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小野夫人和儿子之间的关系并不好,两人经常会用日语争吵,但是我听不懂他们吵什么。”钱钟慧接着说。杜鹏略微沉思了一阵道:“这个情况也值得咱们注意,你要想办法尽早摸清。”
和钱钟慧一直聊到天黑,杜鹏仍然觉得心中难受。他没有心思吃饭,索性一个人走出钱家。街道上冷冷清清,杜鹏穿着一身灰色的风衣,他随意的四处瞅了瞅,这些日子已经没有人监视钱家了。小野夫人对钱钟慧的喜爱,齐国泰和屈四牙看在眼中,他们都是见风使舵、趋炎附势之辈,又怎会自讨没趣!
杜鹏根本没有想好要去何处,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路边有一个小面摊,老板是个老者,正低着头打着盹。听到有人经过,他抬起头,急忙站了起来。老头将手中的毛巾向背后一搭,笑呵呵的问:“先生,您是来一碗面条还是馄饨?”杜鹏本来没心思吃饭,可见了老头一脸的沧桑和满脸的渴望,他不由的笑了笑:“那劳烦老人家给我来一碗清淡的馄饨好了。”
面摊老板虽然苍老,但是手脚很麻利,一小会的功夫过后,一大碗热腾腾的馄饨就摆在了杜鹏的面前。老头很随和,一屁股坐在杜鹏的对面。他从腰间解下烟袋锅,放好了烟草,然后按了按。老头点燃烟草后,又吧嗒叭嗒的吸了几口,说道:“小伙子,馄饨的味道还凑合吧!”杜鹏礼貌的笑了笑:“大爷,您做的馄饨很鲜美,我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老头很开心,慈祥的笑了笑。
杜鹏喝了一口馄饨,又问:“大爷,我想问问,现在面摊的生意好不好?”老头用力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吐了出去,他瞅了瞅四周,低声叹道:“现在是什么破世道,哪有人来吃我的馄饨,就算来的,多是些吃饭不给钱的杂种。”杜鹏道:“世道不好,街上更不平静,您就在家里歇着,又何苦出来劳碌呢?”
面摊老板的眼角流出泪水来,他长叹一声,叹息中充满着无尽的凄凉:“小伙子,谁不希望过‘热炕头暖身,小壶酒在手’的日子!我希望过那种日子,但是唯一的儿子早死,我和老伴相依为命。如果不出来经营这面摊,我们老两口吃什么呢?”“那您的儿子留下后人了吗?”杜鹏说完话,他马上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
“她怀着我孙子的时候,被可恶的小日本糟蹋了,她是一个很好的闺女,真是可惜了!现在每次见到小日本,我恨不得上前跟他们拼命!”老头说起了伤心事,眼泪哗哗的流。杜鹏被老头感染了,他伤感起来,心中充满着怒火,“大爷,国仇家很咱们都先记着,总有咱们报仇的那一天,等到了那一天咱们加倍向他们索要。”
老头擦了一把眼泪说:“今个我这是怎么了,以前我可从来没在别人面前说这些事情。世道不好,人心难测,谁会知道谁的内心在想着什么呢?但是我却能觉察到你是一个好人,并且可能是个。”杜鹏淡淡的笑了笑,“老人家抬爱了,不过我倒真不是个坏人。”说完这句话,他在心中对自己说:不算自夸吧,自己总归是个好人!
和老头聊了一会,杜鹏起身告辞,夜晚的风很冷了,他将衣领竖起,径直朝许二家中走去。许二和齐金花正在家中吃饭,见杜鹏突然上门,齐金花急忙下了炕,为他添置了一副碗筷。杜鹏道:“嫂子,你和许哥赶紧吃吧!我在来的路上喝了一碗馄饨。”许二眯着小眼笑着问:“怎么今天不在钱家吃,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杜鹏摇摇头道:“没什么,我就是一个人觉得闷,所以就四处走走了,你们不用管我。”许二和齐金花很快吃完了饭,齐金花收拾完就去了侧屋。许二道:“你是不是还在为邵虎的死感到伤心,我认识他多年,和你一般也是万分的难受,但是他毕竟已经离开了。”杜鹏知道许二是在劝说自己,他哀伤的点点头,“自从那天你告诉我邵大哥的死讯,我一直深陷于悲痛之中。想想我其实是个乐观的人,这次却钻了死胡同,我也清楚自己要马上走出来,却做不到。”
许二沉思了一阵,他狠狠的敲了桌子一下,然后道:“咱们的悲痛来自于兄弟的死,我们可以将这份悲痛化成力量,去教训那些敌人。”许二的一番话不轻不重,却句句敲打在杜鹏的心上。杜鹏用力的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许哥的一席话惊醒我这个梦中人,我再也不能闲着,以前的阎王镖,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他的眼神中充满着杀机,许二见到他瞬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欣喜的点着头。
许二道:“走,咱们去下面,你需要什么武器尽管挑,早就准备好了。”杜鹏跟着许二进了地下室,从地板的夹层,许二拖出了一个铁箱,打开铁箱,里面长短枪有四五十把。许二从铁箱中找出一个油布包,布包中是崭新的阎王镖。杜鹏拿起一把阎王镖,轻轻的抚摸着,狠狠的说:“我要让阎王镖插在每一个敌人的心脏,让它成为一个令敌人心寒的利刃。”“这就对了,邵虎在下面会看到我们所做的一切,我们每杀一个敌人,他就会好过一些。”许二道。
“猎杀敌人的事,你不要参与了,你的家是个安全的地方,将来更可能要成为一个交通站。所以,你可不能有任何闪失。”杜鹏道。许二一听立即嚷嚷道:“那怎么行,你身上担子比我还重,如果你能做,我就更加可以了。”杜鹏心知许二是不放心自己,想了想只好点头道:“那也好,咱们兄弟就组成一个阎王小组,杀的小鬼子和汉奸找不到北,为邵大哥还有死难的兄弟报仇。”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温暖在互相传送着,杜鹏觉得自己全身满是力量,他要发泄要将这愤怒的力量发泄在敌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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