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白万里,不知兄台如何称呼?我这大哥也只是开个玩笑,还望兄台高抬贵手。”白万里毫无凌乱之意,语调铿锵有力。两撇胡须更加衬托出他的成熟和坚毅。
于此同时,其他数十人已经将步枪对准了何夕。
小二和老板早已躲了起来。
何夕好奇地看了一眼白万里,也不由地为白万里身上散发出的坚毅之气所折服,方才说道:“在下何夕。这麻子叔叔如此惧怕这‘暗器’,由此可知这‘暗器’并非什么好东西?我劝麻子叔叔还是少用为妙……麻子叔叔的屎尿是这番气味,这身体必定有些毛病,这健康人的屎尿气味不是这样的。依我看,应该是肾脏和肝脏有问题。若要长命百岁,就该断绝这酒色二字。”
王麻子渐渐觉得眼前的何夕并非出于恶意,话语之中也是朴素的气息,心中不由地有些钦佩,而且这何夕光是从自己屎尿的味道就能判断出自己身体的状况,足见是杏林世家之后。
“小兄弟,我多有得罪。”王麻子一改以前傲慢的态度,此刻也变得服服帖帖。只是这裤裆的东西着实有些难堪。
何夕站了起来,王麻子的同伴将枪端了一下。
何夕将枪递给了王麻子,道:“这‘暗器’只怕是你饭碗,我还是还给你吧。”何夕向王麻子笑了笑。
王麻子颤颤惊惊地接过手枪,小声说道:“谢谢。”将枪插在身上,一溜烟就消失在偏门,只怕这身上的屎尿膈应在裤裆只怕他也不舒服。
方才箭在弦上的局面,方才消解。
白万里信步走上前,道:“何公子,你刚才那一手‘空手入白刃’当真是神出鬼没啊。在下也学过几年功夫。既都是江湖中人,这四海之内皆兄弟,何不畅饮一宿?”
“不瞒你说,我只是手快一些,没有什么特殊的本领……而且我也不会喝酒。”何夕见白万里极为豪迈,至于他说的“空手入白刃”却没有听说过,只得诚恳地说道。
白万里脸色一动,知道江湖上许多门派有着极隐秘的功夫,这眼前少年人很可能是某个门派,是以不肯将功夫说出来。
“敢问兄台今年贵庚?”白万里愣了一下,接着问道。
小二更是闻言上了酒菜。一盘猪头肉,一盘凉拌顺风。白万里只给自己倒了一碗,另外一碗却倒上了些茶水。
“今年二十四岁。正好是本命年。”何夕说完之后,微微一笑。
“龙年。这龙也是我们华夏民族的本命年啊,也不知道要经历多少磨难。”白万里感叹了一句,随即端起酒,道:“我长你一岁,如若不建议,我们交个朋友,结为兄弟。”
“大哥在上,小弟敬你。”何夕二话不说,将面前的茶水喝完。
白万里见何夕如此没有心机,心中暗暗叹道:“世道崩颓,人心不古,这等单纯之人只怕……”
白万里一杯酒下肚,话也多了一些。
“白大哥右手虎口有茧,怕是善用大刀的。如何腰上也是‘暗器’?”何夕吃了些猪头肉,方才觉得身子暖和了一些。
白万里连忙说道:“只是以前耍着玩的……这东西不是说什么‘暗器’,是手枪,即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能用这手枪将人的骨头打穿。”
这群军官吃喝了半夜,方才散去,只是那王麻子却再也没见了踪影。何夕还特意开了一张方子给王麻子。治一治他的肾亏和肝脏的问题。
直到四更天方才散去。
何夕闭上眼睛不到一个时辰,天蒙蒙亮。店子忽然想起了吵闹声,这些个军人的皮靴声已经将整个店子吵得鸡犬不宁。何夕看了一眼窗外,以为这一队士兵要出发了,翻身打算再睡一会。
忽然房门被一脚踢开了。
十五个端着步枪的士兵一拥而进来,何夕从床上跳了起来,纳闷地问道:“你们要什么啊?”
“王麻子死了。”白万里迈着步伐走了进来。
“什么?”何夕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去上厕所的时候,发现王麻子已经倒在了茅坑里面。”一个士兵说道。
白万里已经走到何夕面前,双眼充满杀气盯着何夕,右手更是按着右边腰上的手枪,生怕何夕在眨眼间动手逃脱,白万里对于自己拔枪射杀是有相当把握,但是简单何夕鬼魅般地夺了王麻子的枪时,此刻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了。
“散了之后,就一直在房间睡觉的。”何夕此刻满头大汗,连忙辩解道。
“你年纪不大,手段倒是厉害得很啊。这王麻子的肾脏不知道被挖去了。连他的肝脏都被咬了一半了。”白万里言辞激动,全身都忍不住颤抖。
这茅厕的王麻子此刻脸神安定,死的时候肯定毫无痛苦。
肝脏只剩下一小块,肾脏的位置已经是空空的了。茅坑四周的茅草和泥土更是被鲜血染红了。数个士兵更是忍不住地吐了一番,把入夜吃的酒菜全部都吐了出来,几根韭菜在火把之下显得格外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