彝族少女的头顶上有一个很大的太阳,跟画面极不相称,聂小琼不由得想起这里是云南少数民族的居住地——彝族的地界,它是一个崇拜火、崇拜太阳的民族,许多的房屋是都画有太阳的标志作吉祥物。
可这副画面上的这彝族妇女身后却是一片干涸的土地,有许多人倒在地上的死人,一个个样子古怪,离奇,象是得了某种瘟疫或者疾病,样子痛苦不堪,似乎再作着垂死的挣扎。
画面里既然有活人也是奄奄一息之态,有的人肚子是干瘦,用一根草绳捆住,有的面容干瘦得象个骷髅头,有的是象是得了什么绝症,有的面部浮肿,有的饥饿不堪,-----让人看了目不忍堵,“你是这是什么朝代的坊?雕得有些----”后面的话,爱大山没有说,不过,聂小琼实在是回答不上来,幸好两人似乎都看懂雕刻画上的内容,中国的泥石雕刻历史渊远流长,和古印度,藏文化有过长时间的融合过程,但两人猛然间看到这样的云南少数民族还存在着这样鲜为人知的历史,用这样的雕刻手法,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凝重,心不由得跟着雕刻的画上的图案跌宕起伏。
聂小琼和爱大山都弄不懂为什么这坊上为什么要雕刻这样的画面?难道是这村寨的图腾?不过,聂小琼知道这里一定藏着自己还暂时不知道玄机,两人不由得赶紧把眼睛移到象第二副雕刻画面,希望在能这画面中找到答案。
另一副是一位彝族妇女,从身材和面貌来看,应该是同一位那位妇女,戴头帕,帕上有金、银、珊瑚装饰,不过,衣装服饰也变了,下身穿的红白相间人百褶裙变成了黑色的拖地长裙,刺锈更多了,在衣服的胸襟、背肩、袖口或整件衣服上用红色、金色、紫色、绿色等颜色的丝线挑绣各种花纹图案,在衣领上还镶嵌有银泡。
单辫梳成双辫,戴上绣满彩花的头帕,穿耳的旧线变成银光闪闪的耳坠,背上还背了两只类似人一样的眼睛,这位妇女正依附在一群黑鸟旁边,神态同第一副的妇女容貌相似,表情祥和地看着这群黑鸟,妇女正在从手臂上切下一块肉来,喂给正依在她旁边的一群黑鸟,画面看起来有些吓人,让聂小琼觉到自己的手臂也象被人割切了一块肉似的难受,彝族妇女背后仍然是一片干枯的大地,恶鬼们从幽深的地里爬了起来,似乎不敢靠近彝族妇女。
“这妇女背后怎么会有两只眼睛呢?”爱大山问道。
“这不是眼睛,这是彝族的“裹褙”,据当地人说,这样的裹褙背在彝族妇女的背上,白天黑夜都不用当心和害怕,因为有日月和眼睛在保佑着她们,一切鬼怪邪祟,遇到团裹褙都会害怕,妖魔鬼怪就不敢从后面偷袭,避得很远,从而增加安全感。”聂小琼答道。
聂小琼在来之前刚好查到过裹褙的来历说法:一个健壮的汉子在路边挖地,一个走马皇帝骑马路过,问道:“喂你一天能挖多少锄?”,汉子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回家问媳妇。媳妇对他说:“你咋个这么憨?你咋个不问他你的马一天走多少步?”不久后的一天,走马皇帝再次经过这个地方,乃就重复以前所问的话,汉子回答:“请问你的马一天走多少步?”走马皇帝被问得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他问汉子:“是哪个教你这样说的?”汉子如实说是媳妇教的。此事过后不久,走马皇帝骑着马,让其随从牵着一只公羊来到汉子家门口。走马皇帝见一年轻妇人在佶文针线活,于是下马,将一只脚踩在地上,一只脚搭在马鞍上,说道:“大嫂,你说我现在是要上马呢还是要下马呢?”妇人马上把两腿一前一后跨在门槛上说道:“大哥,你说我是要进门呢还是要出门?”走马皇帝怎肯就此罢休,于是就让随从把公羊交给妇人,并说道:“明年的此时此刻,我来牵公羊和所生的小羊。”妇人爽快地应道:“好”到了第二年,走马皇帝来到这个妇人家,妇人让她的男人睡在内室的床上大声呻吟。走马皇帝问:“你的老倌怎么了?”妇人答道:“他正在内屋生小孩。”走马皇帝笑道:“男人怎能生小孩?”妇人冷静地反问道:“男人不会生小孩,你的公羊又怎么会生小羊呢?”走马皇帝在这个聪明的女人面前不得不认输了。走马皇帝感到女人太聪明了,应当压制,于是令人缝制了团裹口让女人挂在胸口,蒙住女人的心智,因团裹蒙褙住女性的智慧,故叫“口心镜”,后彝人为了方便,才把它背在了身后,这虽然只是一个故事,不过聂小琼觉得没有必要讲给爱大山听。
“若男,为什么彝族妇女喜穿百褶裙?”爱大山问道。
聂小琼缓缓地答道:“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北方城里的皇帝将自己的一位公主嫁给了居住在南方山中的猴子,十几年过后,皇帝思念女儿,派大臣去接女儿回京城,公主因长期与猴子一起居住于山中,没有衣服穿,如何能见皇帝?于是大臣就把所带的油纸伞给公主,公主抽去伞把,将油纸套在腰间刚好合身,就像一条百褶裙,之后,大臣又到池塘里摘来一个大荷叶给公主顶在头上即为荷叶帽,据说,公主和她的丈夫就是彝族的祖先,百褶裙和荷叶帽就这样流传了下来。”。
“若男,这位彝族妇女的衣着,怎么感觉怪怪的?”爱大山问道。
“彝族分为白彝和黑彝,从此妇女的衣着来看,应该是黑彝,以前,在等级森严、贫富悬殊的奴隶社会中,彝族服饰在质料、款式、色彩上的等级特点都十分鲜明地体现出来,黑彝穿上档全毛或棉布服装,饰品佩金戴银,白彝等级一般穿自制的羊毛或麻料衣裙,而终年住在黑彝家里的最低层的锅庄奴隶则披麻布衣,黑彝妇女裙长及地,不露趾,行动起来拖地有声,威风凛凛;白彝妇女则裙不过膝,便于劳作,另外,黑彝男子的头巾要缠得规整,大人小孩均穿一身黑表示稳重;白彝则随便些。黑彝不能穿麻布衣裤,只能穿羊毛织品和棉布。彝族服饰无论在质料、款式和色彩上都作了严格的规定,充分体现出了其家支等级制度的特点,尊卑贵贱,一目了然。”聂小琼地说道。
“为什么这位彝族妇女的衣着前一副同后一副不一样呢?”爱大山问道。
“是已婚和未婚的关系青年妇女上衣以细盘花为主,配有帖花和刺绣,中年妇女环肩、襟、袖贴青布宽边并加嵌红、黄、绿色细条纹为饰,老年妇女服则宽衣襟袖,只镶青布.总体上呈现出宽博厚朴与端庄的特点。”聂小琼答道。
“前一副是未婚,后一副是已婚?”爱大山问道。
“嗯,满15岁,有的地方就要举行一种叫“沙拉洛”的仪式,意思是“换裙子,过去无论男女,都喜欢披一件“擦耳瓦-”-羊皮披毡,它形似斗蓬,用羊毛织成,长至膝盖之下,下端缀有毛穗子,一般为深黑色。----”聂小琼答道。
“这彝族的男子为什么头顶上有一绺?”爱大山问道。
“头发上的那一绺约有三寸长,这是彝族男子显示神灵的方式,千万不能触摸,汉语称为“天菩萨”,彝语称为“子尔”,外面裹以长达丈余的青或蓝、黑色包头,右前方扎成姆指粗的长椎形的“子尔”,汉语称“英雄髻”,男子以无须为美,利用闲暇把胡须一一拔光,耳朵上戴有缀红丝线串起的黄或红色耳珠。”聂小琼不知不觉地说了许多,让爱大山听得一愣一愣地,似乎是在另一个世界一般。
“可这副雕得很怪,甚至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彝族妇女为什么要割自己的肉给鸟吃呢?而且表情还那么祥和,难道她一点都会不痛吗?”爱大山问道。
聂小琼暗想一个人不会疼,有些说不过去,而且还主动割下自己的肉给鸟吃,那首先是对它一定是崇拜的,聂小琼有在脑子里搜索着有关于崇拜黑鸟的民族,在云南好象没有,只有西藏崇拜雄鹰的,而彝族应该是一个崇拜虎和太阳的民族,这倒是有些奇怪,聂小琼记得在彝族创世史诗《梅葛》中,就有关于虎尸解宇宙的描述:“虎头作天头,虎尾作地尾,虎鼻作天鼻,虎耳作天耳;左眼作太阳,右眼作月亮,虎须作阳光,虎牙作星星;虎油作云彩,虎气作雾气,虎心作天心地胆,虎肚作大海;虎血作海水,大肠变大江,小肠变成河,排骨作道路;虎皮作地皮,硬毛变树林,软毛变成草,细毛作秧苗……”。
彝族先民正是这样将虎臆测为宇宙万物的起源,同时彝族远古先民又以虎为自己的图腾.相信自己是虎的后裔,即以虎自命,称自己为虎族。他们相信人、虎可以互变,特别是人死后还要变成虎,现今楚雄彝族自治州武定、大姚等县还流传着“人死——只虎,虎死—只花”的谚语。
彝族妇女们喜将虎的图案绣在各种服饰及其它用品上,聂小琼清楚地记得昆明近郊的彝族,为刚出生的婴儿准备的衣物,必是一式的虎头帽、虎头鞋和虎头兜肚,因彝族自认为是虎族,为婴儿准备虎衣,便意味着虎族对新成员的血缘关系的认可。
靠近云南的贵州,毕节地区彝族妇女在出嫁时要戴虎头面罩作为遮羞之物,服饰中的虎除作为虎图腾及虎宇宙观意识的反映外,同时又增加了驱鬼避邪与象征吉祥幸福的寓意,这里的坊上服饰显得是一位彝人,而雕像的崇拜却不是太阳和虎,而是聂小琼也不知道的彝族人民还有黑鸟崇拜这一事情的存在,这块坊放在村口,应该是这村寨的图腾,这里的彝人把黑鸟看作是幸福与吉祥的化身,这些都还好理解。
唯一让聂小琼迷惑的一个人如果想让自己的变得没有疼痛感,那么这村寨之中很可能是存在一种----。
“可能跟这彝族的巫蛊有关”聂小琼有些犹豫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