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晃动着的火把被丢了进来,从虫子的空隙之中进来,何夕眼前一亮,这火把丢进来后,顿时逼退了不少食脑虫,何夕知道从外面丢进火来,也顾不上自己恶心,撕下符咒,走了进步,左手捡起火把,叫道:“盲先生,跟在我身后。”懒
盲先生也是听闻忽然丢进来了火把,顿时大喜,侧耳一听,跟在何夕身后,众多的黑白食脑虫顿时见了火把都纷纷躲避,何夕和盲先生二人出了虫屋,只见蒙文站在眼前,见两人出来,忧色重重的脸方才有了喜色,道:“你们随我走。”
虫屋顿时散开,慢慢地从眼前消失,顷刻之间就恢复如此,原先的房子已不见了踪影,一块不大的平地上落慢了汁液,让人看了不由地一阵恶心。何夕和盲先生二人身在更是沾满了白色液体,不知道是不是人的脑髓那就不可而知了。
此刻已管不上这些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何夕跟在蒙文身后,犹豫了一会,问道。蒙文身子一抖,咬咬嘴唇,道:“我看不惯他们这人对待来客,很多人都被害死,……割下……脑袋,丢到山上的祭坛里去的。”蒙文言辞有些闪烁,其实并无说自己为什么要救何夕。
只来这雪村一日,竟发生这些诡异的事情。白梦月和相思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亏了相思是一只千年女鬼,居然被人地忽悠了都不知道,何夕想道这里,对蒙长和刀爷更是觉得神秘。虫
这一股忽然神秘感,让何夕想起了神秘,竟是那样地熟悉,是什么在他脑中划过。
三人拐了一个弯,发现了一间屋子,蒙文轻声说道:“你们出来吧。”屋子响了几下,只见白梦月和相思从屋里面出来,白梦月脸色惨白,被相思抱在怀里。
“你们没事吧。”何夕关心地问道,眼神之中暗示相思不要乱动。按照相思的脾气,这一口气绝对是不能忍的啊。见了何夕的眼神,早已牙齿直打颤,恨得不行。
“我父亲要杀你们,也是迫不得已。我放你们走,是仁义所在。你们出了村子,会遇到三个分岔口。第一个分岔口走左边,第二个分岔口走右边,第三个分岔口的时候,要看石墩上,如果有白色的标志,就走左边,如果是黑色的标志,就走右边。出了村,就到河边去。”蒙文说得很快,眼神时不时地往后山方向去。料定是蒙长去后山散马九通的骨灰去了,随时都有可能回来。
何夕上前,将手放在白梦月的头上,并未感觉到有什么异常,料定是食脑虫并没有种到白梦月的身体,只是因为年纪小,又遭遇些变故,方才沉沉地睡着。何夕将白梦月接过手里。
“年轻人,听我一言。若不反抗,是无法开展一个新的世界,就像那日在茶棚之中所说,国家危难,你更应该走出去。”盲先生意味深长地说道。
别了蒙文,一行人按照指示,村子里面只有几个小孩来回地跑动,除了小孩子外,竟然没有看到一个成年的男子,这当真是难以置信,按理说,大人应该要比孩子多的,即使都全部下地了,也应该看到一个。第一个路口,往左边走,几个小孩子欢声笑语地跑过去了。
“怎么只有小孩子啊?”相思开口问道。
“种子。他们都是种子?”盲先生叹气地说道,眼角处竟然流出晶莹的眼泪。相思摇摇头,不知道说得什么话。何夕却明白,小孩子跑得欢快,在他们的脑中却已经被种上了食脑虫的幼仔,在孩子的大脑里面,幼仔生长的环境是好得。
盲先生听着小孩子的欢颜笑语,生出了悲悯之心,流出了泪水。
“可有办法?”何夕叫道,眼神里面看着跑过的小孩竟也有些不忍。整个人生都是充满了悲苦和挣扎,只有童年的欢笑是最为真挚,最动人心的。
但方才跑过去的孩子,笑声随时都有可能凋谢。
“没有办法……”盲先生有些愧疚地说。
相思见两人怪怪地,语调之中满是悲伤,问道:“你们是在担忧这些孩子吗?”
“恩。”何夕点头地说道。
几人默默不语,此刻逃离,本来就不应该的。
最后的时候,果然看到了一个大石墩,上面有一丝白色的痕迹,看来要走左边了。何夕转过脸,望着雪村,轻声说道:“我们走吧。各人命运不一样啊。”
沿着左边的路走了出去,果然看到了一条河流,河流上面有几只小船,可以去往别的地方。
“我们要走了吗?”何夕将白梦月放下,见她的脸上起色慢慢地好了过来。
“走吧。”盲先生叹气地说道。这一句的时候,盲先生忽然看到了一双冷冷的眼睛看着自己,那眼睛里面满是失望。
她为何那样地看着我,是否因为我的懦弱,盲先生问道。眼角的泪水已经干了。鬼一画叫道:“白墨,你又能如何?这些虫子,总有它存在的道理和意义。我们走,是因为我们没有办法了。”这句话是鬼一画说的,那时候的旧事。也无法看清。
整个村子都感染上“食脑虫”,很多老人和小孩开始发烧,不管吃什么药都没有用,那是脑中食脑虫已经开始泛滥,夺取了性命。鬼一画和白墨,还有盲先生三人想尽各种办法,避免新的传播,请求他们把土葬改为火葬,一度引来别人质疑。
三人想方设法,也没有找到食脑虫的来源,最终被村子里面的人驱赶而去。
在离别时候的村口,三人争执不下,发生了吵闹,为此盲先生曾经深深地自责过,方才听了孩子的笑声,他流的泪水,一般是悲恋之情,还有懊悔之意在里面。
“你们啊,想去救人就去救人,何必在这里自己为难自己。救不了也不能怪你们了啊。”相思叫道。当真是一语点破梦中人。
“相思,你带着白梦月坐船下去。我和盲先生回去看一下。”何夕想了一会,说道。盲先生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收住了,随着何夕点了头。
“等等。”相思叫住了何夕,脸上露出常见的诡异的神情。
“还有什么事情吗?相思。”何夕不解地问道。
“去河水里面,把自己洗一下,然后把自己给烘干。”相思捏着鼻子说道。
何夕嫣然一笑,衣服上面果然满是汁液,将衣服弄得不堪入目,经相思一说,不由地难为情,也顾不少多少,笔直跳到河水去,将身上洗了干干净净。
已是初夏,阳光和煦。
何夕默默催动内力,将身上的衣服烘干,不一会衣服就干了,盲先生或许是老了,站在原地不动。两人消失在相思的面前。
“我在渡口等你们。”相思叫道。相思说完之后,忽然发觉这句话也曾说过,我在山上等你回来,难道等待真的成为我生命之中,我所以记忆之中最为美好的词语了吗?
等待会不会太漫长,太过美丽,以至于有了永恒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