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袭占勐醒

目录:滇缅行纪| 作者:一地风儿| 类别:历史军事

    王志伟他们的吉祥武装商队在19日向县城出发后,算不上正常行进,而主要是在开路。商队里带有一驮开山的工具,还带有300斤粮食,可供驮队人员吃10天。王志伟向马掌柜建议,将粮食和锤刀锯钎等工具,分散到10个驮马上,以分散一损全损的风险,马掌柜认为很好,马上就去办了。他问王志伟咋想到的,王志伟笑笑:“总不能把鸡蛋全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吧。”

    商队一路上很艰辛,沿途道路上,不少地段垮塌,有的地段被落下的山石挡住,驮马过不去,就只有一一补路修桥而过。商队一路晓行夜宿,缓慢前行。两天后,王志伟将情况向大队作了具体汇报,冯吉指示:商队往返不限时日,人马安全第一。

    商队夜间宿营时,王志伟让队员们尽可能地多采集柴草,成品字型烧起3堆大大的篝火,并保证一夜不熄。篝火间搭起了3个人字型的油布窝棚。15人中12人休息,3人值哨,2小时一换岗。

    商队每晚用行军锅烧开汲来的清洁涧水,放凉后灌满几个羊皮水袋和每个人的水壶。绝不允许乱喝生水。连骡马饮水都十分注意水源。王志伟心想:这里到处都是水,却轻易不敢乱喝;那沙漠里想喝水却又没有水。好在他们带了一些消毒粉(少量的)和大量的中药材,人畜的饮食安全得到了保证。

    第三天一早,王志伟他们的商队又出发了。头两天,他们已开拓前行了30多公里。今天就准备走出这莽莽大山,到达山下的勐醒寨歇脚。明日就可以抵达县城了。

    商队徐徐行进,沿途驮铃叮当。马掌柜在前,苟良才在后,而王志伟则在商队前面50米搜索前进。密密的林子里,除了驮铃声,十分寂静。

    一个叫昆山的偏崖老队员赶上前,对王志伟小声道:“队长,情形有些不对哦!”王志伟心中一凛,问他:“有情况吗?”

    昆山对王志伟小声道:“我在后队,听到了两声细微的鸟儿声音,但那却是从人的口中吹出来的联络信号。因为,我以前也会的。我们商队恐怕是被人盯上了!”

    王志伟忙叫驮队停下,急命3名武装队员在前、中、后队戒备,他和马掌柜、苟良才紧急商量着对策。马掌柜道:“依我们现在的走法,到勐醒寨还得2个时辰。再快也快不起来呀。”苟良才道:“看来我们是遇上了劫道的惯匪了。据经验,他们暂时没有动我们,可能是时机还不成熟,我们不妨先装做不知,快速前行,摆脱他们。”

    王志伟道:“摆脱他们的可能性较小,现在是要尽快地走出这密林,出了林子就好办了,我们就可以争取主动。”他让马掌柜继续领队加速而行。3名武装队员加强警戒,驮队中另两名老队员也已持枪弹在手,昆山则紧傍着载有机枪的驮马而行。后队的苟良才也将大镜面匣子张开了机头。

    王志伟领着商队一路疾行,一边观察着地形,只见眼前的林木渐渐稀疏起来,地形也较为平缓了。他问马掌柜:“快要出林子了吧?”

    马掌柜喘息着道:“快了、快了!”

    他的话音刚落,后队就响起了枪声。瞬间,只听苟良才的匣子枪也如炒豆般响了起来,密林中攻击驮队的枪声瞬时一窒。商队蠃得了难得的两分钟时间,说时迟、那时快,王志伟带队迅速向近旁的一个小山包奔去。在苟良才的“花机关”和随后而响的昆山的轻机枪压制下,攻击者被阻在了林子里。王志伟将商队带到了林边的一座小山包上。

    王志伟见苟良才和昆山他们撤退上了山包,急命昆山选地架好机枪,3名武装队员也在机枪旁选好了临时射击点。王志伟一清点人马,还好,只有苟良才肩上有一点擦伤,一匹驮马肩部受伤。他让马掌柜去安置驮队和马匹。

    苟良才道:“果然不出所料,林子里的枪声一响,老子的花机关就压上去了,昆山的反应也很快,我一梭子刚扫完,他的机枪接着就响了。嘿嘿,你们也跑得真快。”

    王志伟对苟良才道:“谢谢你!你和昆山的掩护,使我们减少了驮队的人员伤亡。但是,我们这会儿好像是被困住了,一时半会还下不了山的。我去观察一下地形,你去协助马掌柜安置一下驮队的弟兄们,把帐篷搭起来。要多收拾柴火和青草,要节约用水。今天看来去不了勐醒寨,要在这小山包上过夜了。”

    王志伟把这小山包仔细一打量:小山包不大,有着稀疏的树林,上对着密林,下瞰勐醒寨,右边是骡马道,左边则是一壁悬崖。山包上的林子里刚好能容下这只商队。

    王志伟摇摇头:绝地!

    王志伟这次是为商队护驾,不是为作战而来的,他手下才15个人,现在是如何让土匪攻不上山包。他观察了一会儿后,回来将驮队安置到了靠近悬崖边枪弹射击不到的死角处,昆山在小山顶上设置了机枪阵地,可以压制三方。驮队两边各布置两条步枪防卫,苟良才和另一名战士机动支援。

    对方扼守住了右边的骡马道,堵住了驮队唯一的出口。只听对方有人大叫到:“你们跑不了啦,只要交出骡马和货物,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王志伟对苟良才道:“战士们各自守住口子,要沉住气,匪徒不进攻就不要开枪。告诉大家要注意节约子弹。”苟良才传达去了。

    马掌柜安置好骡马和驮架后,赶紧安排人做好了饭,给王志伟他们一一送去。他问王志伟:“现在这情形,咋办呀?”王志伟对他道:“你管好骡马和货物就行了,这里有我们。尽管放心吧,只要我不死,你们就是安全的,这是我的职责!”

    话说这林子里的土匪头子叫龙二,他已跟踪了吉祥商队一天多了,见商队有武装护送,才迟迟没敢下手。但是,眼看着这商队就要走出森林,去到勐醒地界了,他这才下决心吃掉这支商队。谁知他们刚一开枪,对方反应奇快,一阵弹雨过来,他倒伤亡了3个弟兄,让那商队逃到小山包上去了。但他一观察,也得意地笑了:他们这不是自己把自己赶进羊圈里了吗。

    这时,喽罗来报有勐醒寨寨主龙海来访,龙二赶忙迎进。这龙海是龙二的远房堂兄,他们平日里也有一些往来,但毕竟各是一路。龙二得到勐醒寨的一些好处后,一般不出这林子。但是,这几天闹地震,过往客商几乎没有,好不容易捞着了这支商队,他顾不得这里是勐醒地界,也就动了手。

    龙海对龙二大为不满。龙二道:“哥,您以前也干过这一行,这到嘴的羊肉不吃,心里就痒痒着呢。要不这样,我今天拿不下,这羊肉就是您的了,行吗?”龙海道:“一言为定!”就下山去了。

    下半晌,龙二带着酒足饭饱的70几个弟兄,呐喊着向小山包发起了攻击。

    王志伟仔细地观察着,他大声道:“听我的命令再开枪!”

    当土匪冲到距离王志伟他们50多米时,他打响了第一枪,昆山的机枪就“哒哒哒”地响了起来,5支步枪也不断地射击着,土匪们趴在了地上。王志伟的自动步枪,时而连发,时而点射,不停地移动在山顶上,向3个方向射击着。龙二见状不对,忙下令后撤,土匪们仓皇后退。在山包下留下了10多具尸体。

    此时,暮色降临,山包上己经烧起了数堆熊熊大火,面对商队的严密防守,退回林子的龙二恨得直咬牙,又无可佘何,在帐篷里喝着闷酒。

    但龙二万万没有想到,一个“魔鬼”正在向他走来。

    王志伟安排好山包上的防务后,借着夜色,像一只猿猴,几个腾越,一下子就隐入了山林之中……一个匪徒被他暴起捏断了喉骨,又有一个倒在他的军刺下,稍远一点的,就用无声消焰的88式5.8毫米的狙击枪解决掉……他进到了龙二的帐篷里。

    王志伟用军刺指着龙二的喉咙。龙二浑身颤抖着说出了一切:

    地震来临,他的老鸦寨也遭了灾,他就带着弟兄们出来“打饥荒”。平日里,他的弟兄们就在这一带打劫过路客商。没有南去吉祥寨,是因为那里是黑山寨的地盘。他们出来两日,才发现了王志伟他们这支一商队。但没想到商队却有武装护驮,他犹豫再三,直到要到了勐醒寨的地盘,他才冒然发动了攻击。

    那勐醒寨主龙海原来也是一个刀客。两年前入赘到了勐醒寨,老寨主死后,他就当上了寨主,由“黑”洗“白”了。但他本性未改,仍然干着一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只不过较为隐秘罢了。

    今天他老鸦寨若没有“吃”掉这支商队,明日就该龙海来“收拾”他们了。

    王志伟向外发出了暗号,苟良才和两个战士赶来,见王志伟已经制住了匪首,大为惊喜。王志伟对苟良才道:“你派二人去外面清理。死了的,埋掉;没死的集中到一堆缚好。你快去通知马掌柜,迅速移营到这里。同时,处理安顿好这里的马匹和物资。苟良才急急去了。”

    匪徒被王志伟致命的只有十多人,其余的皆昏厥过去,被两名战士一一缚送到了龙二的帐篷。此时,时间己是凌晨了。

    王志伟押着龙二上了那老鸦寨,没费多大劲就敲开了寨门。结果是不言而谕的:老鸦寨被王志伟等5人完全控制住了。看着东方渐露的晨曦,王志伟站在寨子门口,凝思片刻后,打开了头盔的通话器:

    “紧急呼叫大队部:商队遇匪,险而胜之,现已占据一名叫‘老鸦’的匪寨,人手不够,望派人迅速接管。已知勐醒寨主,实为刀客,欲今日袭击商队,商队已经作好防范。但人员太少,望大队增援。”

    在吉祥寨的冯吉接电后,立即将情况通报给了还在刀猛寨的陈佳永。

    陈佳永刚处理完刀猛寨的一干杂事儿,就接到了冯吉的直通电话,他心头一乐:“这事儿一浪接一浪的,又来了。

    他回电:“建议由李世久、刀玛率30骑,迅速增援王志伟商队,再派木姐弟率20人,紧跟前去接管老鸦寨。勐醒为吉祥寨北面一战略要地,由王志伟指挥,率队向勐醒攻击前进并一力占领之!”

    冯吉回电:“同意!指挥部立即调集人员前往支援,并实施大队的战略意图。”

    李世久刚才还在为张山抢了黑山战役的“头功”而心头不快,但转眼就高兴昏了:刘参谋长移交给了他15骑和15名战士;另:大队长又配给了他15骑和15名战士。他2中队的人员从25人一下上升到了30人,而且是一人一马,刀枪齐备。李世久兴奋地吆喝着,认真地整理着他这一支“骑兵队”。

    其实,李世久的骑兵队伍也就是30匹较强壮的滇马,从体形上讲,滇马不能与蒙古马和所谓的倭地“大洋马”比肩,但是,滇马的负重和耐劳,却是举世皆知的。就尤如后世的“川军”和“滇军”、“桂军”能征善战一样。

    一阵马蹄声响,李世久和刀玛带着骑兵队从刀猛寨出发,越过了吉祥寨,沿着王志伟他们留下的路标,向老鸦寨一带疾奔而去。

    旭日东升,云贵高原在雨后现出了一派蓝天白云,天空透出了久违的亮色,近处林莽苍郁,远处一片黛色。王志伟在老鸦寨寨门口静静地站立着,享受着震后以来这一个难得的阳光明媚的时刻。

    有战士来报:2中队李队长和大队长警卫刀玛30骑已到山寨脚下,请王队长指示。王志伟眼里闪过了一丝光芒,嘴角微微一翘,道:“请他们派10骑上山,接收老鸦寨子,另20骑随我们一起行动。”

    20分钟后,刀玛带了9骑上来,王志伟对刀玛道:“这老鸦寨就交给你了。”待苟良才办好了交割后,王志伟一行6骑就下了山,在林子里,他们见到了李世久。李世久对王志伟道:“奉指挥部命令,李世久部驰援商队,现听从王队长调遣。”

    王志伟布置道:“我带5骑在前,苟良才带驮队在中,李世久的20战骑在后压阵,前去勐醒寨。”王志伟将马掌柜留在了林子里,那里有商队所有的货物和缴获的30多匹骡马。

    马蹄踏踏,王志伟他们前行不久,就见一队人马往山上而行。那队伍里有人高喊到:“是龙二爷的队伍么?请答话。”

    回应的是王志伟他们的枪声。下面的队伍被顿时大乱,李世久的20骑就随王志伟5骑冲了下去。下面50多人的队伍惊散开来,接下来简直就像是一场屠杀,勐醒寨龙海派出的这队精兵,一下子就被王志伟和李世久他们“消化”掉了。

    勐醒寨呈现了王志伟他们眼前。

    在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中,吉祥武装商队进驻到了勐醒寨。

    李先从黑山寨赶回吉祥寨后,又和木姐弟的队伍一道连夜赶到了勐醒寨。王志伟和李先他们交接后,留下了昆山驻守寨子。他和马掌柜、苟良才依旧带着驮队,离开了勐醒寨,向那县城逶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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