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任听说许逸凡要买树苗,立刻热情起来,“来、来、来,小许,快请坐,小王快来倒茶。”一位靓丽的女孩走过来。
“小许,你坐会儿,我送下小沙。”国主任招呼了一下转身要走。
“等我,我也去。”许逸凡忙跟出去。
走到门口的沙家姐妹停下脚步,沙艳扔下一句话只有许逸凡听得懂的话:“不必了,甭客气。”许逸凡非常尴尬的杵在那儿,沙琼抱歉的看着许逸凡,“小许,打扰了,谢谢,我妹就直性,后会有期,再见国主任。”
许逸凡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才好,心里生出些许懊恼,自己真是很小气,一条小狗而已,就算再喜欢的东西也要放弃,来讨美女的欢心呀,想那古人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不惜丢天下,自己老的可以了,怎么就不懂女孩的心呢。
许逸凡看卡车已经开动,只有使劲挥挥手,沙琼按了一下喇叭,就算说再见了。
袁枚再次将许逸凡让进屋内,“小许,永平后山的改造可得需要大量的树苗呀,要说远景规划还是栽培落叶松,落叶松这个树种比较耐旱易活,当然了红松、樟子松、白桦也可以考虑,只是早期栽培的时候需要水量较大,而且土方量也大。要想早期得到利润的话,可以栽种速生杨和果树,像海棠、小苹果123、香水梨或者李子,樱桃、杏都可以。”这袁工也不等许逸凡问了,自顾自的介绍起来,她像在教课一样传授的知识恰恰是许逸凡说需要的,许逸凡并不打断,认真的听着,这给袁工传递一个信息,客户想听她继续讲,“我们这有美国大李子、巨型樱桃、嫁接的新品种黄桃李、山灯红樱桃等品种,不过果树的效益不高,需要的人工也多,移栽时水和土也需要的很多。”袁工在滔滔不绝的讲,许逸凡却在心里盘算开了:要是这么正常的移栽得需要多少钱呀!我兜里可只剩下13万多了。
国主任这时插话说,“袁工介绍的不错呀,小许你下决心了没有,一会在这吃饭,你可不要推辞,我们第一次见面,这就是以后的开始,咱们的合作会很长久的,所以一定要多沟通。”
“主任,你太客气了,我听袁工一讲立时让我茅塞顿开,我没有实践经验,光凭一腔热情来干是不行的,你这儿我是会常来学习请教的,不过今年我想少订些,明年还来。”
“好啊,那你想订什么呢?”国主任听订的少,有一点消沉。
“我看外面的榆树墙不错,能卖吗?”
“卖卖,当然可以了。”
“我再买1万棵落叶松,要年头长一些的,1万棵果树,我想每个品种都要一些,国主任,麻烦给算算多少钱,但要送货上门。”许逸凡一口气说完。
国主任一听要这么多,又来了精神,“好好,袁工、李洪过来给小许算下。”
沙琼和沙艳装完树苗付款后就直接上路了,车上沙琼慢条斯理的说:“艳儿,今天不是你的风格啊,明明气都消了,怎么临了又和他耍脾气?”
“他?哪个他呀?他是谁啊?”沙艳调皮的问。
“贫嘴,我说谁你不知道啊,许逸凡呗。”
“哦,他呀,他就是个由头,刚才那个国营非要请咱们吃饭,态度很诚恳,谁料一听说许逸凡要买苗,就冷淡咱们,真是商人的脑袋,你说可气不?”
“呵呵,你呀,小孩心思,这么点事就拿许逸凡当挡箭牌,让他挨损,咱们和国营的买卖都成交了,他当然不能放过新的客户了,你连挑理都和别人两路劲。”
“咋了姐,我说白条你心疼了,姐,见到真人你是不是动心了?”
“死丫头,什么心疼、动心的,有这么说姐的吗?”
“嘻嘻,那有什么,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哎呀!我要是不来,那是干柴遇烈火,还真说不上就把我姐留下了呢。”
“哈哈......”沙艳的话把沙琼逗乐了,她拿这个妹妹真没办法,既心疼又担忧,“油嘴滑舌的,你姐就那么没身价见一个爱一个的,我看以后那个男人敢娶你呢。”
“我才不稀罕男人呢,我陪你,好不好,姐?”沙艳撒着娇。
“唉,艳儿,别瞎说,记住,如果有男人说要对你一辈子好,你又不是很讨厌他,那就嫁吧,我可不希望你像我一样,四十几了还单身,就是想要个孩子都都没个可靠的人接种。”沙琼的话充满了感伤,生活还是需要有人依靠的。
“姐......”沙艳觉得心里不好受,直直盯着沙琼那带着岁月痕迹的脸,陷入了无声世界里。许逸凡很兴奋,经协商国主任同意将原本4万2的树苗钱让到3万6,而且是货到付款,并派一名技术员临场指导栽培。
在酒桌上,国主任喝了半斤白酒后情绪兴奋地拍着许逸凡的肩,用那双红红的醉眼看了他好半天,“小许,技术员的食宿你负责,还得答应我一件事,你还要原封不动地送回来,不能差一根毫毛,你明白?”
“是,国主任,你放心好了,我用人格担保,如果有丝毫的差池,您就要我的脑袋。”许逸凡起劲的点头保证。
“哈哈......我信得过你。”
宾主尽欢,一辆2020吉普改装的客货将许逸凡送回了家。
打开门,两只小狗蹭的跑出来,用头拱许逸凡的腿,又把两只前腿抬起呜呜的叫着。呀!许逸凡一拍脑门,忘了给两只狗留吃的了,忙生火煮肉,两只小狗在食盆里欢快的吃着,并不时的发出呲牙的吼声,互相警告对方不要吃得太多。说来有意思,黑沙是一条公狗,黑豆却是一条小母狗。有时许逸凡怀疑他们不是一窝的,因为黑豆总是欺负黑沙。
傍晚,许逸凡来到钱钟明的家,钱钟明正在整理农具。
看到许逸凡,钱钟明迎上来,“许兄弟,稀客呀,进屋。”
“钱哥,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求你呢。”
“知道,进来说话。”
“许兄弟来了,今晚别走在这吃,陪你钱哥喝杯。”李春艳从屋里走出来,热情地打着招呼。
“别,总麻烦你们,我都不好意思来了。”
“瞧你说的,你来就看得起我和你钱哥,以后可别客气了。”
“遵命,嫂子,我一定听从哥嫂的安排。”
“这就对了,坐吧小许,春艳你去准备饭菜。”钱钟明吩咐着。
钱钟明拉着许逸凡坐到沙发上,顺手倒上开水,拿过装着花生、瓜子的盘子,“来,吃瓜子,咱哥俩边嗑边唠。”
许逸凡拣起花生果剥开皮吃了起来,一时间,只听噼里啪啦的声音,两人却沉默下来。“小许,听说村里人去闹你了,是庄村长带的人?”钱钟明首先打破沉默,小心翼翼提起这令人难堪的话题,他明白,如果这个心结解不开,可能雇工的事要泡汤,他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能在村里人面前露个脸,进而能赢得一些村民的拥护,也许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上位。想到这,钱钟明患得患失,想要在这件讨要赔偿款的事中脱身。
“是啊,庄村长领头,还把我吓一跳,还多亏了有钱哥的提醒,我才没失去阵脚,轻松解决,谢谢你。”许逸凡真诚地说。
“小许,你这么说,哥惭愧呀,实际上,压实的地松一下就行了,花不了几个油钱,要那么多钱有些过分了,哥没帮什么忙,兄弟你不会有别的想法吧?”钱钟明一见许逸凡并没有生气,小心地转移着话题。
“那哪能呢!我不会有别的想法的,记得我刚来的时候,还是钱哥和庄村长接待的我,看得出永平村的人非常热情好客,我不会忘记的。”
“好,这就好,今天老弟来是不是想雇人栽树?”钱钟明放心了,心里最关心的事脱口而出。
“是呀,快到时令了,不过,在我的那个荒山上干活可累呀!”许逸凡实打实地说。
“累点不怕,咱农民干活还怕累,不过这报酬得先说好,最好能预付一部分。”说到最后,钱钟明的声调放低下来,吞吞吐吐的。
“放心,不能差钱,咱俩先讲讲价,我包给钱哥你了,由你全权负责,能确保质量就行。”
“那太好了,不是我不相信兄弟,咱村不少人在建筑工地干过活,完工后,工头死活不给钱,找政府、法院都没用。不过,冲兄弟的话,我包下了。小许,不知道要栽多少棵树,多大的工作量?”钱钟明精明得说。
“树苗3万多颗,600多米的榆树墙,大约还得100多车土。”
“小许,土用四轮车拉,另外,取土,嗯,还有价......”钱钟明说着说着话慢下来,陷入沉思。
许逸凡有一搭没一搭的磕着瓜子,等着钱钟明的决定。
忽然,钱钟明一拍大腿,对许逸凡说:“老弟,你运气真好,庄青河要在村西小河旁挖鱼池,那里的土可免费拉。”
“是吗?那得靠钱哥张?了。”
“没问题,我刚才合计一下,连车费在内,总工钱6万左右。”钱钟明试探着。
“行,雇的人就由哥找,工钱也由你来分配,但有一样,钱哥你得替我看好了,不合格可不行。”
“放心吧,我办事你就放心吧,在村里生活三十多年了,谁好谁赖我心里有数,不过还有一个要求,能不能让刘萍也参加?”
许逸凡似笑非笑地瞅着钱钟明的国字脸,“钱哥,你就不怕嫂子吃醋?”
“啥?关你嫂子啥事!”钱钟明声调高亢起来随后又低下去,“兄弟,别扯远了,刘主任人品可没得说,十里八村的好媳妇,我是想借着她的号召力不是。”
“嗨,我想歪了,对不住呀!这样吧,钱哥和刘姐管事,我呢,在加两千给你们俩分,怎样?”
“行,痛快,兄弟是爽快人!”钱钟明兴奋地举起左手。
“呵呵,还学古人击掌盟誓!”许逸凡也举起左手与钱钟明拍了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