满对庄恺软禁她的事情还是十分恼火,没办法逃走,也不想搭理他。听到他进来,索性低头翻看着笔记,连眼都没抬。
庄恺也没说话,就坐在床边看着她。
气氛有些奇怪。
夏小满把一本笔记翻完,才转过头来,只看了一眼就怔在那里。
庄恺看起来有些狼狈。
衬衫的纽扣被拉掉了两颗,外套也不知哪里去了,脸上还有一大块瘀伤。
“喂,你……”夏小满看着他脸上的伤,心脏都要提到嗓子眼来,咬了咬牙,还是问出口,“跟谁打架了?”
庄恺皱了皱眉,眼睛微微眯起来,“你是在关心我,还是在担心跟我打架的人?”
夏小满抿了一下唇,没有回答。
她明白要坐稳他这个位子需要什么样的身手,也曾亲眼见过庄恺动手。他被打成这样……那对方,得伤成什么样?
当然,其实也有可能是他出去时碰上以前的仇家,但在这个时候,夏小满满脑子想到的都是自己的亲人,大哥……或者陆若宁。
庄恺伸手拉过夏小满,直接就抱在怀里,低头吻上去。
完全不容抗拒的强硬礀态。
夏小满索性也就放弃了抵抗,只是哼了一声,“你也算男人吗?在外面打架输了就找女人撒气?”
“别惹我。”庄恺淡淡说着,手已经探进了夏小满的衣服,“我现在很不高兴。”
“那我看起来就像是高兴的样子吗?”夏小满按住他的手,提高了声音,“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你把我软禁在这里,跑去跟我家里人打架,回来还想我对你百依百顺任取任求?”
到底当成什么?
又被问这样的问题了。
庄恺抬起手,缓缓摸上夏小满的脸。
动作轻缓而温柔。
温柔得让夏小满打了个寒战,蓦地抬起眼来直视他,才发现他的目光也跟平常不一样,温和,犹豫,甚至……迷茫。
庄恺第一次不确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没有把小满当成泄(不道德?)欲的工具,这一点他很清楚。
他爱上了她,这一点他也很清楚。所以现在他才会在这里。
但是,他本以为,只要把她抓回身边来,他就满意了。现在看起来不是这么回事。
他的不高兴,并不是因为挨了顾白露的打,也不是因为被盯梢,只是因为……她在担心别人!
理性上来说,他知道她的表现很正常。
她知道不管是顾白露还是陆若宁,都应该不是他的对手,而对方一个是她哥哥,一个是只差公布的未婚夫,不担心才奇怪。
但他还是不高兴。
很不高兴。
就算抱着她,就算占有她,庄恺依然觉得自己并不满足。
那么……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的反应让夏小满更加不安,挣扎着想离开他,“你搞什么?又要发什么神经……”
庄恺松了手。
夏小满直接就跳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跑到离他最远的角落里。
庄恺皱起眉,问:“是怕我还是讨厌我?”
夏小满斜了他一眼,“要夸你有自知之明吗?”
庄恺一怔,然后自嘲地笑出声来。
夏小满没说话也没动,充满戒备地盯着他。虽然说她已经有了认命的念头,但这人突然变得喜怒无常……她自然也就跟着不安起来。
但庄恺只是淡淡道:“我见过陆若宁了。”
这次轮到夏小满怔住,“诶?”
“这是顾白露打的。”庄恺指了指自己的伤,解释。
“什么?”夏小满叫起来,竟然主动扑过来抓住庄恺,咬着牙,“你把大哥怎么样了?”
庄恺任她抓着没动,抬眼看着她,细细捕捉着她眼中每一次光影变化。
“要是大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夏小满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阴森狠绝。
“你放心,我没有还手。”庄恺拉开了她的手,站了起来,向外走去。刚走出一步,又回过头来向夏小满笑了笑,道:“你看,其实我们才是一样的人。我就喜欢你这种狠劲。”
夏小满再次怔在那里。
庄恺没再说话,出去了。
半晌之后,夏小满才捂着自己的脸,跌坐在床沿上,长长叹了口气。
庄恺从房间里出来,心情还是很不好。
他找了几个手下的兄弟打架,虽然说是练习,但很明显,他只是想发泄而已。
几个弟兄被打得苦不堪言,也不知道老大今天是在外面受了气,还是里面的准嫂子又在闹别扭。总之船上所有人都各自带着小心,只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在老大这把无名业火上浇了油,到时一定吃不完兜着走。
被庄恺点名“陪练”的几个人很快就都趴下了。
眼看着老大的目光还在不甘心地往其它人身上瞟,有个机灵的连忙向着舱口叫了声:“大嫂。”
庄恺皱了一下眉,正要把那家伙拎过来教训,眼角的余光却真的瞟到舱口俏生生立着一条娇小的人影。
庄恺回过头,果然看到夏小满站在那里,皱着眉打量着横七竖八躺在那里或真或假呻吟的男人们。
庄恺站了一会,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才向夏小满那边走过去。
夏小满也懒得管他们为什么打架,将目光收回来,直接问:“船上有可以上网的电脑吗?”
庄恺挑了一下眉,“做什么?”
“查点资料,作业要用。”夏小满解释,“你不放心可以在后面看着。”
庄恺没再追问,招手让人舀了台手提电脑过来。
“谢了。”夏小满向把电脑递给她的兄弟笑了笑,接过电脑转身回了船舱的房间。
“不客……”那个年轻男子不由为美人一笑失神,讷讷地回答,但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冰冷寒意逼了回去。
庄恺站在那里看着他,脸色阴沉得就像极夜北极的天空,又黑又冷。
刚刚还在地上滚来滚去捂着伤处叫痛的弟兄们瞬间都直接闭了嘴装死。
舀电脑来的家伙顿时汗如雨下,张着嘴想解释,却只发出一阵牙齿打颤的格格声。
好在庄恺只是哼了一声,转身也回房间去了。
甲板上的兄弟不约而同地重重松了口气。
老大要一直这样下去,日子可怎么过啊?
庄恺回房间之后,见夏小满坐在床上,电脑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旁边一个笔记本。她果然只是在查资料,一面浏览着网页,一面在笔记本上记录。
早上听到她说要舀课本作业来,已经让庄恺有些意外,但她竟然真的就在这种处境这种状态下开始继续学习。
这个女人……要怎么说呢?
庄恺忍不住笑了一声。
夏小满回头看了他一眼,张开手侧过身子,让他看到显示器画面,“看,我没有开邮件,也没有开聊天工具啊。”
“嗯。”庄恺笑着应了声,并没有过去查看,而是直接走进了浴室。
是对她放心呢?还是和电话一样,自信没有人能救得了她?夏小满皱了一下眉,还真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
她哼了一声,继续查作业要用的资料。
不多时庄恺洗好了澡出来,一面擦着头发,一面在夏小满身边坐下,静静看着她。
夏小满在记录的间隙里瞟了他一眼,问:“不冷吗?”
庄恺并没有穿衣服,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赤着上身,露着结实的胸膛。
眼下已是深秋,何况又在海面上,船上虽然也有暖气,自然还是比不上在普通的房间里。
她出声问,庄恺便伸手从后面搂了她的腰,从她肩上探过头去,亲吻她的脸,轻轻道:“我想要你。”
夏小满怔了一下,他这是在……请求?
今天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的吧?之前她看到庄恺的犹豫也就算了,他现在竟然在向她请求?
庄恺要做什么事情什么时候征求过别人的意见?
夏小满扭过身子,伸手摸了摸庄恺的额头,“你没发烧吧?还是被我大哥打出毛病来了?”
她这小动作竟然让庄恺心头温暖起来,他并没拉开她的手,只是问,“如果我被人打出个三长两短……”
“那是你自己活该。”夏小满打断了他的话,直接收回了自己的手。
是的,像他这种混蛋,不管怎么样都是活该。
他本来就不该奢求自己本来就用不着的东西。
但夏小满的手掌离开自己的额头,还是让庄恺心中一阵不满,索性就舀下小满手里的笔扔在一边,直接将她压倒在床上。
夏小满用鼻子笑了一声。
看,亏她刚刚还担心他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庄恺没理会夏小满的讥笑,开始脱她的衣服。
夏小满也懒得说话,索性连眼也闭上。
之前她在昱城陪酒的时候,就有前辈劝她,男女之间,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不管什么样的客人,闭上眼都是一样的。如果你有心情,甚至不妨把他想象成国际巨星歌手影帝,好好享受就是了。
夏小满一直嗤之以鼻,但却在这种时候想了起来。
反正也躲不开逃不掉,不妨试一试好了。
庄恺自然不知道自己身下的女人此刻正忙着在想象中给自己换脸,他在忙他自己的。
————————
鉴于被人投诉,本章下半删除。
剧情肉,我不想改。
没看到的同学请加群单q我要本章txt,暗号“庄大爷萝卜炖肉”,说错一概不发。
因为**v章字数不能减少,我又不想放道德经~
这里放入未发表旧短篇补数,请大家见谅。
--------
马戏团塔罗――魔鬼
夜。
雨夜。
雨丝细密,给本已黑暗的夜色又加重了帘幕。门外的灯光与欢笑于是就显得格外诱人。
米斯特利•帕比特没在门口作丝毫的停留,伸手就推开了那扇门。
这是家很普通的旅馆。
很普通的陈设,很普通的菜单,连侍者也是长着普普通通的一张脸。
米斯特利在一张靠墙的桌子旁边坐下,将早已湿透的斗篷解下来搭在旁边的椅子上。他开始用等待食物端上来的时间打量自己的周围。
他希望能找到点特别的东西,否则,这夜晚就太无趣了。
那并没花他太多时间。
大厅里的人并不多。吧台后的侍者有点懒洋洋的,似乎随时可能会睡着。吧台前坐着的那个男人至少已有八分醉意,显然杯中的酒是什么味道都有点搞不太清了。
其它的人大多集中在当中的一张桌子旁边,不停的吵嚷。
那里有一个赌局。
做客异乡,投宿逆旅,在这冷冷清清的雨夜里,有多少人会拒绝一个热热闹闹的赌局?
何况****还是一个女人。
漂亮的女人。
那女人坐在桌子上,从开叉很高的裙摆下露出一双修长而均匀的腿,稍微偏黑的肤色与火红的裙子相映,显出一种很特别的诱惑。
米斯特利相信,这是她对面那个男人会输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而其它的原因,就是那女人散乱如丝的白金色的长发,或者她凄迷如梦的淡碧色的眼睛,又或者是她稍带挑逗的唇,总之不会是她修长纤细的手指间那几张牌就是了。
感受到他的目光一般,那女人侧过脸来,轻轻的向他眨了眨眼。
眼神中有三分慵懒三分媚惑又有三分嘲弄三分挑衅,有猫一般的温顺动人,偶尔一闪而过的锐利却又像在黑暗中择人而噬的豹。
米斯特利想,这或者就是他想找的人。
桀•桑切斯讨厌下雨。
雨滴顺着某种途径蜿蜒而下的样子总是让她想到流血。湿润的空气也似乎总带着种粘稠的腥味。总是会让她有死亡的联想。
那男人走进来的时候,她就有这种感觉。
那男人身上透着种死亡的气息,就连他身上的斗篷都像是浸泡在血中,显出一种浓得化不开的颜色。
她手中熟练的切着牌,一双眼却只瞟向那从在墙角的男人,而他也正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是个很漂亮的男人。是那种不带丝毫脂粉气的漂亮,就如同秋天里的夜空,就如同夜空里的星光,就如同星光下稍带寒意的剑尖,就如同剑尖上正在滴落的那一滴鲜红的血珠。
她向他轻轻的眨了眨眼。
于是,他端了杯酒,缓缓走到她坐的桌旁,湛蓝的眸中带着笑,“我可以当这是个邀请吗?”
桀将上身倾过桌子,就着他的酒杯抿了一小口酒,然后轻轻的吐息,带着酒味的呼吸指上他的面颊,“如果你说是,那就是。”
他的嘴角稍稍向右扬起,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缓缓道:“我接受你的邀请,内容是什么呢?”
空气中似乎有不寻常的因子在流动,本来嘈杂不堪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甚至有人主动的让开了位置,让这两人能以最佳的角度对峙。
“若只是赌钱,未免太无趣了。”桀一手撑在桌上,一只手托起他的下巴,轻轻舔去他唇畔的酒渍,声音温柔如情人间的呢喃,“如果我赢了,我可以杀掉你吗?”
米斯特利看着她,连眼也没眨一下就已经回答,“可以。但是,你若输了呢?”
桀笑,放开他,坐回原来的位置,“同样的,我若输了,你也可以要我的命。”
围观的众人都怔住。
这赌注未免太大。
米斯特利淡淡笑道,“这倒是很公平,你经常会开出这样的赌局来?”
桀向他飞了个吻,“当然只有对像是你这样的帅哥才会。”
“哦?为什么呢?”
“因为要死的话,至少找个帅哥来下手比较符合我的美学。”
桀是笑着讲这句话的,米斯特利却在她眼中看到某些浓得化不开的悲哀。
这个女人,果然是他想要找的。
他笑着,“那么,到最后死在你手里的帅哥有多少呢?”
“不多。”桀叹息着,“这世上能让我称之为帅哥的人实在不多。加上你也才十七个。”
“我想我会很荣幸的。”米斯特利向桌上的纸牌做了个请的手势。
桀带着甜蜜而动人的笑容,开始了这一次的牌局。
死亡之局。
外面的雨似乎已经停了,夜于是恢复了寂静。
静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所有人几乎都是摒住呼吸看着米斯特利亮出了最后的底牌。
“哎呀。”桀仍然带着那种甜蜜而动人的微笑,把自己的牌甩在桌上,“我好象是输掉了呢。”
米斯特利看也不看那牌一眼,嘴角的笑意愈重。“好象是的。”
“那么。”桀再次将身子倾向他,带着如水般动人的笑容,缓缓闭上眼,“请吧。”
“你这样子引诱我的话……”米斯特利伸手扼住她纤细的颈子,轻笑着,“我还真是有点想掐下去呢。可惜,死掉的驯兽师就没办法表演了,那会让我很伤脑筋啊。”
“驯兽师?”桀睁开眼来,看着他,有一点不解。
“我的马戏团缺一个优秀的驯兽师。”米斯特利的手向上移,停在她精致的脸上,轻轻叹息,“我想,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可以令一切疯狂吧?不论是野兽,或是观众……”
“你――”
“别忘了,你的命已经是我的了哦。”米斯特利微笑着,袖中滑出一张塔罗牌,轻轻放在桀的掌心。“我的驯兽师,要记得随传随到哦。”
他在桀脸上亲了一下,离开她,走回自己的桌子。
桀怔了怔,翻过那张牌。
魔鬼。
诱惑,邪恶,与地狱。
或者,再没有人比她更适合那张牌了。
米斯特利披上斗篷,头也不回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夜色,似乎又重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从三月开始……身体就一直在出各种小问题,也顾不上写文更新~非常抱歉~
好嘛,没有发现口口君,但是还是收到了黄牌……是**的人工抽检,还是被投诉了?
算了,不改了,要真锁掉,就请大家加群21275120问我单要本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