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又怒又痛,倔强地扬起头回瞪着他,眼中含泪,高声道:“你打呀”
阳成选高高扬起的巴掌在空中顿了许久,终究颓然落下,一摔袖子就大步流星地往水二叔家走去。霍惟义见状,紧跑几步拦在前面,冷声道:“你去哪里?”
阳成选这会儿满肚子都是火,梁从飞打了香香,他却不能帮她打回来,他要是敢下手,他之前的牺牲就白做了,他从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么窝囊的地步,亏他还心心念念地要保护香香,却原来是个孬种他这会儿不过想去看看她,却被这个该死的霍惟义拦在前面,满腔的怒火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渠道,当下就朝霍惟义扑了过去,跟他打了起来。
近香烧好了水把浑身上下清洗了一遍,又泡了会儿脚,然后才端起木盆走到院子里,准备把脏衣服洗了。刚放下木盆,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声。她现在没那个兴致去关心旁人的是是非非,所以假作没听到,拿了桶去井边打水,谁知突然外面一声呼喝,竟是霍惟义的声音,“阳成选你找死”
这下她不能不理会了,急急忙忙地放下木桶跑出去看。如果霍惟义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她这辈子都别想好过了,阳成一家也一样。等她循着声音跑过去一看,那边已经远远地围了好些人,中间阳成选正跟霍惟义打得火热。说打斗其实并不恰当,因为霍惟义明显处在基本上只能被打的地位。
近香心急火燎地跑过去,挤到人群里面,大声喊道:“别打啦,你们别打啦”
阳成选满心只想发泄自己的郁积已久的憋屈,而霍惟义又是个倔脾气,心想就算被打死也不能让近香看不起,于是两个人对近香的声音充耳不闻,谁也不肯收手。
近香急了,眼瞅着旁边的地里有一个爬满枯藤的木棍,冲过去一把把那木棍拔起来,然后把那些枯藤三下五除二地扯下来,想也不想地就冲到他们面前,挥起木棍一阵乱打。
阳成选跟霍惟义各挨了几下,又怕误伤了近香,这才悻悻地住了手,却仍然狠狠地瞪着对方。
近香丢了木棍,跑到霍惟义面前,拉起他就走。阳成选见状,从心底里生起一阵阵的冰寒,只觉得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以前他跟霍惟义打架,他不过被打了一拳,香香就心疼成那样,如今他被打了好多拳,刚才还被她的木棍打了好几下,香香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却拉着别人走了。
赶过来的阳成大婶跟阳成和连忙跑过去扶着阳成选往家里走去,一边心疼地问东问西,一边还疑惑着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个年轻人到底是谁?周围看热闹的却没有跟着散去,仍然聚在一起,指指点点地议论纷纷。有些话近香要是听到了,一定要气得吐血了。
近香拉着霍惟义回了家,把他丢在院子里,没好气地吼道:“你没事去打什么架你嫌你害我不够惨吗”
霍惟义心里一阵委屈,他是去给她出气,她不但不感激,怎么倒还落了个不是了,于是也不回答,赌气地别过去看向别处。
近香看他这孩子气的举动,不知为何,心里的火气倒是消了许多,语气也好了些,“你知不知道你在这里受了伤,你父母追究起来,我们这些人都要吃不完兜着走”
这下霍惟义却怒了,霍地站起来,冲着近香大声吼道:“你倒底有没有良心我是去帮你找他们算账,现在被打成这样,你不关心也就算了,竟然还担心我会害得他受罪”
近香看着他委屈得不行的样子,心里竟然有了一丝丝的温暖:原来还有人会为她出头,想要保护她。可是,这样的保护会害死她他对她越好,霍夫人就会越讨厌她,到时候她就算已经离开霍府,恐怕也没好日子过了。霍府究竟多有势力她不清楚,但是她知道如果他们想整治她,就跟想要整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于是只好依旧板着脸回道:“我又没有让你帮我出气”说完这话,她心里一阵愧疚,不敢去正视霍惟义的眼睛。
霍惟义听了这话,简直是要被气死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如果说以前在府里她拒绝他的好意可以理解为怕惹麻烦的话,那现在她简直就是不知好歹他真想扬长而去,过些时日娶个比她好一百倍一千倍的女人,让她后悔到死可是,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出气了,就算娶到个天仙又怎么样呢,那又不是她。前些日子他被母亲禁足不准出门,每天在府里晃来晃去,着急得要死,又无法可想,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府里的丫鬟们头上,没事就去找个丫鬟来奚落一番,或者恶意地把她们推下假山,踹下荷塘,或者抢了她们心爱的东西,然后再随便地扔到树上水里……如此种种,妹妹们都看不过去了,那些个丫鬟却跟死人一样,一点脾气都没有,甚至都不敢在他面前哭于是他更加想念近香,尤其是她离开那天在他面前哭的样子,他想一辈子都守着她,让她只在他面前哭。费尽了周折他终于跑出来了,一出来就来找她,一找到她就打了一架弄得满身满脸都是伤,结果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还敢怪他
近香见他被气得直喘气却半天不说一句话,心里懊恼自己话说得太重了,又忙走到她身边安慰道:“对不起,我刚才太生气了乱说的,你别放在心上。你快回府去吧,不要在这里闹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这话霍惟义更加生气了,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狠狠地瞪着近香怒道:“你……你你你……你到底是不是人啊我受伤了你没看到吗?你居然就这样赶我走”
近香一看也是,他满脸都是伤,可是她们家并没有治这种伤的药啊,她小的时候摔了打了都是等着自己好的,于是只得说道:“我们家没有药,你们府里肯定有的。”
这句话终于让霍惟义顺过气来了,没好气地吼道:“酒总有吧,先帮我擦一下啊”
近香忙答应着进了屋,把水二叔前段时间泡的一坛药酒抱了出来,倒出来一碗,找了一块干净的手帕蘸着往他脸上擦。
霍惟义被酒刺激得一阵龇牙咧嘴,但是他却一声都没吭,只觉得能让近香这样温柔地给他擦脸,他疼死也值了。
终于擦完了,近香把东西收起来,推了推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的霍惟义道:“好了。”
霍惟义万般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就好了?”
“可不是好了。”近香看着他青青紫紫的脸,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脸上的颜色都可以开染坊了”
霍惟义好不容易舒坦了一会儿,被近香一句话说得又想死了,气哼哼地坐在那里不理她。
近香又道:“你这样子可能会留疤,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府去吧。”
霍惟义哼哼道:“我不回去。”
“什么?”近香一惊,“什么叫你不回去?”
“我就是不回去”霍惟义道,“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为什么要回去”
“你不回去那你要住哪里?”
“你们家啊”霍惟义十分地理所当然。
近香忙道:“我们家就两间屋能住人,我跟我阿爹一人一间,没有多余的地方了。”
“那我跟你睡一间。”霍惟义觉得这个主意甚好。
近香立刻满脸通红,怒道:“你找死”
霍惟义见她脸红,觉得特别好玩儿,待要再逗她一逗,又害怕她真的生气了把自己打出去,忙道:“我刚才看过了,你们家后面还有两间屋,你收拾一下我住那里”
“不行”近香急了,“你就是不能住我们家”
“为什么?吃喝我会付钱,爱钱鬼”霍惟义不满道。
“霍公子我求你了,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近香试图跟他讲道理,“我们家就我跟我阿爹两个人,你住在这里别人会怎么说?”
那你阿母呢?霍惟义一阵疑惑,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会怎么说?”
近香简直要抓狂了,“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住在这里她们会说我们不清不白,我以后还要不要见人了”
“哦,原来你是担心这个”霍惟义恍然大悟,“那有什么,以后我娶了你就是了。”
“谁要你娶”近香真是要被气死了,这个人怎么完全说不痛呢,“你是贵公子,我是村姑,我们天差地别,不可能在一起的。霍公子,你行行好,快回去吧”
“我不”霍惟义别过脸去,准备来个消极抵抗。
近香怒了,回头操起一条板凳怒目瞪着他,“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就要打人了”
霍惟义大吃一惊,这下他真是开了眼界了,近香不是很温柔的女孩儿么?怎么一下子就变成母老虎了?不过就算是母老虎,他也喜欢,嘿嘿。于是继续木在那里,心中默念我听不到我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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