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近香正在摘菜的手一顿,放下菜筐慢慢地站起身来,眼前的**明丽张扬,她叫选哥哥阿选,所以,“你是县令大人的女儿?”
“没错。”梁从飞得意地笑道,“我不仅仅是县令大人最疼爱的女儿,还是阿选的妻,阳成家的儿媳妇儿。”
近香看着她,心里一阵阵抽痛,可是她不能在她的面前失了颜面,她已经输得一败涂地,不能再失去更多了,于是她努力地翘起嘴角,有礼地笑道:“阳成嫂嫂一直不在家,我这还是第一次见,你坐吧。”
梁从飞见她丝毫不为所动,心里堵得慌,嫌弃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板凳,冷笑道:“这板凳又脏又破,可别糟蹋了我的罗裙,我看我还是站着吧。”
叫她阳成嫂嫂的那一刻,近香觉得自己心痛得快不能呼吸了,现在听了她这话,心里却不觉得愤怒,只觉得一片灰败,依旧强撑着笑道:“家里清贫,让阳成嫂嫂见笑了。阳成嫂嫂没事的话就请回吧,我还要做饭。”
梁从飞哼了一声,拉下笑脸阴沉道:“我也不想在这个破地方多呆,我来就想告诉你一句话,阿选已经成亲了,你以后就别缠着他了,你一个还没出嫁的女孩儿,传出去不好看。”
近香忍无可忍,冷声道:“这是我的事,我们家从今往后不欢迎你,你出去”
“你只要不扒着我家不放,你的事我还不希得管呢”
近香终于怒了,寒声道:“你放心,我这一辈子绝不会踏进你们家的大门你现在就给我出去,不然我把你打出去”说着操起旁边的板凳,阴狠地瞪着梁从飞。
梁从飞被她耍狠的模样吓得有点心虚,心想总不能在这个村姑手里吃了亏,传出去丢人就丢大了,于是一边冷笑一边往外退出去,等到了门口又补上一句:“那你可要记好了”
放下手中的板凳,近香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她受了这样的委屈和伤害,尚且没说没闹,夹起尾巴做人,为什么还有人不放过她找上门来羞辱她?她想哭,可是再怎么哭也不会有人心疼,又生生地把眼泪逼回去了。她一定要尽快赚够钱离开这里,这个地方,她多呆一天都受不了了
冤家路窄,过了两天近香出门去挖菜,竟又在村口碰到了梁从飞。近香视如不见,只管往前面走,可是梁从飞却不准备放过她,在她经过身边的时候突然用力把她一推,近香一个站不稳就跌进了旁边的水田。
寒冬腊月的天,近香浑身湿透,冷得牙齿直打颤。一手抹开糊住眼睛的稀泥,近香怒道:“你太过分了”
梁从飞冷冷地看她一眼,款摆着腰肢走了。近香冷得直发抖,忙不迭地往田坎上爬,裹满稀泥的衣服又沉又重,田里淤泥又厚,近香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地爬到了路边,衣服上的泥泞压的她几乎站不起来了。一咬牙,近香干脆就着刺骨的凉水把衣服上大半的稀泥洗去了,然后才抱着胳膊,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跑。她不能生病,生病了就又要花钱,所以她要赶紧把衣服换了,再泡个热水脚。
霍惟义再次见到近香就是这副景象,他从家里跑出来找近香,没想到远远地就看到她掉进了水田,等他喘着气跑过来,原地只剩下一地的水和泥,又急急忙忙地追着近香往她家跑去。
院门开着,大门也开着,霍惟义循着水迹找到了近香的房间,着急地推开门就闯了进去,一边叫道:“近香,你怎么样了?”
近香正在脱衣服,突然听到男人的声音大惊,忙又把湿答答的衣服挡在前面,回头一看,却是霍惟义。她今天已经够倒霉的了,看到这个也曾经让她倒霉的人更是没什么好奇,一伸手怒道:“你给我出去”
霍惟义没想到她在换衣服,一张俊脸爆红,忙不迭地退了出去,守在门口等她出来,一边四处打量她家。看到屋里面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布置,开始脱落的墙壁,有些漏光的屋顶,不禁一阵阵心疼,原来近香就住在这么破旧的地方啊,真是太可怜了。
近香换了衣服出来发现他还在,立刻竖了眉毛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霍惟义这次倒是没有炸起来,好声好气地答道:“我来看你。”
“我不用你看”近香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自己往灶房烧水去了。正往灶里加火,一回头看到霍惟义竟然跟进来了,不由得怒道:“你怎么还在啊?”
霍惟义道:“我来……我来看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冷的天居然掉到水里面去了?”
近香听了他的话真是火冒三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小心了,你没看到我是被人推下去的吗?你们这些当官人家的儿女,是不是都有把人推下水的爱好啊”
霍惟义听她提起以前的事情,万般愧疚立刻爬上心头,忙不迭地道歉道:“我不是故意的,你别记恨我了。刚才是谁推你掉下水去的啊?”
“你管不着”近香冲他大吼一声,回过头去继续往灶膛里加火。没想到再一回头,霍惟义竟然不见了,估计是被她气跑了。
霍惟义当然不是被气跑了,而是出来找人来了。他刚才远远地看到近香旁边那个女人了,于是准备挨家挨户地去找,等把她揪出来,一定不会放过她他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好,刚转过一条巷子就看到那个女人站在一户人家的门口,跟一个中年妇人不知道在说什么,立刻就冲了上去,一脚狠狠地踹在她的膝盖处。
梁从飞刚才把近香推下水田,看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心头暗爽,这会儿跟阳成大婶说话,态度也是前所未有的好。没想到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毛头小子来,竟然敢踢她这一脚真是不轻,她总担心自己的骨头都快被踢折了,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撑着阳成大婶站起来,一边怒喝道:“你是谁,居然敢打我,不想活了”
阳成大婶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再怎样这也是自家的儿媳妇儿,怎么也不能让外人欺负了去,当下脸色一沉,也怒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随便打人呢”一边回头扶起梁从飞,关心道:“怎么样了,重不重?”
霍惟义充耳不闻,跑上前去把梁从飞一把拉过来,甩手一巴掌就扇在了她的脸上,梁从飞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当下就扑过去跟他打起来。可是她那里是年轻力壮的霍惟义的对手,一下没打着,倒是又被踹了好几脚。
阳成大婶在一边着急得直跺脚,急急地跑过去想拉架,却根本没处下手,又回头操起一根木棍想要帮忙。正在这时阳成选回来了,见到这个场面吓了一跳,阳成大婶忙上前去催他去帮忙:“阿选,有人打你媳妇儿,你快去帮忙啊”
阳成选忙跑上前去,一手拖开了梁从飞,然后就跟霍惟义打了起来。霍惟义不是阳成选的对手,几乎是立刻就被打了一拳,同时认出了阳成选,冷哼一声,竟开始只打不防。
在他认出阳成选的时候,阳成选也认出了他,飞快地后退几步与他分开,沉着脸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梁从飞立刻扑了上来,哭喊道:“阿选,他打我,你快帮我打回来”
霍惟义冷哼一声。阳成选看到梁从飞满脸的青青紫紫,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女人,可是毕竟她是他的媳妇,被人打了他也脸上无光,于是怒目瞪着霍惟义,寒声道:“你凭什么打人”
霍惟义冷哼道:“哟,心疼啦?负心汉”
阳成选怒道:“你说什么?”
霍惟义高声道:“我说你是负心汉怎么了,我说错了?不过没关系,近香以后由我来保护这个女人敢把近香推下水,我打她一顿算是轻的了”
看他嚣张跋扈的样子,梁从飞气得牙痒痒,等明天她就回县城,让阿爹把这个该死的混蛋抓起来,严刑拷打,一定让他悔不当初阳成选听了这话,却缓缓地侧过头来盯着她,那眼神像是要吃了她。梁从飞被他盯得有点怕,可是她是谁?她是堂堂县令的女儿,阳成选是她的丈夫,总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别人来欺负她吧?于是又有了底气,挺直了腰杆冲阳成选道:“你盯着我干什么?她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
“你撒谎”霍惟义看她抵赖,火又冒了上来,又想冲上前去动手。
阳成选一手拦住了他,眼睛却一直盯着梁从飞,冷声问道:“她真的是自己摔下去的?”
梁从飞看他这副模样,气得七窍生烟,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阳成选不理会她,只加重了语气坚持问道:“是不是?”
梁从飞怒了,“是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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