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五章 翻脸未必无情义 娓娓道来旧患难

目录:艳奴| 作者:妖芝蓝| 类别:其他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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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皇上如此关切,风厉感怀,忙道:“锦衣卫沿线遍布大江南北,若是得到他们帮助,找回谷大人定然易如反掌!”

    皇上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朕也有这个意思,谷大人是个人才,只是……”说到此处,适时而止,又道:“不说这个了!最近辽国使者来访,锦衣卫有要事要忙,等将这件事忙完,就下令让他们帮你找找未来的岳父!“

    风厉连忙谢恩,只听他略显疲惫地挥挥手,笑道:“下去吧!”刚出皇城大门,只看到豆子一脸焦灼,在城门口走来走去,口中念念有词,一看到他便怒道:“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明明知道皇上不想见到她,还要去做这种事,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风厉大笑,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拍拍说:“走吧!”

    灵儿刚刚将晚饭备好,便看到风厉和豆子从外面进来,两人脸上表情各异,截然相反,顿觉有趣,风厉满脸堆笑,而豆子则是怒气冲冲,看到灵儿更甚,便像是告状的小孩儿一般,重重地甩掉风厉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扭头看到灵儿一脸温婉,似乎咬牙忍耐,硬生生地将想说的话咽回肚子中去了,赌气似的将桌上已经盛好的白饭猛地往嘴里面扒拉。

    灵儿素来知道他的脾气秉性,料定他不可能憋得太久,没想到一顿饭吃完,他又将桌上的水鱼汤喝了一大碗,才看着灵儿道:“我先走了,今夜还得监值!”

    连看都没有看风厉一眼,便急匆匆地离去。

    风厉将碗放下,一本正经地看着灵儿,灵儿却并不以为意,转头对身后的玉梅吩咐:“将少爷的洗澡水送到房中去吧!”玉梅瞪大眼睛看了看风厉,虽然有些不解,但看到灵儿无事,这才出去。

    风厉拉住她的手,笑道:“难道你不好奇,豆子究竟怎么了?”

    灵儿从碗中盛出一碗汤,今日玉梅在市集中遇到的新鲜水鱼,府中厨子手艺很好,将这原本很腥的鱼汤,做得香气四溢,奶白色的汤中,偶尔可以看到几粒艳红色的新鲜枸杞,盛在满布绿色荷叶的小碗中,令人食指大动,想到方才豆子犹如牛饮,便是替他可惜。

    “先喝汤吧!”灵儿将手中的碗递给他,才道:“应该说,是你怎么了才让他那么生气?”灵儿将手放在腮下,巧笑道:“难不成你答应了娶湘月?”

    这让风厉已经喝到口中的汤忍不住喷出来,弄得满桌子都是,一面大声道:“这一点儿也不好笑!”

    灵儿将手中的锦帕拿出来,替他擦拭,他才拉住她的手,轻声道:“今日我去见皇上了!是因为我收到小公主的信,她求我转告皇上,见她一面!”

    灵儿将他衣裳上的汤渍擦干净,便吩咐一边的丫头道:“赶快帮他洗了,明早还要穿!”

    丫头伸手接了,笑道:“小姐不必担心,少爷的官服,府中还有,大夫人让人备了几套,就在少爷房中,我这就回去取,少爷这官服又厚又重,没有几日是不会干的!”

    灵儿浅笑,这丫头果然事事打点得妥妥当当,若是让玉梅达到这种地步,恐怕是唯有重新投胎了。

    替他除去身上衣物,看他坐进浴盆中,便要离开,却被他拉住手,道:“灵儿,我们说说话吧!”

    灵儿将他的衣物挂起,将长凳放到浴盆边,坐下,替他轻轻搓背,笑道:“少爷今日怎么有这么好的情调,洗澡的时候想谈天?”

    风厉将她的手指拉到胸前,将她的手指按在胸前的一条刀疤上,灵儿纤细的手抚触着那个刀疤,愈合得虽然很好,但是却仍旧结了一层白色的死肉,从他的身体中突兀地冒出来,这是一条极短却极深的刀疤,虽然极短,但光是看着愈合后的刀疤,也让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深入皮肉,也许是到了肺腑,灵儿心中说不出酸楚,将手环在他颈后,悄悄拭去即将流出的泪光,笑道:“早看过了!”

    风厉扶住她的小手,笑道:“你只看到这条刀疤的一小部分!其余的大部分,在豆子的背上!”

    看到灵儿一脸不解,才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风显扬本人虽然是是一介草莽、白手起家,却是文韬武略无一不精,文治武功样样了得,膝下育有两子风桀和风厉分别是大夫人王氏和二夫人刘氏所出,原是想将两个儿子都培养成为军中良才,所以风厉和风桀未学走路先学舞剑,未识四书五经已熟读兵法,从来都是自己悉心教导,从不假手于人。

    可惜的是,风桀从小便偷懒耍赖,王氏一来怕自己的儿子受苦,二来怕他真的随风显扬上前线,随时有可能受伤阵亡,口中不敢逆风显扬的意思,暗地里却时常想出些馊主意来让风显扬哭笑不得。如果风显扬将命他们分析战争形式,作出兵法详解,王氏便让刘博代做,然后再让风桀抄写,如果让他们同家中家丁对打,她就买通家丁让人家假摔,几次下来,风桀虽然“攻略出众”、“武功了得”,却还是一问三不知,就连走路都会摔倒。

    倒是风厉从小便显现出对排兵布阵的过人天赋,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只是十岁的时候,刘博替风桀所做的兵法,便已不是风厉的对手,对付三两个家丁,便已是不在话下。

    这让风显扬老怀安慰,反观风桀却在王氏的庇护下变得顽劣不堪,不仅毫无建树,甚至品行不端。有了风桀的前车之鉴,风显扬意识到不能将孩子放在自己的羽翼下不会有任何大的作为,便有了将兄弟二人送到周清扬军中想法。

    周清扬是与风显扬齐名的将军,相对对风显扬仁义之师的名号,周清扬却是以酷罚出名的将军,他周家军从行军布阵到日常起居均有较为严苛的规矩,军法从严。

    甫听到这个消息的风桀大哭大闹,风厉却在一夜之间将所带之物收拾妥当,系成一个小小的包袱背在背上,风显扬命刘博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前去周家军营保命,途中风桀却硬是被满脸泪痕的王氏拦了回来。风显扬大怒,将风桀扔上马车,却被风老太太拦住,劝道:“陈力就列,不能者止!”

    又看到王氏抱着风桀哭得死去活来,这才放弃了这个念头。

    且说风厉孤身一人来到周家军营中参军,只有十五岁,刘博只能将他送到军营门口,便看着他坚定地走进去,老泪纵横,而风厉却镇定自若,频频挥手让他回去。

    军营中自然是不比家中,风厉自小同母亲移居小屋,也不觉有什么不便,军营中二十人为一帐,大通铺,袭衣而卧,易被而眠,睡在他旁边的,是一个身材强壮的少年,年龄与他相仿,总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见到谁都同人家聊天,可是一到夜间便躲在棉被之中轻轻啜泣,几次都惊醒了风厉。

    一日他又同风厉闲聊,风厉便问他:“你哭什么?”

    这少年愣了一下,似有难言之隐,半晌才道:“我原本就是个无父无母,无名无姓的孤儿,被村中的柳奶奶好心收养,十岁以前柳奶奶和我靠着乡民们的接济生活,十岁以后我便给别人打些短工,本来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些,却也不愁吃穿,只是前些日子柳奶奶忽然整夜无法入眠,口中还吐出鲜血,找了几个大夫,都说是咯血病,要静养要进补,光是一张药方,便要一两银子,每两日便要一副!”

    说到这里,少年用衣袖倔强地将眼角的泪水擦去,猛吸了一下鼻子,才接着道:“村中员外刘大忠的儿子今年理应参军,却不想来,这才出了三十两银子找人替他参军,我看我就是打一辈子的短工,也挣不了这么多钱,便收了银子替他参军,钱全都留给柳奶奶了,算算日子,那三十两也怕是要用完了,如今我又身在军营之中,连打短工也不可能,这该如何是好?心中苦无办法,才忍不住哭泣!”

    风厉看看他,便从怀中掏出一张一百两银票,道:“这个拿去!”

    少年接过一看,便立刻摇头道:“不行,这实在是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说老实话,这也是风厉所有的钱,出门的时候,刘博塞给他的,原本不想要的,只是拗不过刘叔,在军中有吃有住,的确用不到什么钱,如今看到眼前的少年急需要用钱,给他也没有什么所谓。

    少年也许一生也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钱,又与风厉萍水相逢,怎么也不敢收,最后风厉直接将银票扔到他手中,便出门去晨练去了。

    回到帐中却看到他仍坐在椅子上发呆,手中拿着的银票已经折的皱巴巴的,好奇道:“不是说等钱救命,怎么现在还不去?”

    少年满脸委屈,哭丧着脸对他说:“我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