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 两全

目录:顽奴| 作者:| 类别:历史军事

    茶夜悲伤的想到他的身体,突然想起那日离开锦阳时褚月浅所说过的话。他一直都在靠着那样的信念撑着自己吧,不然,恐怕早就垮下了。

    人有时候,只有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会把一切都推给命运,而有的人,会把一切都寄托给命运,心中期盼着终会得到上天给予一点点的公平。

    哪怕那个期盼永远没有兑现的日期,哪怕自己也知道根本不会有那个可能。

    她从不知道,人道知音难觅,她也从未有过此苛求。可她更不知道的是,命运给她安排的,竟是褚月浅!

    山洞内外静的像没有活气,只有火舌吞吐着炽焰,顽强的跳动着。茶夜张了张口,最终还是轻轻的却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沉重:“黄金。”

    他的眼角唇迹柔柔的弯了,望着茶夜的欲言又止,生怕看到茶夜的有所保留一般抢白道:“丝绸。”

    茶夜双目模糊,细腻敏感如褚月浅,他骨子里宁可自欺,也不想让她被看出有所保留而内疚,茶夜的心由轻到重一阵阵抽痛。

    “褚月浅,我怕我将来会让你失望……”茶夜抽泣,止不住的眼泪涌上之后便收不住,她掩面痛哭:“你别信任我,你千万别信任我!”

    他慢慢走来,拇指轻轻拭上她颊上的泪,眼神渐渐深沉幽暗:“我活不太久的,我尽量在活着的时候,不给你这个机会。”

    “谁说的?”茶夜拼命的摇头:“你会一直活着的,你这么多年不一直都活着吗?就算身体不好长年服药,你也不会死,你会好好的活着!褚家要靠你支撑下去,有多少人需要靠你的庇护才能养家,你会长命百岁,他们都会为你祈福,老天爷是公平的!”

    “我之前一直都不觉得,可现在我相信了。老天爷当真公平,诚不欺我。”他笑颜如花一般轻绽,那般美好满足:“我只可惜,没能早一些认识你。”

    听完褚月浅这话,如当头一棒将她激醒,茶夜的眼神甚至有些祈求:“你别想借此欺骗我,我不当你的知音,天下间知音难求,你我怎么可能这么巧就遇上!你的知音另有他人,我也一样!你我之间便如之前你所说的吧,我们只是交换,只是合作,最多算是有些默契,别再有别的了!”

    褚月浅怔了怔,却终究没有再说下去,眼光掠过一丝悲痛,极快的恢复浅笑,柔声道:“好。”

    茶夜整个人崩溃在这一个字下,瞬间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山洞。

    静寂的山夜,皎月当空却更将人的心照的无处躲避。茶夜奔到溪水边将整个脑袋浸入冰冷的水流之中,咕咕的水声在耳际轰鸣宛如雷声,猛的抬头后大口大口的呼吸,不经意间却看到旁边的圆石被月光照的清晰可见纹路。

    那圆石平滑,几个星星点点的血渍触目惊心。茶夜心如刀绞,想褚月浅如此虚弱的身体是如何采集到松针铺在她的身下,他自己却鲜血淋淋绝口不提半个字。又想到方才褚月浅不过淡淡一个‘好’字,却让她的精神瞬间崩塌。

    她难道是被即墨溪折磨的太久太狠,以至于遇到一个好人便感激涕零了吗?不过与他才相识数月,为什么现在自己只要想一想将来自己会做的事情,就生不如死,恨不得从未与这人相识过?

    原来上天安排她与褚月浅相识一场,不是她幸运的有了帮助即墨溪与连月他们的机会,而是一个让她煎熬的炽炉……

    回去的时候褚月浅似乎已经睡了,又或许只是装作睡了。茶夜多加了些柴火,好抵御寒气,也让自己的衣衫好烘干。将方才从外面好不容易寻来的干草悄悄的尽量放小动作铺在了褚月浅的身下后,自己靠坐在火堆旁,闭目浅眠。

    “茶夜,过来睡吧,有火堆便不会有野兽,洞口容易受凉。”

    茶夜本想动一动有些麻的双腿,骤然听见褚月浅的低唤,竟不敢动了。装作睡的熟透的样子原地坐着,忍着双腿的麻疼。

    却突然感觉到肩上一沉,一件男子的薄衣披在了身上。那熟悉的淡药香气立即扑鼻而来,轻轻咪眼偷看,只见褚月浅捂着口努力压着咳嗽轻轻的将火堆往远处挑了挑,以防火舌会蔓延到茶夜身周。

    看着他细心体贴的做这些事情,茶夜发现自己很没用的竟在不知不觉中放下了对褚月浅的戒备。这让她有些暗自恼火,自己这个纸老虎的脾气,口上说的再硬,心里再是清楚,却还是无法免俗。

    想她一介女子,其实何必要包容天下?

    她决定在不伤害褚家的基础前提下,尽最大力去帮助即墨溪与连月,并且一定要让即墨溪明白,褚家与即墨家双剑合壁才是最好的利刃。她坚信万事一定会有两全,之所以有些人觉得世事两难全,只是没有成功罢了。

    决定不害褚月浅,就像她一直在坚持的:在保住即墨溪小世子头衔和将来的同时,也要保住连月的将来。

    想起连月,不由的脑海中出现了李砚那蜜色的笑脸,笑的那样纯净没有半丝杂质。心中不由一甜,不知不觉进入了甜黑的梦乡。

    ……

    翌日天大亮,茶夜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觉头痛欲裂,摸了摸自己的额际竟是烫的恐怖,暗骂自己脑残,昨晚实在不该去拿整个脑袋浸入溪水,现在竟给烧成了这样。

    手一顿,她撑着眼皮往身下看,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被褚月浅给抬到了他之前睡过的地方,身下与身上皆是褚月浅的衣衫,却因为鼻子嗅不到气味,一时闻不到那淡淡的药香,反倒有点别扭。

    她抬起盖在身上的一截衣袖,不禁想笑:也亏得褚月浅身子不好,这春日里也穿的像冬天,不然哪来的被子可盖。

    洞口传来脚步声,褚月浅采了些山果来,撑开布帕竟还有些难寻的药材,茶夜默不作声,看着他用石头将药草捻烂,而后用自己一直都珍贵不舍得用却贴身带着的帕子包裹上后,置到了茶夜的额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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