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梁山已经有了两千五百名士兵了,这不得不让吴用对王伦另眼相看,下一步就是选择攻打一个地方,能够让云天彪不敢不去救援,或者说是不得不去救援。
晚上,晁盖已经先行休息,公孙胜和刘唐带着三个士兵已经下了梁山去营救宋江去了,此时聚义厅上只有王伦和吴用两个人还在商议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厅上的烛光在寒风的轻抚下不停的跳动。
王伦的手中端着一杯热茶,问军师吴用道:“军师,你觉得咱们首次下山应该先拿何处开刀?”
吴用捻着胡须道:“依在下之见,直取齐州(济南)。”
“请军师继续讲下去。”
吴用道:“山东地利,首推齐州,我军若要向河北幽燕进军,不得齐州则没有进军的根本;如果我军要向南面发展,不得齐州则不敢窥视淮泗;再或则,无论我军要向西或向东伸展,如果不得齐州,那样也没有与官军角力的能力。”吴用说到这里,看了王伦一眼,见王伦没有表态,只是目视前方,好象没有听见吴用说话一般。
吴用接着道:“但是我军现在兵力有限,想一举拿下济南,那是十分困难的,所以我想我军是否能先以兖州、济宁作为我梁山军首期经略的目标,当有了实力后,再北向攻取济南。”
王伦对这些军事地理不是十分的明白,他又问道:“为何要先攻占兖州与济宁呢?”
吴用以为王伦是在考验自己,他忙道:“兖州、济宁依山临河,控守一方。济宁城南有个险要去处,即古之所谓的亢父之险,那里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比行,百人守险,千人不敢过。最要紧的是,我军若得兖州、济宁,那南北水运交通的大运河就在我军的监控之下,朝廷在江南的财富则不能运往东京。并且由此外出四略,地势便利。西汉初年的‘七国之乱’时,周亚夫屯昌邑,遣轻骑扰略这一带,截断了叛军的水道,致使粮草运不上来,最后一举歼灭了叛军。”
王伦道:“军师所言,很是有理,可是我军一旦攻占了兖州、济宁,断了朝廷财赋之道,朝廷一定拼死相争,朝廷终究势大,我军攻占了兖州、济宁二城,是否能守得住——”王伦轻呷了一口茶水,接着道:“只要我军向兖州、济宁动了手,无论守不守得住,这样都会引起朝廷的注意,朝廷就不会再小视我等,那我们可就成了众矢之的,弄不好还会给江南的方腊做嫁衣,那可就不划算了,所以我想此次咱们准备下山,是为了对付云天彪和祝家庄,这笔买卖咱们应该和云天彪单做。”
吴用没有想道王伦思虑的这般的周详,问道:“王头领的意思是?”
“我军下山,即不打齐州,也不打兖州、济宁,咱们打密州!”
“密州?”
“对,就是密州。”王伦道:“咱们此次在梁山水泊里破了官军,梁山附近的州县一定都在准备如何抵御我梁山军马的反扑,且不说打不打得下来,就算打下来也会上网惨重,最重要的是一旦久攻不下,屯兵坚城,这些刚刚归顺的官兵极有可能哗变,反戈一击,那可就大事不妙了。而密州,离梁山甚远,断然想不到我梁山首次下山拿他来祭刀。”
吴用认真的听着王伦的话,王伦接着道:“咱们拿下了密州,大造声势,诱他云天彪来救援,然后就可依林教头的计谋,在半路伏击他,力争一举歼灭云天彪的官军。”
“只是......”
“只是什么?”
“在下还是怕这一千五百名归顺我梁山的官军靠不住。”
王伦笑道:“这便是我先拿密州开刀的第二个原因。俘虏中的牛二蛋不正是密州人吗?咱们就打着给他报仇的旗号奔袭密州,这样正好可以激起他们的同仇敌忾。”
吴用惨淡的一笑道:“王头领心思缜密,思虑周详,我这个军师看来只是个吃白饭的了。”
“军师千万不要这般说,”王伦道:“我正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拜托给军师。”
吴用躬身拱手道:“头领请讲。”
王伦道:“此次我亲自率军下山,为防云天彪袭击梁山,我想请军师和阮家兄弟,率领精锐的三百水军防守梁山,军师觉得如何?”
吴用拱手道:“请头领放心,三百水军防守足矣。”
王伦道:“军师,这个不是说笑,若梁山有失,咱们梁山兄弟可就成了无家可归的游魂野鬼了。”
吴用道:“此时此刻云天彪谈起我梁山定然是谈虎色变,如何还敢来攻梁山,就算他真来了,也不会再由海船,小船对小船,三百人加上**阵一般的芦苇荡,足可以将他五千人全部送到梁山泊里去喂鱼。只是王头领此去密州,要小心谨慎才好,在下看来最好是让吕方和郭盛不离头领左右,以确保万无一失。”
“多谢军师,有晁天王在我身边,我不会有失的。”王伦恭敬的一躬,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吴用:“梁山就托付给军师了。”
吴用一听这话,身上不禁打了个冷战:王伦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为了确保梁山的安全,顺便将你和晁盖,还有阮家兄弟、公孙胜以及刘唐也拆散使用。吴用感觉到王伦还不信任自己。
“军师,你在想什么呢?”
“我......没有。”吴用忙向王伦还了个礼:“预祝头领此行下山一番风顺。”
王伦淡淡的一笑,轻轻拍了拍吴用的肩膀道:“军师,你是我梁山的司命,我王伦如果对军师有半分的不信任如何敢讲梁山交给你和阮家兄弟呢?你说是吗?”
吴用被王伦的彻底的征服了,他知道了王伦绝对不是江湖传言中的“白衣秀士”,而仿佛就是历史上的那些翻云覆雨的枭雄,吴用现在完全相信,只有跟着王伦,自己才能成为日后史书上所撰写的“从龙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