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神医?
就是让一个所有的大夫都觉得没救了的病人,或者是伤员康复起来,化腐朽为神奇,那便是神医了。安道全便是这样的神医。
安道全到了梁山军中,叫苦不迭,他最大的理想就是摸着“小姐”李巧奴那柔软粉嫩的卿卿我我,他从来就没想过落草为寇做“贼”,可是今天既然到了这里,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除了叫苦,那就只好落草了。
当天晚上,经过安道全一夜的精心治疗,晁盖的伤势终于得到了稳定。
既然现在晁盖的性命保住了,那王伦可以将自己的全副心思都放在攻打曾头市上面了。
这时,关胜已经拿下了兖州,并且招降了官军派来救援兖州的将领神水将军单廷圭和神火将军魏定国。关胜留下了韩滔与彭?守卫兖州,自己领着单廷圭、魏定国两位将领与梁山军马在曾头市前会合。
梁山需要曾头市的粮食,嗷嗷待哺的难民更需要曾头市的粮食,所以王伦对这次攻打曾头市是抱着志在必得的决心的,他动用了梁山全部的可以机动人马。可是当他在曾头市外面观察一番后发现,曾头市外面的营盘扎得十分的牢固,并且与曾头市成犄角呼应之势,如果他选择强攻,那便一定会给梁山军造成巨大伤亡,可是屯兵于坚城之下,那也是兵家大忌。现在虽然他手上有了几万人马和四座州城,但是只要一着不慎,必然满盘皆输。
而就在梁山军马围攻曾头市的时候,高俅与蔡京、童贯将北宋末年的第一名将种师道请进了白虎节堂,商议着扫荡梁山的军事计划。童贯围攻梁山的败绩,但高俅、蔡京是他死党,自然全力回护。他们只向朝廷报说因为将士多染疾病,所以退军。当梁山军又破了兖州后,徽宗皇帝闻报大怒,急下圣旨,命高太尉再调大军前往围剿。童贯自然是不敢再去了,于是他向高俅举荐了种师道为征讨大元帅。
种师道字彝叔,今年五十八岁。身材不仅不魁梧,还显得有几分单薄,但目光犀利,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他领了圣旨,从边关上赶回东京。种师道来到白虎节堂上拜见高俅。高俅将种师道引入客室,略作寒暄,二人分宾主坐定,待茶水瓜果点心上后,二人先说一阵闲话。高俅问道:“贼寇劫掠城镇,抢劫府库,屡挫官军,久闻老种相公足智多谋,能征惯战,定有良计剿灭贼寇,不知将军有何妙计可破贼寇?”
种师道虽然不愿和这般奸臣为伍,但圣旨他自然是不敢违抗的,他身着战袍,端坐厅上,听了高俅的问话后,拱手道:“回禀太尉大人,末将在回东京的路上,看了前几番围剿梁山贼寇的作战经过,总结出贼寇战术的六大特点:第一,每逢官军进剿,贼寇便多用疑兵,广布于官军进兵沿途,骚扰疲惫官军大队,主力却暗中集结待机,决不轻易出战;第二,贼寇进攻时,集中优势兵力,拦头截尾,两翼包抄,兼程猛进,速战速决;第三,贼寇首战胜后,便乘势扩张战果,势如席卷;第四,行走飘忽,瞬息百里,都从山僻险要,人迹罕至处行军,昼伏夜行,旋磨打圈;第五,善于潜伏,待机接战。虽数万贼寇,可潜伏狭小区域,数十日不为外人知晓;第六,贼寇擅长夜战、近战、山地战、伏击战、隘路战,贼兵厮杀勇猛,侦探灵敏,行动轻捷。指挥则因地制宜,机动灵活,能出奇制胜。”说到这里,种师道饮了口茶水,接着道:“贼寇人数虽不多,皆是长枪劣马,但占据地利人和。官军深入贼区,如同在敌国作战,行动维艰,兵力优势不能发挥效能。征讨初期,威风八面,待行动日久,将士疲惫,便失去战斗力,任由贼寇打击。以末将的建议,再次征讨贼寇时每当放弃过去分进合击,长驱直入的战法,改为驻则步步为营,进则连营推进,逐步压缩贼寇的活动空间,然后可保全胜。”
高俅道:“只是相公这般战法需要多少军马?”
种师道想了想道:“为求一战尽灭贼寇,以末将之见,至少得需要一百万大军方能成功。”
“一百万!”高俅听了种师道的话大吃一惊:“如何需要这么多军马?”
种师道冷冷的道:“本来不需要这般多的军马,可是因为梁山贼寇如今攻占了兖、济、青、齐四州,地域较为辽阔,不要这么多的兵马,如何能够连营将其围困?”
“只是下官听闻当年蜀汉的刘备就是连营八百里推进,反为东吴的陆逊火攻所败,将军这连营之计能收一战之功吗?”
种师道道:“大人所有不知,当年刘玄德伐吴是炎夏之时,官兵不堪烈日烘烤,退往草木繁盛处扎营,这才中了陆逊的火攻之计。而今我官军因调集军马,筹集粮草军械需要时日,以末将估计,进军之时应在冬末春初,那时大地几尽,气候阴凉,无需避暑,自然可以避开草木繁茂之地,贼寇如何能够行火烧的诡计?”
高俅听了微微点头。又听种师道道:“末将思虑多日,以为对付梁山贼军,除用连营战外,再无他法。贼寇的长处概有三端,一是擅长运动;二是擅长伏击;三是有贼区刁民支持。贼寇的短处则有二端:一是装备简陋,皆是长枪劣马,不敢与我天兵正面交锋;二是贼区粮草物资有限,经不起长期围困封锁。反观官军,正好相反,贼寇之长,正是官军之短;贼寇之短,正是官军之长。”
高俅听种师道的话切中要害,心中钦佩:“难怪老种纵横边关,辽寇夏虏不敢正视于他。”高俅想了想,又问道:“只是如今江南方腊也造反了,攻州劫府,兵马势力更甚于梁山贼寇,如果下官将军马都调拨给将军,那江南局势可就危险了。”
种师道心中暗骂:“不就是你们这伙奸臣才弄得国家糜烂至此吗?”但脸上气色平和道:“江南方腊虽然气势正甚,但末将看来,不足为惧。”
“为何?”
种师道冷冷一笑:“方腊至少犯了两个错误,第一,他已经攻克了苏杭二州,却不乘势攻克金陵,而是分兵南下。如果方腊一举攻占了金陵,长江以南,不为国家所有也。此为一误;第二,方腊攻州克府,只是分钱分粮给刁民,而没有分地,如果他也似王伦这般分田分地,那大势可就休矣。如今我们正好乘着方腊分兵南掠之机,先巩固金陵城防,而后先以重兵荡平梁山,回头再来收拾方腊,大宋可以中兴了。”
高俅道:“只是一百万军马不可能迅速聚齐,相公还有其他的计策可以先削弱贼寇吗?”
种师道道:“末将有一个小计,可以搅乱梁山贼寇与刁民的联系,使梁山贼寇失去刁民的掩护。”
“相公请讲。”
“如今河北河南遭遇了五十年不遇的蝗灾,定然有大量的饥民往山东方向逃难,咱们可以将官军混杂在难民之中,涌到梁山贼寇的地界上,梁山贼寇定然没有防备,他们可以在我大军开到前先行对贼寇的一些头目进行暗杀,这样一可以出其不意的打击贼寇,给贼寇造成恐慌混乱,也可让刁民与贼寇之间相互猜忌,不能相互依附。待我大军到后,他们也可从中接应,以助我攻破贼寇巢穴。”
“哈哈,相公妙计,不愁贼寇不灭!”高俅听了种师道的计策大笑道:“相公只管去全力灭贼,三月之内本官定为相公筹办齐所需军需器械,童枢密也会为相公调拨军马,只望相公早奏凯歌。只有一事,还要请相公多费些心思。”
“太尉大人请讲。”
“太师的女儿如今还被梁山贼寇扣在贼穴之中,望相公尽力营救。”
种师道双眉微皱,但却也不好拒绝,只是含糊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