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坠崖
李砚僵住,像个孩子一样痛哭不止,即便如此他也仍旧不松手,茶夜使劲挣脱着他,李砚手下一滑却碰到了茶夜的腰际,茶夜一痛却半个字也没说,转头就跑,再也没时间耗在这里。
李砚失魂落魄的哭倒在地,两手狠狠的攥住脚边的野草,痛哭不起。
再回去的时候,却不见了褚月浅,大惊之下,正在以一敌三的海棠已快要支撑不住,见茶夜赶来急了:“姑娘快走穆清已带着少爷离开了,你快走啊”
茶夜怎会就这么走人,掏出靴间的匕首就冲了上去,就在这时,突然间觉得天亮了一般,茶夜跃在半空之中骤然间看到突然四起的火光,将这个小圈围住,竟有几十人之多
紧拦着便是嗖嗖的破风之声,这才猛然惊觉那些火光根本不是火把,而是带火的箭矢飞而来,她寻了一个刁钻的空子,一把揪住海棠就势往草丛里滚去,扑扑的扎地之声响在耳际,刺激着二人所有的感官。
茶夜的腰间疼痛不已,这一滚之下不知怎的只觉胃里痛苦的绞痛翻滚,几干呕一般,不知是不是翻滚的原因,视线竟也晕了起来,还未停下,又是扑扑的两声在前方响起,茶夜一惊猛的带着海棠强行收势,但还是未来得及,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痛,余光向后望去时,两只明晃晃的弯刀已扎在土里,自己的后背竟生生的撞上刀刃上了
头晕目眩之下,这般的刺痛也未能让她适应过来,而突然之间四周被火光包围了起来,刺目的火舌直直的照进眼底,几乎让她睁不开眼。
人影晃动间,茶夜支起子连忙去看海棠,却见海棠晕了过去,许是方才滚落的时候撞到了哪里,茶夜还未上前探看,便已被人架住拖了起来,而这时她全的骨头疼得都快要裂开。
昏昏噩噩的抬眼看去,也是一片火光晃动个不停看不清楚,人影不停的晃动,只震撼于这群山匪竟然有如此之多,之前竟然没有发现,以为只有山屋那边那一小伙人而已,没想到他们竟动用这么多人马前后包抄。茶夜被刀架着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一旁的海棠昏迷着被人架着,茶夜想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觉得眼前的景物晃动的越发厉害,突然之间眼角一,视线竟然也腥红起来,竟是头被撞到,血流进了眼里。
眼前一片血红,然而走了没多远,发现前方竟黑压压的有着更多的人,骑着黑骑一动不动,若不是有火光的照应根本不可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看得见,就在快到近前的时候,突然从来的方向传来急促的马蹄之声,转头看去,只见十余黑衣人策马急驰而来,马背上似乎驼着什么包裹重物,瞧不清楚。
那十余人像一阵风一般从他们这边跨过,直向那前方的众人驰去,显然是一伙人,而后扑扑的落地之声,那包裹重物被丢弃在地,十余人迅速归到那群人后的位置,几秒钟不到的时间便已整齐列好,速度之快就像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跌跌撞撞被人连拖带踹的带到了近前的时候,前方的队伍中几名黑衣人出了列,而后对着中间一个马头上有一缕白的男子垂首说了几句什么,茶夜凝神,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
而就在这时,却见地上的那些包裹突然剧烈的蠕动起来,这时后的几名黑衣人上前过去将黑布袋解开露出一角,茶夜立即清醒了大半
只见那十几个黑布袋里露出竟是人脸,而这些人分明就是方才在木屋出现的那些突厥人
这些人全部都被堵住了嘴,面色惊恐的看着这些人马呜呜着什么,挣扎的万分剧烈,这时那马头上有一缕白的男子似乎冷哼了一声,看也不看转过头去低语吩咐了几句。
立即刷刷的拔刀之声四声,电光火石之下寒光乍现,转瞬之间便是血横飞,每个人都被穿了不知道多少刀,只挣扎了不到半会便断了气,而其中一个黑衣人cāo)刀横砍,将那黑布袋劈开,瞬间那袋子里的人子便散成了两半,血淋淋的肚肠倾泄流出……
茶夜骇在那里,被这一幕刺激的瞬间清醒,空气中尽是浓重的血腥气,闻之呕,突然只见前方刀光一闪,一颗人头飞了起来,原来是有人挣脱了黑布袋要逃跑,可瞬间就被砍去了脑袋,他没了头的躯体甚至还往前奔了数步,之后才猛然一停,像破败的棉絮一般倒了下去,而他旁站着一位形魁梧的彪悍黑衣男子,手提弯刀,足有一米之长,鲜血如注一般在那明晃的刀上滴落而下……
半分钟不到,这十几人的生命便被如此残酷的收割了去,茶夜只觉如置冰窖,周围这些黑衣人就像死神一般挥舞着镰刀疯狂残忍的进行着屠杀,下一轮,是不是就要到自己了?
这时仿佛有人对自己说了什么,茶夜尚未回过神来,便突然感觉迎面一阵疾风,立即头上一阵火辣辣的剧痛,发际全部披散开来,猛一抬眼,只见那领头的男子踏马而来,手中提着一条长鞭,而这时边的海棠突然痛呼一声醒转过来。
刚才那一鞭横扫她与海棠两人,海棠雪白的脖颈处已是皮开绽,她茫然的捂着脖子尚不知在何处便一眼望见地上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惊的大叫一声。
一黑衣人两步走过来cāo)着不标准的汉语厉声质问:“其他人呢?”
海棠愤恨的瞪向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竟然连自己人也不放过,好残忍”
那黑衣人似乎一懵,转头看了看地上的那些尸体,似乎才明白海棠指的是什么,点了点头又道:“不过是些废物,我问你话,你得回答”
海棠捏了捏拳头,正怒骂之时,突然架着她的人挥刀便扎向她的小腿,她痛叫一声跪了下去,黑衣人的笑了笑:“这刀是作为你刚才说了一句废话的惩罚,你若再多说一句无用的话,便再挨上一刀”
海棠突然冷笑了起来,半晌后仰起了脖子,看向茶夜:“你们若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我担保你们担不起那个后果”
“担不起吗?”领头的男子突然接了话,抽出腰中的弯刀,骑马过来如稽血的修罗狂神一般目无表,用刀背挑起了海棠的腰带,硬生生将她举在半空,却偏偏语气轻柔的像天鹅绒一般动人好听:“一个必死的人,不好好想想你还有什么遗言,竟然还威胁要送你上路的人,可笑至极”说罢便用力一甩,海棠的体就像个包裹一般被丢弃在远处,那男子将刀还鞘,轻蔑的说道:“丢下山崖。”
一刹那间,茶夜的心脏猛的一缩,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的跃起,速度之快连她周围的人都没有料到,眼看着就要到了海棠前,却突然腰间被鞭子缠住立即一紧,猛的又被带了回去,扑的一声整个后背都被板在地上,全麻疼的再也站不起来。
隔着散乱的头发,她看到旁是那个领头的高高在上的疯狂的男子,而这时海棠的声音在山崖边呜呜的哀鸣:“姑娘海棠先走一步了”最后两字,竟已是在山崖下发出的……
茶夜猛的转头看去,却是一片黑暗,她甚至于都没有看到海棠的最后一面她只知道自己疯狂的喊了些什么,喉咙也如火烧一般疼痛,很多人向她走来,过来拉扯她质问她,她的眼前却只是一片血色,就在这时不知什么人拉住了她的脚,她颤抖着摸出靴间的匕首,不停的挥着,疯狂的砍着,耳边惨叫不已,有许多粘稠的液体喷到她的手上上,可她却连半点血腥的味道也感觉不到了……
“小夜子”突然被人用力抱住,茶夜镇静下来,回头看去,竟是李砚满目泪痕的双目,她缩在李砚的怀里,混止不住颤抖。
周围的人都被她给吓住了,兴许是还有逃跑的人需要她活着出话来,虽然步步bī)进,却并没有上前痛下杀手。茶夜知道这是必死之局,心里万分悔恨为什么没有早些与褚月浅巡察,要是早点遇到李砚,何至于到如此境地
而李砚这时轻柔的抚上了她的面颊,眼底无限温柔,他轻轻的捧起茶夜的脸,微喘着气任泪水肆意流淌却依然对她微笑着:“小夜子,我以前从来不知道活着有哪里好,可那年知道了与我们一起去山庄的人全部都死了以后,我才知道活着是多么好。如果死了,我怎么保护你呢?如果死了,我怎么能陪着你一起哭一起笑呢?后来我发现,只是活着是不够的,陪着你必须要强大起来才能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把你保护起来不受伤害,所以我才会跟着道长离开修行。”
他说着说着眼泪越来越凶,狠狠的将茶夜拥入怀里哽咽道:“可是我现在好后悔,我后悔我白白失去了那些年,没有陪在你边如果早知我只能活到今天,我一定会连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夜夜的守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