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见过小爷
到了端本宫,以王承恩的身份当然是一路通行无阻,等到得端敬殿后,朱慈?刚好带着两个教习武官出来,王承恩忙在阶下打一躬身,大声问好。
“是大伴来了!”
现在朱慈?和王承恩已经很亲热,官样文章的问好之后,朱慈?一见王承恩的眼色,便即向着李恭和王源道:“两位师傅先去,我随后便到。”
这阵子,朱慈?已经开始恢复性的训练,连续近一个月的体能锻炼已经初见成效,所以在前两天他已经开始练习发力和套路,两个教官不知道他的底子深厚,还以为小爷在武学上有过于常人的天赋,惊叹之余,教导的越发用心起来。
“是,臣等先告退。”
两个教官联袂而去,朱慈?才向着王承恩一让,道:“请大伴进来说话……来人,上茶!”
朱慈?不喜欢殿内太过深幽寂静的感觉,所以只要他在,殿门和窗子都是大开,尽量让光线多进来一些。
现在两人进来,彼此对坐,等殿中内侍送了茶来,朱慈?挥一挥手,所有伺候的太监内侍都是悄无声息的退下。
王承恩不觉有些惊奇,道:“有人曾经说过小爷这里有些混乱,现在看来,传言未必是实。(
“此辈只需施以恩威,赏罚严明,哪里有管不服的道理。”
朱慈?笑了笑,不愿多说此事。
其实也没有这么简单,赏罚并举,他这里也没有几个钱的银子,崇祯自己都穷的叮当响,没有钱给他,就没有赏。
大太监少说都有几万十几万的私财,谁会把他几两的赏放在心里?
所以从重生到现在,费了不少心思,挑动太监们争宠互斗,严罚狠惩,敲打过好些回,又革退重责了十来人,东宫这里好歹是被他收服了下来。
最近半个来月,他几乎没有做什么可被人称道和注意的事,只是在东宫收服管束太监,建立起自己的小地盘,每天看书写仿,听讲官废话罗嗦,再就是锻炼身体劲力,练习骑马射箭,每天忙忙碌碌,几乎要把外边的事给忘了。
做大事就需得从自己身边的点滴小事做起,要是连身边的人也管治不了,还何谈做中兴大明的大事?
听了朱慈?的话,王承恩不觉连连点头,赞道:“小爷是明白人。”
心中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和好感,王承恩再看朱慈?时,感觉就有些不同。(
)毕竟,说的好听,做而做不到的人太多了。而朱慈?现在却是说的少,做的多。
不说别的,一个月前这位小爷还是身形胖硕,不良于行的胖子。现在却已经瘦了两圈,人一瘦,精气神就不同,看在人的眼中也是格外的有精气神。
因为这件事,周后得闲就夸,夸的自然是朱慈?有毅力决心,崇祯也因着此事很是高兴。毕竟做父母的都喜欢看到健康有神采的儿子,而不是一个没精打采的胖子。
除了这个,宫中也常看到朱慈?在骑马,练习骑射不缀。
所以,东宫这位小爷虽然在这段时间并没有刻意的表现自己,名声却仍然在一点一滴的建立起来。
“不必说这个,”朱慈?向王承认笑问道:“此来必定有事,请大伴明言。”
“唉,军情紧急,国库如洗!”
自从朱慈?在上次露过一小脸后,王承恩似乎在心底里承认了他的地位和能力,只要得闲了就会来坐一坐,聊一聊最近的军务和政事。
这并不算太犯忌的事,圣上已经过了三十,大明列帝没有高寿的纪录,提前给小爷做些政务军务上的训练也是应该的。(
朱慈?估计,这件事可能也是崇祯同意的,毕竟以王承恩的身份地位还有他的忠心,一定会在事先奏请崇祯同意。
最近当然没有什么好消息,不过象这样开头就哀声叹气的情形,倒也是头一回。
“请大伴明言。”朱慈?很沉得住气,哼,明朝的最终下场他都清楚的很,眼前又有什么事能吓的住他?
“西安恐怕守不住了。”
王承恩毕竟是司礼监的太监,这个地位等于就是外朝的内阁大学士,一般的太监终其一生也很难混到太监的位置,而太监中也有高低上下,从都知监到司礼监,鸿沟好比天堑。
所以王承恩知道很多内幕实情,整个关中从西安,再到山西并河北一带的情形,在他的话语中娓娓道来,也是格外的清晰,层次分明。
朱慈?自然知道历史的走向,但听着王承恩的补充,心里也是对崇祯十六年到十七年的情形格外的清楚起来。
不过,听到外库内库里库加起来没有十万两银子的时候,他也禁不住吓了一跳。
“怎么就到如此地步了呢?”
“年年灾害,年年用兵,自然是一贫如洗。”王承恩苦笑道:“况且现在欠赋不缴的也越来越多,江南一带大户太多,赋税反而收的有限了。”
明末确实是很吊诡的情形,一边是民间富裕,白银大量涌入,一边却是官府一贫如洗,连皇帝也要穷的当裤子了,果然是凄惨。
“皇爷前几天召见吴襄,问他能否带兵来充实京师,此人开口就是请饷。”王承恩一脸怒色,向朱慈?道:“文官一问计,便是请内帑充军饷,武官一说要调兵,便也是立刻请饷。吴襄等关宁将门,年费国家数百万两银,最后说能战的只有三千家丁,要调动还得先请饷。皇爷没有办法,只能暂且不调关宁兵过来了。”
“唉!”
朱慈?也只有摇头长叹了,将门跋扈由来也非一日,但骄纵到不听指挥,开始尾大不掉,其实也是在崇祯手里开的花结的果,弄到现在,居然是因为没钱才拖着不调关宁兵,可怜后世还在骂崇祯拖沓误事,真是千古奇冤。
“请问小爷,”王承恩聊了半天,胸中闷气越聊越多,忍不住问道:“眼下这局势,小爷可有什么想法没有?”
两人现在每天都聊会天,算是彼此很熟悉了。
王承恩知道朱慈?绝不象表面的那么简单,这一句话问的随意,但恐怕藏在心里头很久很久了。
“走为上计。”朱慈?笑笑,向着王承恩道:“眼下这局面,除了走之外,还有什么妙招不成?”
“走?”
“是的,走!”朱慈?等这个机会也是很久了,他直视王承恩,沉声道:“走为上计。现在从京师至淮安一路都很畅通,皇上并宫眷全部用大车,调集京营精兵护卫,走小道轻车快速而行,二十日可至准安,然后渡江至南京,到了南京,则大事还有可为。”
“话虽不错,不过由奴婢来说,恐怕……”
“你说当然不合适,我会请娘娘来说,到时候当着你的面,你再帮衬几句,这样如何?”
“这样可行。”王承恩想了想,点头道:“可以!”
彼此说以这里,算是入港,王承恩对崇祯的忠心是没得说的,最近这阵子,一想到闯贼破西安,再下山西,京师护翼全失,吴家父子又不怎么靠的住,王承恩便是忧心如焚。
现在和朱慈?算是结成了一个可靠的小同盟,彼此有可以完全信任对方,遇事可以打个商量,而朱慈?也算是在沉闷的深宫中终于找到一个小小的突破口,于是一时间,彼此都是微微一笑,都有一种默契于心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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