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方心佩至少愣了好几分钟。
我们结婚吧!
像是一个焦雷,从头顶轰下来,霎时把她轰得里焦外嫩。
他说什么?
结婚?
方心佩一度以为,这个词离他很遥远。即使偶尔想起,新娘总是成了固定模式。毕竟,新加坡名门千金,对他的事业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她从不认为程敬轩会轻易放弃这样一个联姻的机会。懒
可是,他刚刚说的是什么?
他说要结婚,而且前面的称呼,似乎就是她?
方心佩瞪大了眼睛,好半天都没有眨动。
“好吗?”程敬轩问。
“不,这不是真的。”方心佩猛地摇头,“这不可能是你的真心话,你明明要和别人结婚的。现在你的形势那么好,程耀梓根本斗不过你。可如果你在婚姻上栽了,恐怕你的目标也没有那么容易完成。”
程敬轩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颓然地低下了头。下颔抵着她的额头,感受到她脉搏的跳动,一下又一下,那样的有力。
可是他的心,却忽然沉浸到了悲哀的海洋。
她说得对。
有时候,他甚至恨她的清醒。如果稀里糊涂地答应下来,他也不至于出尔反尔。尽管他对方心佩,有过毁诺的历史。虫
“我们该走了。”方心佩的热血,一寸寸地冷下来。
明明知道得很清楚,可是听到他的话,她还是被激动了。
程敬轩打量着空空的剧院,打扫卫生的清洁工,已经在扫着过道上的纸屑碎片。
“佩佩!”他想要说些什么,方心佩却已经轻轻地推开了他。
良辰美景,也不过一时。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埋着头就想要走,却被程敬轩一把又拉回了座椅,而且——坐到他的膝上。
不要把别人都当成死人好不好?
方心佩有点恼怒:“扫地的阿姨还在呢!”
“她已经见多识广,对我们这种层次的举动,根本不放在眼里。”程敬轩不为所动,旁若无人地想要凑上薄唇。
“不行!”方心佩恼意上脸,“我和你的关系,远没有这样的亲密!”
程敬轩嘻笑着正要说话,看到她渐红的眼圈,顿时闭上了嘴。
两人就这样大眼对着小眼,方心佩自知比起眼睛的绝对大小,自己不是对手,早早就偃旗息鼓,缴械投降。
“你们还要继续吗?先让我把地板拖一下好不好?”清洁工用不是太标准的普通话提醒。
方心佩立刻挣扎着下了地,红着脸跑开。
程敬轩想也不想,跟着追了过去。方心佩只堪堪走到影院门口,就被程敬轩抱了个满怀。
“佩佩,刚才那话,我是真心的。”他低语,“那时候,我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这样想了。”
“我明白,仅仅是一时冲动。”方心佩自嘲地勾了勾唇,“我想,也许我是你众多女人中,比较幸运的一个。有多少女人,甚至连你这样的一时冲动都得不到。程大总裁,我是不是要为你的这句话,而觉得自豪和骄傲?”
程敬轩长长地叹了口气:“佩佩,别逼我,只要两年,不,也许只要一年的时间,我就能把程氏握在手中。那时候,我一定会践诺的。”
“我不需要这样的承诺,就如同有代价的爱情,我同样不需要。”方心佩坚定地摇头,含泪的眸子,再度变得清亮。
“你真是固执!”程敬轩无奈地叹气,决定以退为进,“那么,你答应我,在一年之内,不要和别人谈婚论嫁。”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喜欢谈速成的感情吗?”方心佩没好气地反驳。
程敬轩凝睇了她好一会儿,才浅浅地笑开:“好,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方心佩不理他,继续往前走。音乐喷泉随着乐声,变幻着喷水柱。千变万化,如同人生。
“我不会答应的。”方心佩清晰地说。
“为什么?”程敬轩觉得自己的怒气,又轻易地被她勾了起来。
“因为……我不要这种所谓的等待。程敬轩,你所谓的爱情——不,那不是爱情,你甚至从来没有提过那样的字眼——我不稀罕。”
“你怎么冥顽不灵呢!”程敬轩恼火。
“我就是这样的死脑筋啊,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得不倒完整的爱情,我宁可不要。”
“以后我会给你……”
方心佩伸出右掌,轻轻摇头。
“你不相信?”
“我相信你一年以后,会如约娶我。”方心佩叹息。
“那你为什么还不答应?只要一年,并不是太久的。当年,你远走深圳,一晃就是五年,不也很快吗?”
方心佩苦笑:“你又怎么知道,我那时真的度日如年呢?”
“好吧,过去你吃了不少苦,所以我才要补偿你啊!”程敬轩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可是这样的补偿,我并不稀罕。”方心佩苦涩地笑了,“要用所谓的补偿来弥补的感情,那不是真正的爱情。”
“那么你需要什么样的补偿?你只要说出来,我都会答应你的。可是你总是不说,动不动就一走了之,我怎么知道你究竟需要什么?”程敬轩心烦意乱,双手握住了她的肩。
“我说过,我不需要任何的补偿。就算我吃了不少苦,但那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方心佩觉得头痛如裂。
和程敬轩讲道理,似乎永远都是牛头不对马嘴。
她说的意思,他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