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钟粹宫回到乾东头所,胤礽已经累得不想动了,那个“花盆底儿”,果然很考功力。
可他还不能不动,这会儿刚过晌午,他和胤禔,还有大半天儿的时间要相处呢。
五月是一年中最热的时节,胤礽又是新婚,身上穿的还是厚重的礼服,虽说各宫都是摆着冰盆儿的,可他和胤禔一路挨着请安过去,饶是有步辇坐着,这么大半天逛下来,也是热得够呛。
乾东头所的太监宫女都是比较有眼见力儿的,见着两位主子回来,侍候梳洗什么的也都准备好了。
胤礽又热又累,任由着笔儿和墨儿带人上来给自己梳洗,顺便把那厚的不行的礼服给换了下来。
不过在看到墨儿呈上来的新衣服的时候,胤礽的眼睛瞪大了。
那个,新娘子的衣服嘛,颜色喜庆点,寓意吉祥点……他都觉得是很正常的,可是直接就把百婴嬉戏图给绣上去的,他还是接受不能。在胤礽的坚持下,墨儿重新换了件衣服过来,上面的图案是葡萄,虽说意思差不多,好歹含蓄些,胤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不过脸色还是有些晦暗,想要他给老大生孩子,那是不可能的!
等胤礽换好衣服来到外面屋子,胤禔已经坐在桌边喝茶了,看他过来笑得一脸灿烂。
不就是娶了个媳妇嘛,有什么好得意的,胤礽心里很不舒服。再说了,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胤禔的岳父,户部尚书科尔坤,再过两年就要被康熙抹下去了,伊尔根觉罗家的势力,也因此大受影响。
想到胤禔本该很期待的联姻,并不会给他带来意料中的好处,胤礽心头稍微平衡,嘴角也露出些许笑意来。
可在胤禔看来,胤礽的笑容就是福晋对他的回应,不由心情大好,等他走到桌边就伸手握住他的手。
胤礽顿时笑不出来了,胤禔这时要做什么,他完全没底。
“福晋,坐下喝茶,咱们说说话儿罢。”虽然是夫妻,最亲密的事情也做过了,可胤禔对胤礽,还没有基本认知以外的了解,不过他对他印象不坏,又是新婚,难得闲暇,自然想和他亲近些的。
凭着脑子里不是那么清晰的记忆以及这个身体的本能,胤礽别扭地福了福身,在胤禔身边坐下了。
两个以前都不认识的人,就算在一起睡过了,也不可能马上就变得无话不谈的,要说话,肯定要从自己说起。
胤礽没有伊尔根觉罗氏的记忆,害怕说得多了露出马脚,基本都不怎么开口。胤禔当他害羞,不以为意,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说的不是别人,正是胤礽。当然,他说的不是眼前这位,而是住在毓庆宫的那位。
真说起来,胤禔对胤礽的怨念那是由来已久,自己明明就是长子,额娘的出身也不低,怎么也是叶赫那拉家的女儿,满洲八大姓之一,可皇阿玛愣是在胤礽不满两周岁的时候就立了他为皇太子,完全不给自己任何机会,这让胤禔极为不服。可胤礽毕竟是储君,是“储”,也是“君”,胤禔平时对他再是不满,也不好有过多的表现,除了两人见面的时候皮笑肉不笑的争锋相对,也就只能在惠妃和明珠面前说道一二,可就是那两个人,他也不好说得过多。
伊尔根觉罗氏就不同了,她是他的福晋,是这辈子注定要和他绑在一起的女人,他好,她就好,他不好,她也不好,他们的利益相互依存,谁都不可能独善其身,在她的面前,不管他说了什么,都是很安全的。
这边胤禔吐槽着自己对胤礽的不满,说得那叫一个痛快,可胤礽听着,那就不是个滋味了。
他知道胤禔不喜欢他,一心想要把他拉下马,这没什么,反正他也很讨厌他。在胤禔和明珠一心谋划着,怎么把他从皇太子的宝座上拉下来的时候,他和索额图也在商量着,怎样才能彻底打倒胤禔,让他再也爬不起来。
从这点上来说,他们的想法和做法都是差不多的,谁也没有资格指责谁。
胤礽也没想过当着面都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的胤禔背后还会说自己的好话,但是……
别人当着自己的面说自己的坏话,你不仅不能反驳,还要做出附和的姿态,那就不是胤礽接受范围之内的事情了。
桌子下面,胤禔的视线不能触及之处,胤礽的双手紧握成拳,尖尖的指甲套深深地掐到肉里。
胤禔说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胤礽听得那叫一个浑身难受,之前在乾清宫看到另外一个自己的时候,胤礽本来是满心嫉妒的,他居然抢了自己的位置,可是现在……和胤禔比较起来,他还是觉得自己比较可爱。
于是胤礽决定了,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身份,他都要和老大作对到底,坚决不妥协。
在胤礽发飙之前,胤禔的吐槽总算是结束了,晚膳的时间也到了。
食不言、寝不语,早就饿了的胤礽总算可以清净用膳,要是老大再喋喋不休地说下去,他连吃饭都要没心情了。
用过晚膳,胤禔就去了书房,虽说是婚假期间,他不用去上书房,但是功课还是有些的,尤其过几天他还要陪着福晋回门,他得想想见了伊尔根觉罗家的人都说些什么,这么好的助力,他可不能轻易浪费。
胤礽早就累得不行了,用晚膳的时候眼皮都在打架,所以胤禔一走,他就回房休息去了。
在书房写写画画了半天,胤禔觉得事情都处理地差不多了,乐滋滋回了新房。
回屋一看,黑灯瞎火的,再一问,福晋已经睡下了,胤禔的表情顿时变得得意,看来是他昨晚上把福晋给累着了。
胤礽迷迷糊糊睡得正香,突然感觉有只手摸上了自己的腰际,心中马上警铃大响,重重一拳挥了出去。
要是这是胤礽自己的身体,凭着他多年锻炼下来的力道和速度,胤禔的鼻梁骨就很危险了。
可惜伊尔根觉罗氏是自幼养在深闺的女子,平时在家也就看看书、绣绣花,这拳头挥出去,自然也是软绵绵的。
胤禔是习武之人,感觉非常灵敏,胤礽的拳头挥到一半,就被他给握在手里了。
真是个不给力的身体,要不他就能揍到老大了,就在胤礽深以为憾的时候,胤禔做了件让他更不能接受的事。
“福晋这么漂亮的手,可不是用来打人的,要是打痛了,爷可是会心疼的……”
胤禔的话让胤礽很崩溃,他这是……被老大调戏了,胤礽现在就是杀了胤禔的心都有了。
“你放手!”胤礽恼羞成怒,想把被胤禔紧紧握住的手给收回来。
可惜胤禔不放,他不仅不放,他还逮住胤礽的手,凑到嘴边轻吻了下,胤礽的脸,顿时气得通红。
他这个福晋,颜色什么的都好,就是容易害羞,动不动就脸红,胤禔再一次误会了胤礽的表情。
“福晋,咱们该安置了。”胤禔的言下之意就是,睡觉时间到了,咱们又可以那啥那啥了。
胤礽刚睡醒一觉,脑袋还不是很清醒,迷迷糊糊的,不过他也反应过来了,胤禔他——是要在这里过夜?
然后顺理成章的,胤礽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了,脸上红得更厉害,不要怀疑,他那是气的。
可是不一样啊,那会儿他是初来乍到,还控制不了这个身体,胤禔做什么,他都没法反对,但是现在……
胤礽神色一凛,心中暗道,不行,他不能再让老大上他的床,他坚决不同意。
然而胤礽忘了,他现在的身份是胤禔的福晋,胤禔要不要上他的床,不是这能决定的。
这不,胤礽刚刚发完誓,就看见胤禔在脱衣服了,脱到只剩最里面的亵衣还掀开被子钻了进来。
“你、你要做什么?”胤礽紧紧抓住胸前的被子,他这会儿也发现了,要是老大真用强的,他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你说呢?”胤禔似笑非笑,新婚之夜都过来了,福晋怎么还是这么害羞呢,他要做什么,她能不知道。
“你不要过来!”胤礽抱着被子往后退,他后悔卸妆的时候把头上的簪子什么的都给摘了,要不手上还能有个武器。
“福晋不要害怕,我会轻点的……”胤禔把胤礽的躲避直接归结到了自己昨晚优秀的表现,说完就欺上身去。
胤礽退无可退,反抗无能,只能乖乖被吃,心里却在盘算,自己要不要在老大的吃食里放点毒药,直接毒死他算了。
胤禔可不知道自家福晋正在谋划着如何才能成为寡妇,他一边运动,一边还在想着,太子比他小两岁,皇阿玛现在也没提给他娶太子妃的事情,他得抓紧点儿,抢在太子之前生下儿子,那可是皇长孙啊……
胤礽本来以为,胤禔做个一、两遍也就算了,他就当是被狗咬了,忍忍也就过去了。
谁知道胤禔一开始就没完没了,做得他眼皮子都合在一起分不开了还不放过他,太子爷恨得咬牙切齿,心中怒吼道:“你就做,你个种马,最好精尽而亡……”
胤礽的诅咒没有实现,和昨晚一样,做到最后,最先失去意识的还是他。不仅如此,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是躺在那个看着就不顺眼的冤家怀里,太子爷怒了,用力一脚踹了出去,胤禔没有防备,直接被他踹下了床。
“你谋杀亲夫啊!”胤禔哀叫,是谁给他说伊尔根觉罗家的嫡长女温柔婉约、端庄贤淑的,这不是坑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