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教

目录:胤禛与弘时之两世| 作者:姑苏丫头| 类别:玄幻魔法

    第二天一早,弘时就陪着胤禛去丽城当地的医院了。医生诊断后说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休息,别做什么剧烈运动,过两天就好。于是接下来的三天里,弘时不放心胤禛单独在客栈呆着,就陪着他,如此终于与巍峨壮丽的玉龙雪山及风景秀美的白水河这些著名的景点失之交臂。

    弘时觉得,他的哥哥景鸢臣与那人,真的很像。弘时喜欢与他独处,平淡中带着浅浅的温馨。有时弘时独自发呆时会想,倘若当初自己与那人都没有走错那一步,那他们之后的关系会不会不那么冷淡,他们之间的相处是否也会悠然融洽?

    而胤禛对于弘时,却越发的不能理解。他能单枪匹马一个人来林子里找他说明他的胆色不一般,看他在马背上挺直着腰的潇洒摸样,不带一丝紧张,说明他的马术精湛。胤禛很奇怪,他怎么会骑的马?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的,也许看着看着就会了。”

    看着看着就会了?胤禛皱眉。想当年刚跟谙达学骑马时,被那匹烈性的追月摔下地来多少次才能上得了它的背?他们兄弟,除了骁勇善战的十三和十四,哪个没在这方面下过苦工?满人是马背上打得天下,最重骑射,要想得皇阿玛的青眼,就必须得才能出众。那会他们每日骑马练习,一个下午下来,腰部又酸又疼,多少时日之后,才能任意驰骋。怎么可能看着看着就会了?

    胤禛虽然疑惑,可终是没有追问下去。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的特别快,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胤禛弘时他们终于登上了返回S市的航班,告别了那一片旖旎的田园风光自然的遗产。

    回程的飞机上,弘时坐在窗口,看着层层白云下高低起伏的山脉,波澜壮阔的大海,唇角往上掀了掀。经过几千多年的洗礼,脚下依旧万里长卷,江山如画。只是这江山已经异百主,轮千世,早已不姓爱新觉罗了。若那人也在身边,是否会有一些欣慰?他励精图治的锦绣河山,如今已然繁荣富强。

    一切都步入正式轨道。胤禛继续落实易生的合作案,弘时回到T大已经整修好的宿舍去继续上学。

    秦岳他们见弘时从丽江回来,都开心的不得了,硬要请他吃饭。几人商量之后便去了离学校不远处的一家小饭店,点了几个菜,要了几瓶啤酒,边吃边聊起来。

    在弘时纪谦不在时,就秦岳和宋惟笛两个人,总没有那么热闹。现在宿舍修好了,四人组也重新聚首了。

    秦岳边帮弘时纪谦倒酒边说:“小谦小词你们是不知道,这9号楼是人住的么?真是太他妈脏了,还在那旮旯地儿,离教学楼又远,受了一个月的罪,总算是熬过来了。”

    宋惟笛看了他一眼,笑骂:“得了吧,我怎么看你睡的比谁都香?猪似地。”

    弘时也笑道:“你们怎么还是这样啊?我和小谦特意在宿舍整修的时候搬出去,就为了让你们俩培养感情,可见没什么成果啊?”

    “培养感情?”秦岳夹起一筷子鱼香茄子就往嘴里送,口中含糊不清的说:“要培养感情也不和他培养啊,是吧小谦?”

    纪谦没有说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啤酒,几乎没有尝一下味道,直接就从喉咙处灌下去了。

    那边秦岳也忍不住了,张口就来:“你能好好的么?德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又抬起杠来,弘时笑着偶尔插上一两句,只有纪谦,从头到尾在那里坐着,没动几筷子菜,而是一杯接一杯的灌着酒。

    “感情要是能培养的出来的话,多好。”纪谦的声音轻轻的,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话一说,三个少年一愣。

    纪谦平时是很温和的一个人,看上去很好欺负,很厚道,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看英语读书,最多也就和弘时一样在秦岳和宋惟笛打闹的时候添油加醋的说一两句。从来对人都是一脸腼腆的微笑,像今天这样多愁善感还是头一回。

    几人交换了个眼色,都觉得今天纪谦有点不对劲。

    秦岳看他还是不停的往口中灌酒,忙拉下他,小心翼翼的问:“媳妇儿,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就被宋惟笛拍了一下肩,力道大的让秦岳往前一呛。秦岳回过头,没好气的瞪着宋惟笛:“妈的有病啊?拍我干啥?吓我一跳。”

    宋惟笛闻言皱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开口骂道:“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没瞧见小谦失恋了啊?还口无遮拦媳妇儿媳妇儿的这么叫,不是更让他难过么?”

    秦岳不想承认宋惟笛的想法很可能是对的,还是不死心的问:“你怎么就知道人家失恋了?”

    “你白痴啊?除了感情,还能有什么这么伤人啊?”宋惟笛真想一巴掌劈开秦岳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稻草,真是个反应迟钝的家伙。

    秦岳正准备骂回去,就听见纪谦痴痴的笑了一声,带着几分醉意到:“能认识你们,真好。我最近是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说出来哥几个帮你参详参详!”秦岳还没等纪谦说完,就豪气干云的拍了拍胸口。

    宋惟笛受不了的翻了秦岳一眼,无奈的直摇头:“秦哥,您要不说话能他妈憋死你啊?”

    秦岳很认真的想了想,接着委屈的看了宋惟笛一眼,口中讷讷的吐出一个字:“能。”

    纪谦被秦岳滑稽的模样逗乐了,他举起手里的杯子,声音温和的说:“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是兄弟的,今天就陪我喝个痛快!”

    弘时喝了一口酒,对纪谦说:“人的一生太悲苦了,求而不得的东西太多,以至于到最后都认不清自己,不如学学放下,可能会轻松一点。”这话,连弘时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对纪谦说的,还是对自己的告诫。

    纪谦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弘时,随即仰头喝了杯子里的酒。几人陪着他,一杯接一杯的灌。

    深夜十一点多,四个人才醉醺醺的从饭店里走出来,只有秦岳和弘时还算清醒。

    两人商量了一下,现在这个点,估计宿舍门早就锁了,他们醉成这样,回去要是被逮个现行那就是一个过的事。于是两人分别搀扶着烂醉如泥的纪谦和宋惟笛去附近宾馆开了两间房。

    弘时将纪谦扶倒在床上,刚准备离开去洗把脸,却被纪谦抓住了手腕,借着弘时的力量,纪谦坐起身来,双臂趁势勾住弘时的脖子,迷蒙的双眼紧紧盯着弘时隽秀的脸,他略显沉重的呼吸喷在弘时脸上,带着一股酒气。半晌,口中呢喃了一句:“为什么,非你不可?”说罢,仰头便含住了弘时紧抿的薄唇。

    还没反应过来的弘时本能的将贴在他身上的纪谦一把推开。他厌恶的皱皱眉,脑子里毫无预警的出现弘历那张俊美不凡的脸。

    纪谦被他一推,因为身体使不上力又软绵绵的躺回床上,终于沉沉睡去。

    弘历。他的四弟,爱新觉罗·弘历。

    弘时也说不清他对弘历究竟是什么感情。厌恶么?在他要吻自己,要抱自己时的确是厌恶的,喜欢么?在他奶声奶气的喊自己哥哥时也的确是喜欢的。也许,只是嫉妒吧。嫉妒他明明没有比自己多出色,却得了那人青眼。要是,他也用那样期盼的目光看自己,那样关心自己爱护自己,那最后,自己与他,又何至于到如此境地?

    弘时他们到底也没有问纪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过了几天,纪谦又恢复到从前那斯文腼腆的样子。对于那天晚上他吻了弘时的事,他提也没提。弘时也乐得装作不知道,省的尴尬。

    弘时想他一定把自己当成别人了。

    弘时从小就是王府的三阿哥,身份贵重。建府之后也从来不缺女人。唯一让他痛苦纠结的也只有那人……他一生的努力与心思都放在那人身上。所以在他否决自己时,自己才会那样痛。那纪谦呢?也和自己一样对于某些人求而不得,所以默默的痛苦着嫉妒着挣扎着然后伤心着么?

    ……

    这天,弘时下了课便与纪谦他们一起回宿舍,刚到宿舍楼下,就远远看见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穿着一件灰色风衣优雅的站在那里。他的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仰起脸露出灿烂的微笑看向他们。

    “靳贤?”弘时惊呼出声。

    靳贤走到他们面前,咧开嘴笑着:“H,小词,好久不见?”

    纪谦看着笑的春风得意的靳贤,诧异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认识么?”弘时看向靳贤和纪谦。什么时候他们居然认识?

    纪谦浅笑着含糊的说:“啊,算认识。”

    靳贤伸出手揉了揉纪谦的头发,语气温和的说:“什么叫‘算认识’?明明已经很熟了,撒谎可不好啊!”

    纪谦微红了脸,没有说话。

    靳贤朝弘时和纪谦笑了笑,语出惊人:“我辞了厦大的工作,明天开始来这里任教。”

    “任教?”弘时和纪谦异口同声的喊道。

    “为什么?”纪谦问。

    只见靳贤低下头在纪谦耳边说了什么,纪谦便息了声不再说话。

    靳贤说‘我不放心你’。纪谦讽刺的黯了黯眸子,明知道没有结果的,又何必呢?你给的,我未必还的起。我本无意伤你,真的无意伤你。如果那一夜没有遇见你,如果我前世的记忆已然全消,那么今天我们之间,可能会不一样。

    只可惜,从来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