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姐,你母亲的身体已经在渐渐衰弱之中。”医生的神色,有些悲天悯人。
尽管见惯了生死,可是看着方心佩脸上的急切,还是心软了。
到底比不上那些老医生,他还是无法冷漠地面对生死。
懒
尤其是眼前的这个女孩,那样热切的渴望,他竟然觉得不忍心。
“为什么?”方心佩急急地问,“我妈妈的手术当年很成功,而且最近心情也很愉快,生活很轻松。”
“方小姐。”医生叹了口气,“尽管你母亲换了一颗肾,手术后也没有出现什么过大的排斥。但是你要知道,那毕竟不是自己的肾脏,不可能百分之百地契合。”
“那……能不能再换一次肾?”方心佩咬了咬下唇。
医生摇头。
方心佩失望地问:“不能吗?”
“有两个难题。一是合适的肾源很难找,你母亲能找到几乎没有排异现象的肾,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再找一颗,恐怕不大容易。”
“慢慢地找,也不行吗?”
“机率非常的小。”医生摇头。
“但还是有希望的,不是吗?”方心佩怎么肯轻言放弃?
“是的,有希望。但还有另外一个问题,你母亲并不仅仅是肾脏开始衰弱,其他的器官也在衰弱。”虫
“为什么?”方心佩震惊地问。
医生苦笑:“方小姐,我们只是凡人,不是神。到了一定的阶段,任何人都会不可避免地衰老。你母亲也不年轻了,自我修复能力也不能和年轻人比。我推测,即使再进行一次成功的手术,她也不会有太久的时间。”
“没有办法了吗?”方心佩怔怔地问。
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她却丝毫没有觉得。
医生轻轻地摇了摇头:“生老现死,谁也没有办法逃脱。”
“可是我妈妈才五十岁啊,就算乐观地说,再活十年,也只有六十岁。六十岁,还年轻得很呢!”
“……”医生沉默了。
比起那些青年时代就夭折的人,六十岁……
恐怕也不算太年轻吧?
不过,这句话说出来,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了。
对于亲人来说,最好是要长命百岁。
“你妈妈现在的情形,不是很好吗?”程敬轩的声音,把方心佩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是啊,还好。”方心佩苦涩地笑了。
十年的时间,怎么够?
方怡把她抚养长大,用了二十年的时间。
可是她真正回报方怡的,竟然只有十年呵!
“你母亲的情况,不太乐观?”程敬轩看着她的脸色,小心地问。
“医生说,乐观的情形,也只有十年。”方心佩的喉头有点哽。
这句话,她从来没有和谁说过。可是在程敬轩的面前,她却是这样自然地说出了口。
含泪的眸子,看向程敬轩。
也许,最脆弱的时候,程敬轩还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依靠。
程敬轩也愣了,他从来没有关注过方怡的情形。
“别太伤心……”他喃喃地劝慰。一时之间,他想不到更有力的语言。他有些明白,方心佩选择放弃两个孩子,而与方怡回到深圳,也许就是这个原因。
“怎么能够不伤心?”方心佩咬着下唇,眼泪落到腮边。
经过泪水洗涤的眸子,反倒更加熠熠生辉。跳动的火焰,分明是愤怒。
程敬轩委屈了。
方怡的健康状况,与他似乎无关吧?
“佩佩,我们还可以再找更好的医生。如果国内的医生束手无策,我们还能找美国的、英国的,或者……总有办法的,不要伤心,好吗?”
她的泪,像是一把尖尖的刀,刺在他的心上。
他受不了她的泪。
“我知道,谁也没有办法了。”方心佩低泣。
程敬轩把她揽在怀里,看着她小小的肩头一抖一抖,只觉得心脏疼痛无比。
这时候,也不管在这件事,他是否有责任,只想把什么都担起来。
“是我不好,交给我,会有办法的。”他喃喃地低劝。
出租车停在茵特拉根瀑布酒店门口,方心佩还处于伤心的状态,任由程敬轩打发了出租车,然后牵把她揽进怀里。
夏天的风,拂过她的发。脸上的泪,带来一丝凉意。
“佩佩,我们进去吧……走得动吗?我抱你进去。”程敬轩抚着她的黑发。
当年,她喜欢留一头俏丽的短发,跑动的时候,发便一层层地跳跃。而现在,她的发已经及腰,如瀑一般。
摸上去,手感似乎更好了。
“我……要回去。”方心佩直起身,一只手推在他的胸前。
程敬轩皱眉,花了整晚的时间,还搞不定她吗?
这女人,真是别扭!
“你这个样子回去,会让你妈妈怎么想?说不定,还以为你和我又发生了什么呢!”
“就算再有什么,还会胜过当年吗?”方心佩气怒地瞪了他一眼,“我不想让妈妈着急。”
“放心吧,你还不知道昊羽?这小家伙虽然自己酷着一张脸,可察颜观色的功夫,却是天生就有的。放心,他会把你妈妈哄得忘记你的。再说,他会替你想到借口。”
方心佩哭笑不得:“他能有什么借口?就算舌灿莲花,也改变不了他们是你送来的事实。而知道了这一点,难道我妈妈还想不到我是和你在一起?”
“那又怎么样?儿子女儿都生下了,我们也算是老夫老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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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完没了地加班啊,今天又加……沐沐恨不能把一分钟也掰成两分钟来用啊!有时候无法保证更新,请亲们谅解。拥抱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