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蛙跳了几下,慢慢地远去。青蛇也游动着身子慢慢远去,黄金虽然在眼前,也好似没有看到一样。何夕思索半天,也无法猜透眼前青蛙的意思。
白绣娘问着眼前的黑绣娘:“你看着青蛙和蛇为什么离开吗?”黑绣娘又是骂道:“你仇人不杀,问这些奇怪的问题。”
“对于青蛙和蛇来说,它们根本不知道黄金的价值。我的黄金,就是一家人团圆,而蛇和青蛙只为眼前觅食而去。”白绣娘道。黑绣娘气的直跳。
白绣娘的意思很明显,她只想早日和丈夫团聚,一家人做了鬼,一起去黄泉路,早日轮回。黑绣娘大声骂道,忽然发觉自己的身子慢慢地消失了。只剩下一个苏绣娘了。何夕露出笑容。血鹦鹉离开黑绣娘的肩膀,不知飞往何处。
白绣娘急忙四处看了一下,想找一块平整的镜子看一下自己的仪容。何夕善良地提醒道:“绣娘,情人眼里出西施。”白绣娘焦急地离开了。
几年未见,是不是一个美好的结局,何夕心想道。
洪雪衣见了苏绣娘,叫道:“绣娘,你还没有变化。”苏绣娘落下泪来,道:“我们不再世上了。黄泉路上一路相伴也好。复生,你跟我们一起走吧。”何夕见了这样的,展开笔墨。
默念数道口诀,用笔端在宣纸上,喊道:“你们一家人上来吧。”洪雪衣和苏绣娘慢慢地犹豫了一下,轻轻地飞上,洪复生犹豫了一下,离开了王初六的身体。
鬼奴从隐秘处冲了出来,手中提着正是王巨的手枪,叫嚷道:“和尚,你使唤我多年。今日我送你一段。”说完,一枪打在和尚的心口处。带着鬼婴而去。
何夕不料生出这样的变化,强提道力,将墨汁落在两人身上,将两人的受到尘世的苦难慢慢化解开来,两人望着远去的儿子,眼角里落下了泪水。
画鬼已成,何夕点起火,慢慢地烧掉,只是画卷上的泪珠,无法烧成,一共十八颗,九颗是苏绣娘,九颗是洪雪衣的。何夕一颗一颗收好,念叨:“没想到,世上还有鬼流出的泪珠。”
三爷和尚倒在地上,一把拉住布衣老者,道:”这么些年,我守着这个血鹦鹉的刺绣,心智发生了变化,此刻死在这里,正是命中有一劫难。鬼奴虽然做了很多错事,但是随我这么些年,也有行善之意,你不要……”三爷“不要难为他”还未说出来,就已经断了气。布衣老者抱着和尚,仰天大笑,声传数十里,林中的野物闻了悲恸声,也附和起来。三爷已死,所在鬼奴心上的锁也解开了。
桂花嫂子大笑起来,跑了出去,已经疯了。王巨艰难地走出石室,将抢来的几车烟土全部倒进古井里面。又让人将古井封住。
何夕见青眉眼角闪过一丝神采,也算这几日凄惨事情闪过的一丝亮光。
几人生起了一团大火,将苏绣娘留在人世的刺绣丢入火种,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烈火烧起,响起一阵诡异的叫声。从烈火之中飞出一只带血的鹦鹉,躲过众人的追击,飞往远方。布衣老者从竹篓取出一只竹蜻蜓,竹蜻蜓慢慢地飞起,跟在血鹦鹉身后。
一场大火,杀三爷的尸骨烧毁,那只留在世上的鹦鹉飞远了。
古宅在火光之中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