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平板旁边的天花板同屋子地面之间,连同了一管成人大腿粗细的竖直滑竿,作上爬下滑用。
余果拿藤鞭手柄戳了戳杨慕,让他打头阵先行,美其名曰照顾病患。杨慕惨白着脸艰难地笑笑,眼中透出感激。余革新和刘微微可不干,横眉竖眼地瞪着杨慕:“凭什么他先下去!”话音刚落,立时又忘了刚才的教训,争先恐后地要第一个下去,你一爪我一脚地掐吧起来了。
余果拎起鞭子一甩,厉声喝止——明明裹着个包子皮儿偏偏做出凶神恶煞的女王样儿,着实不伦不类。
余革新倒是知道厉害的,立刻闭上了臭嘴,刘微微却没见识过,不知好歹地怒骂:“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再老娘面前充什么大姐大,还敢吼老娘,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看老娘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个死丫头片子!”
伸着尖长的爪子就要一耳光扇到余果脸上,冷不防旁边伸出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抓住了她的手腕,叫她半点也不得动弹。转头一看,跟在后头的崔宁不知什么时候挡在了余果的面前。
刘微微眼里闪过一抹狠厉,心说你拦得了我一次,难不成还拦得住我两次?撇撇嘴收回手作势转头离开,右脚刚迈出半步,左脚在半空旋了180度一个圈,返转身,趁崔宁没反应过来,左手一扬,狠狠一巴掌又要招呼上去。
“pia——”一声脆响,所有人都顿住了。
刘微微捂住自己瞬间红肿的右脸,不敢置信地瞪着悬浮半空呼呼直甩手腕的余果:“丫的小贱人!居然敢打我——”
“pia——”又一声脆响,将她的尖叫狠狠打落。
余果因反作用力痛得眼泪直飚,一边呼呼着左右两只细嫩的小肉掌,一边低咒:“尼玛,脸皮果然比城墙还厚,痛死姐姐了!”幸好能力恢复了一点,好歹带了点风力,否则还不得被震得手骨骨折?
好整以暇地闪过刘微微疯狂的反扑,抬脚朝她撅起的大屁股踢了个印章上去,收回脚,想起什么,垮下脸欲哭无泪:“好臭!我忘记大妈刚才尿裤子了!”
看着她人畜无害的萝莉样儿,听着她连嗔带怒的抱怨,在场众人不寒而栗——果然是最毒女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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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刘大妈,事情总算顺利了,几人老老实实顺着滑竿鱼贯而入。
没成想刚一落地,还没来得及欣赏一下屋子构造家居摆设,立时被小屋里的人团团围住了。
“滚出去!滚出去!”
“快给我们滚出去!”
“大家一起把他们丢出去喂丧尸!”
十来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把小小的房间挤了个满满当当,全都是衣衫褴狼狈不堪,一个个挥舞着铁锹、锅铲、木棒、水管……面目狰狞,此起彼伏的怒吼简直要把天花板掀翻。
余革新与刘微微色厉内荏,躲在后面不敢露头。
崔宁和余果面面相觑,前者明明眉清目秀人高马大一少年郎,偏偏穿着破破烂烂的女装,没被骂变态都算好的,后者一看就是十岁左右未成年萝莉,谁也不放在眼里,两个人出来说话都无人理睬,着实无奈。
杨慕见这阵势,捂着胸口走上前客气问:“请问谁能出来说句话?是生是死我们都想知道个为什么,日后就是下了阴曹地府也算走得清醒明白。”
余果心里暗暗冷哼:“日后叫你下十八层地狱的时候,我自然会叫你走得清醒明白!”不过她倒还分得清主次,此时大家一致对外先保住小命儿才有得算,顺藤摸瓜报仇雪恨的事以后再说。
一个瘦高个儿的男人站了出来,皮夹克牛仔裤,大背头,为了保持鬓角后梳的齐整,简直像是倒了一瓶子的啫喱,看起来撮撮笔直,油光瓦亮。叼着半截瘪瘪的烟屁股,像是得了强迫症似的,不停地咬。
“妈、妈的!我们亲眼看见你们被丧尸包围了,还、还受了伤!肯定带了病菌,会变成丧尸的啊!”他抖抖着烟蒂,哆哆嗦嗦的声音很耳熟,余果想起刚才屋子里回答自己的声音,再细看,先头那个曾经探头出来看的胖子正跟在大背头屁股后面,两只细缝似的耗子眼睛畏畏缩缩地打量他们。
余革新和刘微微听见这话,眼睛一亮,闪电般窜了出来,信誓旦旦地撩袖子脱衣裳,差点没把裤子也剐了:“大哥大哥!我没受伤!我没受伤,不信你们看!脸上没伤,手上没伤,腿上没伤,身上更没伤!”
“我身强体壮,啥都能做!我能伺候各位爷爷奶奶!”
“求你们让我留下来吧!”
余果别开眼,忍住满腹的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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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背头吩咐留几个人监视遇过他们,带了其他人走远了咬耳朵,余果趁机打量屋里的情况。
黑漆漆的,只有微弱一蓬蜡烛光被严严实实捂在一只粗劣的透明罩子里。想是这些人为了遮光,怕引来更多尸蚊和丧尸特意自制的。
接着这丝微弱的光芒,依稀可以看见整个房间被木板间隔成了四个区域,一个是他们所在的客厅,一个是敞口的厨房,一个是貌似厕所的小门,另一个被一块黑血斑斑的布帘挡了个结实,看不清里面什么样子,余果猜测应该是原主人的卧室。不过看客厅上横七竖八的报纸、桌布、木板、草垫子,他们大多数应该都还是睡在外面的。
正想得入神,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嚎打破了屋子里暂时保持的和平。
是一个一直板着脸,表情一本正经的秃顶老头儿,先前他一直躲在角落里恶狠狠地瞪大背头,似是有诸多不满,倒让余果多注意了他好一会儿。
现在,他正死死按住自己的胸腹,仰天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
刹那间,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
半秒钟不到,房间里除了余果五人,大都屁滚尿流落荒而逃,能离那老头子多远就躲多远,尖叫的,跳脚的,捂脸哭泣的,不一而足。有一部分心狠手辣的,瞬时举起手中的武器,要朝那老头子当头砍下!
“爸——”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影飞一般窜出来,挡在了老头儿的面前,提腿就给最近那人狠狠一窝脚!
竟然是大背头。
余果看这一出接一出的闹剧,真真是丈二的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
“爸!”大背头才不管余果他们懂不懂,径自跪在浑身抽搐瘫倒在地的老头子面前,费劲儿地拉开老头儿按在胸腹的双手,撕撸开衣物,查看起来。
后面的人面面相觑,高高举起武器的手慢慢放下来,没了主意。
先前躲在大背头身后的胖子踮脚探头探脑,眼尖地看见老头儿胸腹间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黑色,立马尖声惊叫:“感染了!老头儿真的被感染了!”
才恢复了分分钟平静的人群顿时像是冷水泼进了沸腾的油锅,轰然炸响,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那道布帘子。
“杀了他!砍他的头!”
“关起来!和那些怪物一起!”
“才不要!好恶心!丢出去!丢出去喂丧尸!”
内乱乍起,反倒没人再理睬余果这些不速之客了。
余果听着他们的议论和争吵,怀疑地眯起了眼睛,仗着自己人小身短,悄悄溜了出去,摸到了那道严严实实的布帘面前,正想看看里面是何玄机,身后忽地响起女人的尖叫:“不准开开!”
余果眯了眯眼,头也不回地伸手一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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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从这里断开,我好欠扁哦……
刚才到处乱逛,忽然看见刘大妈名字好像和别人重了,不太好,改了,无关大局,将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