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仁兄,阁下可是两天前大闹租界的步兵统领马朝云大人?”葛东成决定要结识两位好汉,听二人对话半响之后,随后离开座位,走上前去拱手施礼道。
“正是在下,阁下是?”马朝云上下打量了葛东成一番,有些诧异,随后带着疑惑起身回礼道。
“在下是南市振华公司的东主葛东成,听闻两位英雄豪杰不畏强暴,替我国人申冤的事迹,甚感佩服,想要与两位结识一番,不知两位能否赏脸?”葛东成没有自称董事长,因为这个年代还不流行这个词汇。
“原来是闻名上海滩的葛东主,您的高科技产品可是让国人大长了威风啊,我们早就听闻过葛先生的大名,只是没有时间前去拜会,不想今日在茶楼碰上了,真是三生有幸!”
“哪里哪里。”葛东成客气着。
“我们只是不满洋人在我们国土上的所作所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身我中华男儿应该做的事情,何足挂齿!”马朝云也谦虚道。
“两位如不嫌弃,我们就拼到一起,坐下来聊聊如何?”
“甚好甚好,葛先生请!”
随后葛东成向二人引见了谭公子,双方相互客套了一番,坐下来探讨起来,从租界的骚乱,一直聊到国计民生,四人皆感到相见恨晚。
“葛先生既然手里有那么多新科技产品,在下有一事不明,为何葛先生在军备上没有拿出什么像样的技术出来,用以改善我朝的武备,抵御外敌?”路羽铮随后道出了自己的一个疑问。
“贤弟,那还用问,我要是葛先生,我也不会拿出来,把那些新技术拿出来给朝廷那些贪官污吏,他们拿去了还不是自己留着用来欺压百姓,进行派系斗争,保护自己的私人利益,那些人有谁会考虑到国家和百姓利益。我要是葛先生,有这些武器技术绝对不会拿出来,我会偷偷珍藏起来,慢慢发展自己的势力,与那些贪官污吏和洋人抗衡,葛先生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马朝云看了路羽铮一眼反驳道。
“马兄说出了葛某的心思,葛某有这些东西也不会给大清朝的**政府用,给他们只能糟蹋了我的新科技。”葛东成赞同马朝云的说道,笑着点了点头,这其实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做法,暗地秘密发展势力,保存实力不外露。
“哪天去葛先生的厂子里参观一下,我听说你们那里还有能发光的电灯,不生锈的刀具,新鲜玩意可不少,我们家里还在烧煤油灯呢,我真想去看看你们的稀罕玩意。”
“好,好,没问题!改天一定邀请二位去家中做客。”
......。
最后四人整整聊了三个多时辰,才英雄相见恨晚地依依不舍离开了,葛东成从谈话之中,看出了马朝云和路羽铮都是郁郁不得志之人,两人有着忧国忧民的胸怀,治国平天下、驱除外辱的志向,可始终无法施展自己的抱负,遇到葛东成和谭嗣同也大发了一顿牢骚,抒发了心中的志向。
一天后,在南市洋泾浜的一处宽阔街道中央搭起了一座擂台,史密斯带着几名美租界工作人员来到了擂台上,坐在后方等候着马朝云的到来,两人打擂台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上海,一些老百姓早早就将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四处都是涌动着的人头,这条路显然不能通车了。
“快看,马统领到了!”
“马朝云来了!”
未时三刻左右,马朝云带着路羽铮和几个手下到了擂台附近,他们穿着便服,挤过拥挤的人群朝擂台走去,而葛东成和谭嗣同也已便站在人群之中,等待着他们到来。
马朝云和路羽铮朝葛东成二人拱手施礼,但人群过于拥挤,他们无法走近交谈,马朝云让自己的人留在擂台下面,自己径直走了上去。
张铁武也带着几个兄弟,铁青着脸站在擂台下方几米开外,虎视眈眈地盯着史密斯,随后也朝上台的马朝云挥手致敬。
“史密斯,我马朝云今天向你挑战,你可要遵守承诺,输了就交出杀人凶手。”马朝云也不与史密斯废话,脸一横就说道。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我今天一定要让你趴着离开!”史密斯却丝毫没有在意,奸笑了两声,蔑视了马朝云一眼,然后起身说道。
史密斯利索地脱掉了上身的衣服,露出了结实的胸肌和粗壮有力的臂膀,胸口还有一片毛茸茸的毛发。
“那洋人好健壮啊,马统领比他矮一个头,他到底有没有把握?”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他们见史密斯身体健壮如牛,往那一站,比马朝云高大了不止一点,顿时纷纷替马朝云捏了一把汗。
“比试规则,不可以攻击裆部,不可以攻击后脑,记住,犯规要扣除点数,三局两胜,每局五分钟,倒地超过十秒即算输。”一个给洋人当翻译的华人男子站出来颁布了比试规则。
“开始!”三十几岁、长得尖嘴猴腮地假洋鬼子作为裁判,宣布比试开始。
史密斯双拳摆在胸前,朝前方挥出几下直拳,脚下在擂台上开始换位移动起来,而马朝云则摆出了中国武术的马步,摆出临战姿势,双拳一前一后对着史密斯,两人都是凶光毕露,互不服气。
“这是什么功夫,洋人在做什么,两个拳头挥来挥去的,脚下动来动去?”
“这是西洋拳法,洋鬼子喜欢用两只拳头打人,他们的腿下功夫很差。”
两人对峙了片刻,史密斯突然双脚快速前挪,朝前一个冲刺,挥出了右直拳,朝马朝云打去,马朝云感觉到一股犀利的拳风迎面扑来,顿时单手挥出格挡了一下,身体往一侧滑了一步,躲开了史密斯迅猛的一拳,不过手臂上顿时传来一股疼痛感。
“身体还挺灵活,不过没什么用,力量还不够,看我怎么打倒你。”史密斯被马朝云躲过了一拳,却没有在意,他感到马朝云格挡自己的力量不足,丝毫没有重视对手。
“少他妈废话!”
马朝云骂了一声,然后挥动着右拳朝史密斯猛砸过去。
“咚!”史密斯竟然没有躲闪,直接用胸口挡住了马朝云的拳头,而他的身体只是微微后退了半步,一点事都没有。
“再来,你这种烂功夫,去打蚊子还差不多。”史密斯讥笑了两下说道。
“哼!”
马朝云没有理会,冷哼了一声,他见史密斯力大体壮,心想不能硬碰硬,随后眼中厉色一闪,突然再次挥出一拳,直指史密斯的脸部,史密斯轻轻往后退了半步躲闪,而马朝云的拳头却在半空之中突然收起,然后身体迅速外旋,往下一蹲,单腿朝史密斯脚下扫去。
‘砰’的一声,史密斯脚下不稳,立即仰倒到了擂台上,四脚朝天,颇显狼狈。
“好!”
“打倒洋鬼子!”张铁武和他兄弟见状,顿时大声呼喊起来,为马朝云喝彩,其他人也是纷纷叫好。
“老葛你看马兄胜算怎么样,我看他打的还不错?”谭嗣同看不懂拳法,不知道双方到底在玩什么花招,看了马朝云的表现,顿时对其充满了信心。
“这个西洋人还没有尽力打,他的拳法犀利刚猛,脚下闪展腾挪灵活得很,虽然他不善于腿法,但高下还难以判断。”葛东成隐隐感到洋人的拳击功夫并不简单,有股子后世职业拳手的味道,拳风迅猛有力,反应敏捷,移动迅速,看来并不是业余打着玩的,一定是下了一番功夫练成的,虽然一时被绊倒在地,但却无法给使其受到重创。
“小子,别得意得太早!”史密斯见自己吃了一记小亏,顿时没有刚才那般随便了,开始加强防守和快速移动起来,打法也越来越严谨和认真,尽量不给对方空档。
随后两人你来我往地打了几个回合,都没有找到攻击的好机会,第一局五分钟很快结束了,点数上史密斯稍落后一点,休息片刻之后,第二局很快打响。
“马大哥,找准机会,打!”路羽铮在下面大声呼喊,恨不得把史密斯打成猪头。
两人继续相互攻击躲闪了片刻,马朝云突然在躲闪时用力过度脚下一滑,身体重心有一点偏左,史密斯敏锐地捕捉到了战机,突然朝前猛地挥出了几拳,马朝云挥手频频格挡了几下,随后被一股巨力推动着朝后面踉踉跄跄地退了好几步,差点倒地,最后到了擂台边缘才堪堪站稳,慌乱之中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史密斯哪肯放过如此良机,见马朝云退到了擂台边缘,立即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马朝云迅速往一侧滑动,而史密斯依靠着脚下灵活的移动快速跟了过去,雨点般的拳头落到了马朝云身前。
众人只见到两人你来我往挥拳猛地攻守了几秒钟,短短的几秒钟,两人已经挥出了十几拳,打斗进入了**,下面的人群开始纷纷呼喊喝彩,不懂行的却不知道谁占了优势。
“哈!”马朝云在躲闪格挡的同时,找准空档突然挥出一拳,朝着史密斯的脸上打去,一拳打在了史密斯左脸上,但匆忙挥出的一拳力道却不怎么样,只是擦着史密斯的脸部打了过去。
史密斯被打了一拳,顿时暴怒了起来,两只拳头更加快速地挥舞了过去,左勾拳、右勾拳、直拳、摆拳一下接着一下轮了过去,马朝云顿时有些招架不住,手臂上传来了阵阵剧痛。
坚持了几秒钟之后,马朝云有些抵挡不及,胸部露出了一个空档,史密斯顿时眼前一亮,立即抓住了机会,一个迅猛的直拳挥了过去。
‘砰’的一声之后,马朝云只感到胸部一股巨力冲击从表皮到了内部,仿佛千斤重物压到自己身上一般,身体往后迅速退去,只两步之后,便踩到了擂台的边缘,脚下站立不稳,后仰了下去,然后被下面围观的人群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