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行事方便,诸位贤妻都作男子的装扮,而方林更是蓄起胡须三缕,做出学者术师的样子,带着七位美学子游历讲学了。方林也是化妆大家,初时妻子们还不同意做男装的,又来一见甘若清那潇洒出尘的帅气,便齐争着也要如此,还真是好笑。结果把每人的特性都发挥得淋漓尽致,全盘满意欢喜,唉,女孩子就是注重表相,明是假的扮作,却也要求尽善完美,有时还真难理解。
一路上梁忆红都是深有感触,她现在是人家母亲了,在家养儿时就哭过不少场,现在免疫力高了点,但还是被惹得泪花涌动,好在众姐妹看着她,一见势头不对就全给挡护着,倒是没怎出事。想她现在可是男子汉啊,要是小有所感就泪流满脸,肯定会招人注意的了。
倒是上官琪三位商家妹子看到了天下一统的变化,她们以前可是常年四处奔走的,特别是欧芷嫦,去的地方多了去。那时到处是备战军队,商队可很不好混,要交四关人头税的,首先是匪帮黑道,免得过不了山关被劫,二是诸方军马,兵有时比贼更可恨,三是城门关卡,每一处都得给个小钱,四是城主或大家等的拜礼钱,没这个人家可说你看不起,不过不用太多,他们也不在乎的,只要这份所谓的尊荣。
现下天下一统,苏训得路亦涵的主意,一律废除了这些无理上供,反是用路牌形式对远地客商进行优惠政策,每过一府商队都会在路牌中记录,只要途经超过一城,都会给予吃住的打折,路程越广长深远,打的折头就越多。当然不会有人想着绕路的,首先这只是打折还是要出钱,而且商人最主要还是时间,哪会为小利而多走路的。不过政制出台却大有利于隔地的贸易运输,刺激他们互补所需,商家一发展,就自然带动其他行业迈进了。
而除了繁荣之处,最大的不同就跟方林有前,他的智书和天命文武卷使得学习成风,到处都是学子辩论的声音,而有关他的传奇更是每天传颂,说书唱词的都大有人在呢。而七星女孩的武功也是他们津然乐道的重点,谁说女子无才,不能动刀枪的,天命国师的夫人们就是以军神为首啊,当朝皇后大妃可都是武艺超群的。但这就和古礼政制有相抵触,刚巧方林的女训书中也提到女子本位的问题,而且七星和军神还有是丈夫压着嘛,所以女孩子和新潮的学说,就跟老者与保守人士互不礼让,每回都吵得天昏地暗。不少的家庭都受到波及,女权之说的抬头实已成为民间学者首要的攻击目标。
方林自也不赞成女子当道,不是他贬低女性,而是顺情理而论之,女孩子中偶尔有天份高都不出奇,路亦涵就是菩萨转世,论实际能力怕是比没神通的方林还要厉害。方林有诸多经验可以利用,博古通今,说到见识学问当然第一,但他随性而为,做事又刻求完美,最主要他是好人,哪方面的都不会太得罪。所以论实绩就不比路亦涵了,比如要他领导路家,哪他可保全家平安,家族慢步成长,人人安居乐业,但要牺牲子弟,在血腥中成为名门大家,并暗中掌控沙漠,那就非他本愿,肯定没路亦涵做得好了。
但无论为君为臣,都当如路亦涵一般认真执着,这才是英雄模范式的典型嘛,玲珑姐就多次说过,如果要咪母也对方林的作为评分,他就肯定不及格了。他做事是精确完美,那是玲珑姐计算的,也算是他的性格的一部分,但说到尽情用心,甚至无所不用其极,方林还真是没这本事。这跟性格有关,非强求来的。
但聪明的路亦涵一开始就做对了自身的定位,一切以夫君苏训为主,这才是幸福的女人之道,为何呢,天性也,以她之能,做女强人不辛苦,但心会累神会伤,何必如此嘛。她可说是当今天下女子第一人了,也晓得无才便是德的道理,不是要没学问,而是用在何处、何时、作何种功用的问题。后宫的打理,苏训一切伤神劳心的事情,就是她路亦涵要做的嘛,事情多着呢,大把她发挥之处。适当表露其能力不仅当害,还为皇帝夫君赚得天下美名,但关键在于知晓进退,要得体处事嘛。
同理,女孩子有修学的权利,也可与男儿在某方面一争长短,这无可厚非。但修学只在于兴趣,并为将来夫家地位和自身筹措本钱,目的却并不是跟男人相比较抗争哦。现在就有不少女主外男主内的家庭,最终却都是悲剧收场的多,毕竟女子的身体和心性都会有软弱之时,而男子汉的尊严也无时不在的嘛。
但方林却不是赞成所谓的女子无才这等荒谬论调,万事皆学问嘛,管理家庭教好儿女,烹饪美味菜肴等,可全都是才干。而且女子若有天份才干,天下皆可去得,陆嫒婵就打理着家族生意,还独自管着青楼欢场,要按那些老学究来说,岂不就大逆不道了。甘若清就是女军神嘛,部队从来只服强者,你没本事比这女孩子做得好,就必须听她号令安排,这才是硬道理。象路亦涵就是强过夫君之人啊,她还不是甘于嫁人,随着男人的心意做事吗。
而家务内事就更应男女分担,侧重不同就成,现代有的男人就是大爷,到了家连动手都不会了,那可不是古人的作风,而此时却有人拿家事无人打理做文章,要女孩子全守着女红家政,可是曲解了女训书啊。其实古时就是母系氏慢步转变,女性的功用和能力从来不用质疑,刻意逃避这点,不敢面对女子能撑半边天的事实,本身就是大错。
这不,现在就是位青年为女孩子不平,跟镇中著名的老学究对峙互辩着,众女子的权益说到了武艺的作用上来。现在四海声平,又有七星女孩和天命国师守护,使得大部分学子弃武而不顾,也有的满口仁义善德,认为只要民心慈念足够,兵备就成了凶器野蛮的象征,理应逐步消减,最后无人会武,天下就真的太平了。
这只能说从某方面是对的,中华大地就不晓得有修行界,所以一切和谐安定嘛。但其实这安定是表面的,谁都知道列强入侵是怎回事嘛,就是国力不足以支撑武装,就成了任人鱼肉宰割了。再宁和稳定的家庭也有争吵之时,越平和老实的人发起狂来尤其可怕,所以武力战备一刻也不能松的,这是和平社会的最有效保障才是。
这位新派学子年纪轻轻,比苏训看着还要小点,但气势和腔调都一点不输人,只见他大声骂对方住口,然后义正词严地质问:“人私欲就如同狼子心,天性也,总会的特殊澎涨之时,到时没坚强的武力化解,到是国之大难,难道当你面对一群狼时,也能满意口仁义说服它吗?人性的本质在变化,谁都有可以变成狼的,当初赵公舍命救我主,多么伟大高尚,后来却一念之差,引外贼犯边,不惜卖国求安,妄顾万民被战火分尸。你敢言天下再无此等变质之人吗,再说这位小姐效仿七星,学武有何过错,文才是一能,武力同样是啊,这居然上升到辱没斯文,影响仁德,难道皇后大妃也欠缺仁德不成,荒谬绝伦嘛。”
老学究言词上说不过后生,便开始撒泼起来:“好啊,现在这般年轻就不懂尊重老人学者,长大还得了,就单凭你这般跟我对骂的行径,足见新学风不可长,若果所有女子全象这般无礼,那岂不家不成家。大伙说说,是不是这个理?”那些人心一想,要是家中出了如此的妻子女儿,怕自己确是没好日子过了,私心之下,本也以为年轻男女不错的,现在都齐改口痛斥他们无礼了。”是啊,讲道理谁都会,但事一关己就两回事了,这老学究还是有点手段嘛。
不过方林自然不能让他如此继续下去,便向甘若清使了个眼色。娇妻之中,她对女权的定义最是看重了解,当年为取得豹跃城的军权,她可是深受女儿身之苦的,体会自然深刻了。刚才一直听老学究反对那女孩子学武,来回不外是传统,但天朝根本就没不许女子练武的规例嘛,现在说不过了,居然调转山头以家庭和尊老为借口,这完全是两回事的啊。
所以甘若清自信微微一笑,还是夫君懂得她,不好生痛骂这老学究,让民众清醒,只怕她自己也不好受的。只见她踏前一步,粗声温和平静地说:“哦,不是说有理走遍天下吗,我先主圣皇年六十了,还曾为错怪孙儿认罚,成全天朝佳话。现今是对辩说理,与尊老师贤有何相干呢,而且上尊下恭是相对的,你没诚心爱护指点年轻人的向上之意,为何却只要他俩于你敬礼有加。何况他们只是正理说据,并没用上其他手段啊,要不以你这老骨头,还能挺立在此吗。你现在倒是说说,还要怎生尊重你这无老,才叫做仁德孝义呢。”
这话让老学究大怒了,颤声说:“你是何方竖子,但敢这般无礼,知否这是何地方,怎容你等在此放肆滋事。”他老羞成怒,大帽子就盖了下来,并拉帮结派,打算再借用镇民们的认同自我心。不用甘若清开口,陆嫒婵就失笑起来:“这么说这小镇还真特殊,竟不受大唐天朝管束了,本来天下从管天下事,辩说随人意是我主圣王和天命国师所定,怎么到此镇上就不适用了,敢问老先生是何等高人,还未请教啊。”欧芷嫦也接口道:“对啊,我姐姐只不过抱不平说了几句,就成了放肆滋事,这罪行可不少,天朝中还没这条律法,难道此地另有新规,是哪位天命所立的,你倒和我等说说。”
呵,陆、欧两姐妹以前做生意,嘴上功夫本就不凡,这三天更老是跟七星和苏训们斗嘴训练,现在理据充分,哪会不抓着猛打之理。古时机辩成风,方林一来便跟上官琪辩论过道家学说了,这可是祖传世袭之俗,还真没人敢轻言它是犯禁的。这位老人家一时惊怒,可是犯了大忌。
这顶帽子原封戴回,却事关天朝声誉,再帮着老学究可形如造反了,民众便齐齐闭口。而老学究现下可吓傻了,惊慌地说:“不,不,我可没这意思,这里是天朝国土,我只是小小讲学者,不是什么大人物,怎敢做大人物啊,刚才是余失言冒犯,还请诸位恕罪,念在我一把年纪,老糊涂发作,放过我吧。”
呵,算这老东西还知机,就凭刚才这几句话,若真追究这老学者要吃的苦头可不少。虽然现在天朝声平开明,断不会为一时失言而大动刑律,但就算是小惩,怕他的名声也尽毁了,何况要是再辩下去,事情就真的可能往造反上推进,给他一千个胆,也是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