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之允虽解了那药效,只是药劲过后身体万分的疲倦,却是始终不肯将小允抽出又安的体内,侧着身子搂着她便沉沉睡去,此番半个心愿了去本该是甜蜜美满,但是梦中却异常的不安稳,老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心口好似被什么堵得异常难受不堪,好似被一块大石*,压抑着喘不过气,大呼一声:“姐姐……”猛然坐起身来,环顾身侧,哪还有那道白色的身影……
脑门好似突然被雷击了一下,霎那间差点癫狂,双眸望着白色被褥上那象征贞节的红梅,脑子猛然惊醒……
她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怎能让她轻易离去,之前在不得知她心意之前都不允许,更何况此刻知道双方都情投意合……那么再艰难,再痛苦,她这辈子也得在自己身侧呆着……
丰之允将衣衫胡乱套在身上,喝道:“人呢,人都死哪去了……”
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跪拜在在地,呼道:“主子。”
“本殿不是喊你出来下跪的。”丰之允一脚将近处的桌案踹飞,咆哮道:“她人呢?人呢?”
跪拜的黑衣人从未见喜怒不言语色的主子发如此大的火,顿时一惊,回禀道:“尔等不敢拦姑娘,但是派了阿三去跟,只是姑娘太厉害,所以……”
“跟丢了是不是?”丰之允双目充血,拳头握得格格作响。
“但是可以肯定姑娘是往斩生崖方向去的。”
丰之允一听,顿时一个激灵,唇色有些惨白,斩生崖,安,你是否要斩断我们新生的情感?来不及多想,足尖点地,发挥有始以来最快的轻功,只希望这一切都不是太晚……
“你说她还要这样子多久?”浮霜望着崖边站立得无比笔直的女子,清冷如水,雪色的长裙张开翅膀迎接着晚风的洗礼,在冷冽的山风中宛若一只待飞的蝴蝶,轻盈如画,却又孤独无比。
丰涔脸色淡若初云,放着那双不再清冷的眸子,望着那面无表情却又包含万种风情的丽容……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曾今偷窥过父皇的札记,其中记载着父皇所谓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天,所以自己知道这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只是之后的事情父皇却只是以数页白纸替代……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自己所谓的母亲产下自己却独自一走了之?
这到底是如何的难以书写以至于父皇连写上去的勇气都没有?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情我必定要弄个清楚,丰涔暗暗下定决心……
浮霜见‘百事通’尾巴狼不置一词,好奇心得不到缓解,暗暗诅咒他娶不到老婆……
“你慌什么?”丰涔笑得暧昧,微微上挑的眸子闪烁着旎人的光芒,理了理她被山风吹乱的发丝,模棱两可道:“等到时机成熟,我定然要让你身临其境,让你体验这其中的奥秘,你心急什么?难道没听说过心急吃不着热豆腐?”
浮霜咽了咽口水,看着尾巴狼笑得这般……滴水不漏,竟有些心慌慌……
“问你呢?愿不愿意?”丰涔忽然走进,略带蛊惑的声音响起,浮霜有中竖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浮霜后退一步,丰涔前进一步,将她逼得退无可退,尴尬道:“这个……能不能离我不要太紧,你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丰涔磨了磨牙,见眼前的女子竟卷起袖子给他看那所谓的鸡皮疙瘩,真有种想将她就地正法的欲·望,只是……她心中有那么一个坑,一个关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的深坑,若是不把那个坑填平,自己哪来的其他心思,她不仅身体要是自己,她的思想她的心都要是自己的,如果可以,真希望她的过去也只有自己一个……指尖点了下她的额头,孩子气道:“你给我等着……”
浮霜来不及回顶他的话,却见一道青衫身影闪过,快若闪电,这……惊愕道:“丰涔,你老爹有这么厉害吗?他不是个半吊子吗?”
丰涔鄙夷的瞟了她一眼,折扇在她脑门上敲了三下,疑惑道:“你的脑子本来就是笨呢还是被我的折扇敲坏的?”
丰之允见到悬崖边那道白色的身影,悬在半山腰的心顿时收回胸膛,还好,还不晚,原本想将她搂在怀中,怎知她身形一晃,招来一片霞光云彩,立于云霞之下,离开悬崖数丈距离,宛若欲赴瑶池却在人间稍作停留的仙子……
落日的绯红在白色的衣衫上铎了层靓丽的光泽,丰之允看得呆了,依旧保持着拥抱的动作,当然怀中却是什么都没有……仰头望着那道白色的身影,又是焦急又是心疼,又是害怕又是自豪……百种心思交集在一起却是酸楚异常……
“安……下来,跟我回去……你不是说了,明日要赶赴宜城收那只吃人的妖怪吗?”
又安双目无神,有些空旷,宛若寺庙里供奉的泥菩萨,就这么呆立着俯瞰着前来供奉的香客……
丰之允有些慌乱,便是此刻有着一身内力也无法逾越他与又安之间的距离,就是竭尽自己一身的内力也无法跃至又安所在的云霞之上,只是站在悬崖边,无奈地、声嘶力竭地唤道:“姐姐……姐姐……你便看在这个份上不要走……”那一声声‘姐姐’唤得一次比一次揪心裂肺,便是浮霜心头都染上愁云,暗暗猜测这允帝做了什么让又安忍无可忍的事情……
“十年历练……十年之期……我与你十年师徒,从今以后便永不相见……”又安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决绝之意。
这对丰之允而言无疑是晴空霹雳,手指着眼前云雾环绕且深不见底的悬崖,怒道:“你是我的人了,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哪个男人愿意放弃自己的女人?你这是置我于何地,你若是敢离开我,我便敢从这里跳下去。”
又安又是长长一叹,“允儿,这十年不到的时间,你威胁了我多少次,如此你已长大*,而且你未来毕竟是要……哎……怎可如此任性,别人任性倒也没什么,但是天下间独独你不可如此。”
“你也无需将刚刚的事情牵挂在心,好似亏欠了我,虽然你喊我一声姐姐,但我其实是你的师父不是吗?你有危险,我自然是会救你的,否则也不配当着师父了。”
“允儿,你的将来是不需要我的,我的出现已经打乱了这一切,哎……我本是不该出现的人。”
又安又是一叹,眉眼处弥漫着忧愁之气,右手一挥,脚下的祥云宛若有了灵魂一般载着又安远去……
“不是吧,她真的走了?”浮霜不敢置信道。
“不会,从刚刚她在崖前等我的父皇前来便可以看出来,她其实是舍不得离开的,”丰涔望着又安远去的方向出神道:“她说出这般绝情的话定不是为了说给我的父皇听的,她其实是说给自己听,这只是她说服自己离开的借口罢了。”
“哎……多么纠结的女人啊……”浮霜暗暗叹息,神色凝重道:“若是她此刻真的离开恐怕对谁都是一种解脱,当我看到又安脸上那道可怕的疤痕,那道将她的玉容一劈为二的疤痕的时候,我便想若是她早点撤退会不会好一些,虽然她看着冰冷,但是那冰冷下的伤痕累累却不是想遮掩都能遮掩得掉的,修仙者本就寿命延长,人类却是短短几十年,下一生喝了孟婆汤便什么都不记得,但是对于又安来说,这伤将会是一辈子的……”
“那便不喝孟婆汤……”丰涔道。
“你以为冥界是你家开的啊。”浮霜暗暗鄙夷丰涔的厚脸皮,但是不久之后她便不得不肯定他有这个能力,也不得不肯定这世间没有尾巴狼办不成的事情,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丰之允未想到这一次又安会铁了心的离开,之前只要自己撒泼撒泼,她便会顺着自己的意思去做,只是这一次……为何她走得这般彻底……
丰之允半跪在崖边,傍晚的夜风总显得有些冷冽,将他未来得及束的长发吹得凌乱不堪,一滴清泪滑过脸颊落在尘土中……第二滴,第三滴……
拳头紧紧握着,一拳砸在岩石之上,顿时鲜血淋漓,喃喃道:“若是之前,你都会出现为我包扎,然后教育我不可如此伤害自己,然后用白色的袖子轻轻拂过,带过一阵清香,然后伤口便不疼,便突然好起来。”
“不行,我不能放过你,没了你我该如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