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马车竟又是一颠!竟比之前还烈,茶夜这次整个人都歪进了褚月浅的身上,激的褚月浅一个倒吸气。茶夜怒了,抓起褚月浅的手让他自己握好药囊,一把掀起车帘:“你丫的想害死你家少主不成!”
刷的一声,一柄明晃晃的弯刀在烈日下反着刺目的寒光架在她脖子上,刀尖直直的指着她的喉咙,马车依旧急驰,晃动之中茶夜猛然发现竟早已驰出城内,到了人烟稀少的山路了。
车夫早已不知去向,眼前自然是一个典型刺客装扮的男人。而那用弯刀抵着她喉咙的蒙面男人歪着脑袋正瞧着她,却反常的不像普通刺客,竟一语不发只是打量着茶夜,凤目轻眯饶有兴致。
“英雄请注意交通安全,行车不稳您若是手再跟着抖上一抖,我的小命就在这里交待了。”
那男人的双目一闪而过窃笑,随后持缰的手突的抬起,一掌劈向茶夜的后颈,对着车内的褚月浅用那变声的嗓音说道:“病秧子还活着呢?”
昏迷之前茶夜不禁的回头看了一眼,万分担忧这个病秧子是不是从刚才的犯病中抢救过来,同时心下更是愧疚不已,自己这次真是把人家连累的不轻……
晕呼呼的醒来时,竟是躺在一堆厚厚的松针上,四周空旷一片寸草不生,唯有自己身下柔软无比,之所以柔软不扎人,是因为在松针上铺了一件上好的男子外衣,就连尖如松针也无法轻易穿透。
褚月浅不在身边,蒙面刺客竟也不在。茶夜浑身疼的像散了架,慢慢爬起来后,隐约听到有人声,便绕着嶙峋的大石走了过去。
走过去一看,竟是褚月浅一边压低着声音轻咳,一边拿自己的腰间玉带沾着溪水擦洗小腿的血口子。娇弱金贵如他,竟也会放下身段这般狼狈,这等粗事宁可忍着病痛亲力亲为也不麻烦他人。看着他腿迹的血痕,虽然不深,但划在这样如玉般脆弱的人身上,也生出触目惊心之感。
褚月浅正咬牙颤着手处理伤处,大石平滑一个不稳猛的向旁一歪,正对向茶夜的方向来。茶夜惊的连忙躲到一个大石之后,抚着胸口只想着自己一个女子这么看他在这个时代可真是说不清的。慌张中想起自己一点伤都没有,除了浑身像被人痛扁了一顿之外还真没哪里受伤,可褚月浅怎么都流血了?而且那个蒙面男也不见了,难道褚月浅不会功夫的传闻是骗人的?是这个病秧子把那个蒙面男给打跑了?
良久过后,听着后面没什么动静了,茶夜咳了两声后又停了一会才走了出去。褚月浅已靠在一块大石闭目养神,脸色苍白很不好看。听到茶夜的脚步后淡淡的撑起了笑意微微睁开眼:“你醒了?”
“你受伤了?”茶夜走过去,递上一瓶药粉:“这是哪里?我们不是被劫了吗?”
“茶夜姑娘……”褚月浅蹙起了眉,向来淡定成竹在胸大局在握的他竟有了担心的样子:“我,我恐怕照顾不了你……”
“你可是哪里不舒服?”茶夜立即过去,暗想这人真是老好人附体,自己都气若游丝了还照顾别人。刚要去他身上翻找药囊,褚月浅却抬手虚弱的摆了摆:“只是到了服药的时辰了,休息熬过这段时间便好。”
他的呼吸粗重,胸膛一起一伏,茶夜知道这不过是他在安慰她和他自己,眼看着快要日落,天色已渐昏暗,这山谷之内,没有任何交通工具,要如何出得去?
当下,不顾褚月浅的阻止,她揽过他的胳膊便架起他来,好不容易寻到一处山洞,将褚月浅安置下,又去外面把松针和衣物都抱进来,才将褚月浅放上去。她知道褚月浅与她现在的情况一样,身体过虚而导致体寒畏冷,忍着胸口四肢的疼痛去捡了干树枝在洞口生起了火。
好半会儿过去,褚月浅似乎好了一些,撑着坐起身来看着山洞外的漆黑叹了口气:“那人竟是个山匪,见你我二人身无长物,一气之下将马车劫了去,我们现在远离城镇。若等到我的人寻到,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你感觉怎么样?我这个样子总是个拖累,不如你先回城里联系人手,我在此地等你。”
茶夜正拿着根树杈烤着野兔,手中旋转的树杈突的一顿,半晌过后才又匀速的转动起来,她淡淡的头也不回:“我受伤了,刚才打只野兔都气血翻涌,轻功怕是使不得,不然早带你出去了。”心中暗想,这家伙倒信得过她。
噼啪的火苗嘣响,褚月浅的语气里有惋惜的成分:“连累你了。”
“褚公子千万别这么说。”茶夜的语气有些不快,甚至带着点怒火:“是谁连累的谁还不一定,不过万幸你我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你好生休息一晚,明早我们必须出去。”
“当然是我连累的你,那山匪看样子早知车里的人是我,特来劫财才有你我今日之劫。只是可惜了给你买的一车物品,就这么被那山匪劫了去……”说罢,褚月浅突然语声轻快了起来:“幸好这个没有被他抢去……”
“今日遇上山匪,我倒觉得是件幸事!”茶夜猛的回过头来厉声喝斥:“若是遇到寻我的人,我没了命不要紧,要是真牵扯上你的安危,你上哪儿后悔去?今日在药铺的事情,褚公子做的是不是太过了?我的路怎么走,你之前不是说由我选择吗?既然如此,今日激我所为何?你是想把寻我的人都吸引过来不可?我一直怕麻烦你,也一直在避忌,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越来越厉害的把我展露给世人看,即墨家的人每个都在寻我,你有没有想过会是什么样的麻烦!”
褚月浅的手探入怀里,却停住。
半晌过后,他轻轻一叹,伸手出来竟拿出了那支桃木黄玉簪,他看着那簪子像是在喃喃自语,却不复往日闲散,一脸正色:“你选择了新的路去走,而我肯助你,就做好了各种准备。若怕麻烦,当时雨夜救下你,知晓了你的身份便直接把你交还给即墨溪了。我是个商人,说难听的便是唯利是图。我觉得你对我来说有的图,哪怕是做为交换,我保你未来大道康庄,便自会为你铲清后顾之忧。但是需要你的配合,你要付出一些,你不肯,我便激到你肯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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