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紫杉清醒之后,那种熟悉的焦灼感又漫布全身,赫燕霞自那一次与穆紫杉欢爱一场,之后便再没有给她下过药,也没再碰她半下,现在却不知怎的又给穆紫杉下了这药。
或许真是这些日子吃多了这东西,再加上赫燕霞长期以来有意无意地挑逗,穆紫杉的身体较之最开始敏感了不少,喝了这药之后没多久便陷入昏昏沉沉的状态,身上发热,呼吸也变得浑浊沉重。
模模糊糊地看见赫燕霞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可又看不真切,不知道是否又是一个荒谬的怪梦,吃下那药之后各种感觉都变得混乱不堪,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甚至痛苦与极乐的界限也不再那么分明。
模糊地看见那赫燕霞似乎嘴角微弯,可是却并没有半点笑意,反而让人感觉到森森冷意,她嘴边甚至没了以往常有的讥嘲调侃。
或许这只是另一个荒谬的噩梦,只是另一个不分真假不辨善恶的世界。
或许只是长久的折磨让穆紫杉感到疲惫麻木,让她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和生的期望。
就让自己这样随波逐流,让自己的存在慢慢消弭于这世上,既然早已了无牵挂,何不将一切都放开,还能让自己轻松一些。
衣带被赫燕霞轻松解开,光滑细腻的手探入衣内,在自己身体上游走不断。
脑中一股热潮伴着一声呻吟一同升起,喘息也更加混浊,头脑间一片空白。
赫燕霞伏下身来亲吻着自己的耳垂,轻轻地舔邸啃噬,再顺着脖颈往下滑。
这些日子来,穆紫杉身上的敏感处在什么地方早被赫燕霞摸得一清二楚,此时也像是故意专攻那些薄弱的地方,不多时就勾得穆紫杉喘息连连。
赫燕霞的眼中有深沉的烈火,眼中射出的是明显到灼人的怒气和恨意,可她的行动却是意外地冷静,像是一丝一毫都是仔细计算过,不容有任何偏差,不过这眼神中的复杂处,处于混沌状态中的穆紫杉却看不出来。
在她身上每个敏感处刻意地挑逗,光滑细腻的指尖四处游走不断,抚摸,揉搓,轻掐,勾起穆紫杉心中的火苗,然后像火焰般燃遍全身。
眉间,耳后,脖颈,肩膀,锁骨,胸前……再慢慢下滑,抚上穆紫杉修长细致的腿,赫燕霞手上薄茧在她光滑肌肤上摩擦,而后探上穆紫杉身下蜜糯的沼泽。
赫燕霞的动作却比以往多了几分冷静自持,甚至连身上温度也低了几分,不再像上次那样耐心地挑逗,而是直接伸手探入穆紫杉身下,带着些急切的粗暴,却准确地拿捏她每一个敏感的位置,深浅反复来回,不多时便让穆紫杉身体紧绷而微微颤动,意识也逐渐模糊混沌。
呼吸愈促,喘息愈重。
全身血液也像沸腾般滚烫。
那呻吟在耳边响起却是那么熟悉,竟让自己心中生出羞赧不已的感觉。
身体也像是控制不住一般回应着那人的动作。
像是整个世界都化为乌有。
甚至自己的存在也渐渐虚薄。
最后累到大汗淋漓神智才稍稍清醒,眼前赫燕霞的面容渐渐清晰,那种清醒之后无地自容的感觉也愈发强烈。
只见赫燕霞神情冷漠,就连往日惯常有的讥嘲的笑意也不再,而穆紫杉这才听到房屋另一侧的纱帘后断断续续传来的低微的呜咽声,那声音仿佛一个炸雷打在她身上,浑身因为惊吓而不住战栗,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捏住,连呼吸也变得困难。
那声音即便是一字未吐还是让穆紫杉再熟悉不过,浑身血液仿佛瞬间逆流,身体冻结。
像是魂魄被抽离。
可是心底还是有一丝再强烈不过的期望,希望那只是自己听错,或者只是另一个声音相似的人。
赫燕霞的嘴角终于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缓缓开口。
“自我在你胸前烙上这印记的时候起,你就只能做我的囚徒,做我的奴仆。”
“你胸口上烙的是琼英宫的墨焰芙蓉,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只要有人看见这印记就会把你抓回来。”
“你现在是我的玩物,以后永远也只能做我的玩物……”
赫燕霞的眸子星光闪动,复杂得如同神秘古老的图腾,里面的情绪却是谁人也辨别不清,或许那是连她自己也弄不明白的东西。
穆紫杉心中情绪万千,头脑却一片空白,听着赫燕霞的话却是一句也答不出。
只见她悠然自得地起身,整理好身上的衣衫,轻松得像是刚才只是吃了一顿饭一般毫不在意地从床上落地,一步一步朝那纱帘走去。
穆紫杉心中一个疯狂的声音想叫住赫燕霞站住,想求她不要再往前走,可是喉咙却像被锁死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如鲠在喉刺得她疼痛难忍。
一步,一步,一步,终于走到纱帘前面,还笑着回头看了自己一眼,像是想好好欣赏自己眼中的恐惧一样,那眼神那笑意便像是一把尖刀刺在穆紫杉心上,超越了所有酷刑的折磨。
最后那人一把将纱帘拉开。
纱帘之后哽咽哭泣的,不是自己的小师妹锦月是谁……
原来自己刚才那羞耻的样子,竟是一丝不差地全部落入锦月的眼中。
果然江湖上都说赫燕霞是最残忍不过的人,如此狠烈的酷刑,真是连凌迟分尸都比不上。
原来将一个人的自尊彻底摧毁还不是最惨烈的酷刑。
这世上最惨烈不过的酷刑,便是将一个人最不愿意示人的丑态全部摊开摆在她最在意的人面前,如此相比,琼英宫那些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刑罚又哪里抵得过万一?
锦月的手脚被人紧紧缚住,身上穴道也被封住,不能移动也不能发声,可是看过刚才那一切还是忍不住流泪哽咽,惊讶也罢,气愤也好,或是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此刻只能用眼泪发泄出来,即便是赫燕霞真的解了她的哑穴,她怕是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穆紫杉见了锦月之后也是怔怔地坐在床上,动也不能动,喉咙也发不出声音,脑袋里各种声音炸响震耳欲聋,心中的声音嘶吼尖叫着,几乎要将她逼到疯狂的边缘。
可是看着满脸泪水的锦月,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希望自己变成瞎子,那便不用再看见锦月又惊又怒看着自己流泪的样子。
希望自己变成聋子,那便不用再听到锦月发出的低哑的哽咽声。
希望自己失去所有的知觉,那便不用再感受此时无地自容到想让自己从来不曾存在过的惨痛折磨。
自尊也好,傲气也好,甚至是最后一丝生的希望,全数被那人夺走,一点都没有剩下。
捱过了所有的酷刑也不曾向赫燕霞低头的穆紫杉,此刻终于觉得自己在赫燕霞面前输得一干二净,离形去知,心如死灰。
就让她把一切都拿走又如何?反正这世上自己最珍视的事物也不再了,自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赫燕霞站在房间的另一侧,静静地看着穆紫杉,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做,可是还是自顾自地做了。
或许只是私心里记恨那人为何如此在意那个小丫头,只是为了这点无聊的小事失去理智。
或许只是想要以此彻底切断她们之间的关联,即便手段如此残忍,她还是忍受不了那个女孩的存在,忍受不了这个本该是对自己千依百顺的玩物,心中却时刻装着另一个人。
是控制欲也好,是征服欲也罢,那个女孩的存在让她平静不下来,可是却不能杀她,也不能让她被救走……
赫燕霞只想到这唯一的办法在那人身上宣告自己的占有权,也让她明白她只是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再有更多的权利。
明明心中有万般的不安,却还是不由自主莫名其妙地这样做了。
像个孩子一般任性,却又残忍至极。
头一次为了什么事如此失却理智,偏离了以往的轨道,心中激涌的让她辨别不清自己的心意,到底是想要得到什么?抑或还是将之全数毁灭?
那人脸上最后的一丝生气也不再了,只是如同傀儡一般,眼神空洞地低着头,仿佛这世上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本以为她会像最开始那样,朝着自己露出愤怒或是仇恨的表情,眼神里会明明白白地写着想要将自己千刀万剐,那么骄傲那么倔强。
明明是自己毁掉了她最珍爱的东西,她却没有对自己露出任何愤怒或是憎恨的表情,而是像心如死水一般,不再被激起任何波澜。
宁愿看你尽情地憎恨自己,厌恶自己,只想再一次看见你眼中的火焰,可是如今却是连最后一丝火星都被自己浇灭。
难道这一次真是自己做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