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与郡主出去,都做了些什么?怎么是思文送你回来的?”女儿回府的时候,就有人来报,说是英国公府表少爷送了小姐回来,徐氏这才有这一问。
苏子佩笑笑,道:“去了赏花宴,那个赛诗会,得了个第三,本是大哥送我回来的,不过太子让大哥送了郡主回去,这才由表哥送了我回来。”
徐氏蹙蹙眉,疑声道:“太子?你们遇到你大哥了吗?”苏瑰如今是太子洗马,算是太子的亲近人,见到俩人一起出现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苏子佩“恩”了一声,浅笑了下,解释道:“在赏花宴上遇到了太子、长乐公主,还有哥哥和思文表哥,便坐了一块。结束的时候太子才让哥哥送郡主回去的。”
徐氏“哦”道:“那没出什么事吧?”天家无小事,何况是太子殿下和圣人宠爱的长乐公主,若是与子佩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出点什么事,怕是说不清楚。
苏子佩见阿娘面色有些忧虑,想着换个话题,便道:“长乐公主与我一般大呢,不过气色却不甚好,似是有积疾呢……”
徐氏摸摸女儿的发髻,换了语气,柔声道:“长乐公主自幼身子便不太好,自小便由御医看护着,不过,如今也是到了成亲的年纪了,想是好的差不多了吧。”
其实苏子佩想说,到了成亲年纪,成年旧疾也不一定能好,不过看着徐氏若有所思的模样,再想想长乐明朗恬美的笑颜,这句话便生生咽了下去。她也是希望长乐是真的好了的啊,这般美好的姑娘,是该值得一切美好的啊。
徐氏因为说到长乐公主,心里积压的心事又被提起。长乐公主与我家子佩该是一般年纪吧?就是秀妍郡主,也不过将将及笄的年纪,都已早早订了亲事,而我家子佩,却依然一副孩儿心相,这可如何是好?
苏子佩不知道徐氏的想法,不然她一定不会说接下去这句话:“太子爷看着倒是对长乐公主很是照顾,恩,倒像是大哥对我一般……”
徐氏的眼眸深了深,心下打了个小鼓,女儿这么说,是随口为之,还是心有所属?
她未见过太子,但是也是听丈夫和儿子说起过,说太子,风度翩翩,文过志学,秉性聪敏,频年治国,理务允谐。年纪也不过比子佩大上几岁,不要是这一见,把一颗女儿心都给丢了吧?
徐氏咳咳两声,沉声问道:“今日太子都做了些什么?”
苏子佩奇怪,问太子做什么作甚?今日可都是女孩家的事儿,他一个大男人,哦不,大男孩,,也不对,小男人,能做些什么?不过她还是老实答道:“也未做什么,只不过是陪着长乐公主一起观了这赏花宴罢了。”恩,他调侃大哥的事,就不打小报告了吧?
徐氏“哦”了一声,尾音上扬:“就这些?”
苏子佩眨着眼点点头,确实没有做什么啊。
看着女儿无辜且纯洁的大眼睛,徐氏有一瞬间的不确定,自己这都在想什么啊?女儿自小养在深闺,自十岁以后,就连师父都不曾单独呆在一起过,只除了哥哥弟弟,还有思文,她哪里去认识的男子啊?又哪里去知道这男欢女爱啊?
其实,徐夫人啊,你女儿她……四岁那天醒过来以后就换芯子了啊……里面那个可是活了二十五年的现代……未婚宅女……
别说男欢女爱了,就算是更进一步的,她都知道……现代通讯实在太发达啊……你要找个从头到尾纯洁地没有一点亲热镜头的电视,是多么困难且艰巨的事啊……
徐氏思量着,问道:“今儿你见着郡主,可觉得与你哥哥处的好?”这个,也着实是她心头一大忧虑,河间郡王府的嫡亲郡主,身份高贵,就怕遇上个脾气大的难伺候的,她是已经不指望享婆婆的福了,只要她别闹得家宅不宁,就阿弥陀佛了。
徐氏这样想着,又道:“你看,郡主可是个好相与的?会不会……恩,会不会,有些……”徐氏不知道该用什么措辞,这个要是说得不好,可容易成导火索。
不过苏子佩显然是明白阿娘的忧虑,笑着道:“阿娘放心好了,郡主是个好脾气的,性子也柔和,又有才情,想必与哥哥一定能和睦相处的,阿娘不必挂心。”
徐氏听女儿这般说道,心中的石头算是放下一半,女儿年岁虽然不大,心思却是个灵敏的,她这般说,十之**就是真的了。
徐氏宽慰地朝女儿笑笑,抚了抚女儿的鬓发,笑道:“郡主也不过比你大上两岁,再半年便要嫁给你哥哥了,也不知道我们家子佩可是能找个如意郎君?”
苏子佩一听这话,心里一声咯嗒,她长期不去考虑婚娶这个问题,不想它却不会因为她的不去想而消失,它还是如期而至。虽然知道这个时代,你要是过了十六七还没有出嫁,那简直就是给家族蒙羞的事,但是她还是不太敢想象初中生的年纪,就要做别人老婆的事。
可是,好像谁都不打算让她逃避这个问题,阿娘是,直接提了出来,今儿见到的长乐公主和秀妍郡主也是,郡主不过十五,长乐才十三,都是定了亲的人了,这不是赤果果地在提醒她,你快到剩女的年纪了……再不考虑就要变成齐天大剩了嘛……
囧,用不用得着这么快啊!她正太养成计划都搁置多少年了啊!看来是木有实施的那一日了啊……
苏子佩内心忍不住宽面条,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娇羞样,垂着脑袋红着脸不语。
徐氏见着女儿小女儿家的羞态,面上一笑,“好了,今儿玩得也累了,早些歇息去吧,都没有请思文进来坐会,你这丫头,可真不懂事……”
说到思文,徐氏心思又活络了。
思文是她外甥,长相品性都是一流,如今又是新科探花郎,若是子佩嫁于他,亲上加亲,不知可否?
徐氏有了这个主意,心里便安了一半,心里想着明日去找哥哥嫂嫂说说看,不知可行不可行。
于是,当下便打发了女儿,自个坐到榻上,越像越觉得可行,就等着丈夫回来跟他提提自己这个好建议了。
苏子佩还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一会是一幅严肃拷问的样子,一会又这么简单地把我打发了?
幸亏苏子佩还不知道她亲亲阿娘心里想着什么,不然非得跳脚不可,亲上加亲?表亲结婚?这可是三代以内啊!这是让我儿子变弱智啊!不干不干,坚决不干!
不过这个时候,苏子佩还不知道这事,所以便很安分地回了自己的院子,由着烟云、烟霞伺候她洗漱睡下,只是,这一夜,苏子佩是老晚才入了睡,满脑子都是自己十三岁“高龄”成为剩女的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