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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HP]地狱,没有天使| 作者:侃侃千湄| 类别:玄幻魔法

    siler从伞下站了起来。拿手背抹了抹不断雾住视线的眼泪,朝盖勒特望去。他的面孔被距离和雨水模糊,濡湿的金发贴着他的下颚,嗒嗒地滴着水。

    他没有撑伞也并不过来,只是垂手站在天台的另一头,淋着雨,沉默地看着她。

    他似乎刻意要与她保持这般冷漠的距离。

    然而她已不能奢求更多了。他就在眼前,如此真实,再没有七十年时空的阻阂,他抛下了一切来到了她的世界。

    这个被她伤透了心,亲口说了恨她的男人。

    这个,爱她至深,从不曾对她放弃的男人。

    “下雨呢siler!快回来!”

    伊利丹的警告被甩在了身后。穿着蓝白病服的纤瘦身影已飞快地钻入雨中。

    而盖勒特依旧站在原地。目光是古井无波的沉寂,就那样沉默地看着她向自己飞奔而去。他还恨着我吧,她想。那么多的谎言和伤人的话已让他对她心灰意冷。

    他给她那一巴掌是她咎由自取。

    可是她不会再犹豫了。让那些该死的误会全部见鬼去吧!她越过了一个个泥泞的坑洼,穿过越来越密的雨幕,朝天台另一端的他不顾一切地跑去——

    而他张开了双臂。

    于是她单薄的身体几乎是撞进了他的怀里。

    就像是怕他会推开自己一般,她用尽全力地抱住了他!——

    “喂!不用这样防着我们吧?!”安吉拉错愕的大声抗议在雨声中格外清晰。可是那两人已经听不见了。盖勒特一接住siler,便携了她分秒也不耽搁地离开了天台。

    “伊利丹,你的心肝宝贝跟人跑了你还不去追?!”

    “不急。迟点再去。”伊利丹说道。他看似无所谓,其实很郁闷。盖勒特不知何故对他敌意极重,现在去追人可不是明智之举。到时又交起手来怎么办?他不想让siler为难。

    可实际上盖勒特带着siler并没能走多远。

    他幻影移形得很不顺利。

    siler唯恐他会突然翻脸甩掉自己,拿胳膊缠住了他的脖子,两条腿更是无赖也似圈上了他的腰。这种高难度的姿势她也能摆出来,眼下她是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这在幻影移形中是极危险的。

    盖勒特不得不在半道停下。

    好歹拣了条僻静的小路,他搂着挂在他身上的siler的腰肢走深进去。

    同时还得托住她臀部以防她挂不住跌下去。

    siler的臀型丰润挺翘,触之引人遐思。四下寂静,雨点在狭长的碎石路上敲打出一串串明快的音符,而一地的枯叶则将雨水倒映成悱恻迷离的灰黄色。斑斑青苔顺墙根而走,盖勒特在路径深处停了下来,腾出只手去掰siler缠在他脖子上的胳膊:“你下去!”

    “我不。”

    她的脸一直埋在他颈窝里,此刻声音里尚残余着哭腔。说话时凉凉的鼻尖和嘴唇就磨蹭着他的皮肤。这女人死不松手。

    他把手又圈回她腰际,盯着她精致的下巴故意不去看她残留在脸颊上的泪痕。他吐出来的话把siler刺得浑身一震:“你在担心什么?怕我像每次你离开我那样离开你?”

    siler立刻抬头来望他。

    她做过什么混账事她自己最清楚。

    盖勒特的话让她顿感惶然。而此刻他自上而下的注视和他的语调一样,有着拒人于千里的冷漠。

    siler的不安直接写到了脸上。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她大声说,“你就是后悔,我也不让你走!”

    她紧张得声儿都变调了他却似乎无动于衷。尽管这样的话从她口中吐出已属奇迹。

    除了心跳加速脉搏擂动,他将一切情绪都掩饰得很好。

    当然这并不容易,尤其他怀里的女人得不到他的回应已泫然若泣。

    克制在这一刻显得尤为艰难。

    但效果不错。

    siler被他的“冷漠”逼得破釜沉舟了。

    她说:“原来那个世界你回不去了,现在这个世界很大,但你是甩不掉我的,你在哪我都能找到你!”

    “你也别想赶我走,我不会离开你的。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爱你。你不知道这一天我等了多久,从现在起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

    有些人天生就不会讲情话。

    这个siler无疑就是这种人。

    她强作镇定的表情像一个慷慨赴死的斗士。

    一席话说罢她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盖勒特手里多了把伞,撑在她头顶。使了个咒语将她那身湿搭搭的病服和缠在额头伤口上的纱布烘干。他似乎没听见她的表白。面无表情地对表完白与他大眼瞪小眼的siler说:“你说完了没有?你到底下不下去?!”

    “我不!”

    她把脸又埋回了他的颈窝。

    “你还在生我的气,我晓得的。你气我一次又一次离开你,最后还说那些话去伤你的心。可是,这些都是原因的,gg,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她软声细语地央求,可是盖勒特拒绝了她,而且声音里已有山雨欲来的味道。她的话勾起了他极度不好的回忆。“你不要再说什么解释不解释,我不想听。几天前我给过你机会,可是你浪费了,你说过什么鬼话你自己清楚,现在你还想再来一次?sisi,我再爱你,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

    siler捉住了他的肩头,不愿相信地盯着他。她感到委屈极了:“既然你都不再相信我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是你要我来的!”

    这当然不是真正原因。然而他乱成一团麻的情绪里愤怒的那部分此时终于浮了上来,他搂她的力道大得像要把她勒死,“我为什么还要相信你?从认识到现在就没对我讲过一句真话,你这个可恶的女骗子!”

    “我骗你是因为我爱你!”她痛喘着大叫,柔软的胸脯紧贴着他急剧起伏,她简直气坏了:“我都说了我是有苦衷的,你无法想象我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不试着理解我一下?你这个冥顽不灵的大笨蛋!”

    盖勒特把唇抿了起来,漂亮的蓝眸危险地眯起。

    而siler亦不甘示弱瞪回去。

    雨点啪啪地打在伞上,伞下的男女仿佛痛恨对方一般两眼冒火地愤怒对视。尽管他们是那样地深爱着彼此。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尼罗河上那个金色的傍晚,她在甲板上的疯言疯语两人都至今记忆犹新,“你恨我吗?那就活下去,来找我。我在七十年后的中国等着你。”看,又一个谎话,还是丽莎·雪莱的时候她就是这么骗他的。

    而现在呢?这谎话变成了事实,她果真回到了口口声声说要回的二十一世纪。

    就算有黄河给她跳,她也洗不清。

    不过要就这样放弃她就不是siler了。

    她先是努了努嘴,接着表情渐渐软化,眼珠就开始慢吞吞转。知道她想干什么的盖勒特立刻警告:“不要再跟我提从前再提句从前我就把你扔下去!”

    “你扔!你扔我试试看!——啊嚏!”喷嚏声接踵而至。她抖得像只冻坏了的流浪猫。尽管她正被他那件哈尼斯花格呢的厚实外套裹得像一颗粽子。

    盖勒特挂着她再不废话转身便朝小路外走。

    外面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下班时间格外拥堵。

    路上行人集体侧目。

    一英俊无铸的男人身上挂着个头缠绷带的东方女人在马路上旁若无人地行走。

    手机被纷纷拿出,拍照声咔嚓四起。男人的视线从伞下凌厉扫出。手机们顿时黑屏,同时冒出青烟。

    siler没脸没皮地扒在他肩上任人旁观。

    她说除非他听她解释不然她就像这样一直缠着他直到天荒地老。

    这女人永远都这么混!不就是仗着他爱她?!

    盖勒特搂着她在拥挤的人潮中穿梭。思索怎样才能阻止她旧事重提。

    她搞出来的那些乌七糟八的事总是提醒他这女人有多可恶。

    信任是很微妙的东西,获得很难,失去却很容易。曾经他对这女人深信不疑,如今他不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信任她的能力。

    她总是谎话连篇。

    揣测她说的每句话是真是假让他感到万分疲倦。

    他尝试对固执这方面比所有生物都略胜一筹的siler走迂回路线:“sisi,我不会再计较你以前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你也把那些事都忘了,咱们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他的提议siler不做回应。

    siler是不会由着他把误会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揣下去的。

    但是盖勒特的态度决定了开口还需另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这男人对她积累了太多怨气,眼下简直一点就着,她惹不起。

    前方十字路口,中央的安全岛上有个身穿制服德国男人,做着各种奇怪的手势,是谓交警。盖勒特在斑马线外的交通灯下驻足。车流从他身前疾驰而过,身后是一群等红灯的麻瓜。siler尖溜溜的下巴离开了他的肩头,偏着脑袋偷偷觑他。她对他居然懂得麻瓜的交通规则并且自觉遵守感到万分惊讶。——如果他不乐意,别说交警,就是特种部队来了也只会被当成空气的。

    “别那样看我。”

    盖勒特将雨伞从右手换到左手,空着的那只手依然圈着她腰肢,“这个世界和七十年前的那个相比差别是大,不过,五天时间足够了解很多事,我知道的比你能想象的多得多。”

    siler眨了眨眼,似懂非懂。

    此时红灯转绿,飞驰的车流曳然而止,将斑马线交给了匆匆归家的麻瓜们。人潮流动。动静在精确的十八秒内完成交替,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这世界的规则还有很多,制定它们的是麻瓜。盖勒特这个巫师中的规则制定者曾在多年前屠掉了麻瓜的半座城镇,因为他们迫害、残杀了他的亲生父母。麻瓜于他不是简单的厌恶而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与仇恨。而从今往后他将在制定这个世界的规则的麻瓜中生活。

    这样的生活从来都不会是他想要的。

    这一刻siler突然真正地意识到他为自己放弃了什么。

    盖勒特见她不再无赖似的缠着自己,不由诧异,他低头挑眉看着自他身上滑下、终于双足着地的siler:“怎么你终于发现这样很丢脸了?”

    “gg,我爱你。”

    她答非所问,并且在他愣神的工夫紧紧挽住了他的臂膀。她换了个方式依旧牛皮糖般黏着他。盖勒特心想这女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siler安静地依偎着他往对街走去。盖勒特不时低头看她一眼,她便冲他幸福而甜蜜地扬起嘴角。那笑容特傻。盖勒特心里无端打鼓。于是果断放弃了追问的念头。将手臂从她手中抽出,揽过她肩头向此行的目的地走去。

    希尔顿酒店。

    该酒店位于德累斯顿新城的商业区中心。这是他近几日的临时住地。

    事实上大部分时间他都待在古斯塔夫的重症病房,守着昏睡不醒的siler打点滴。她的主治医师说她有严重脑震荡,他以为她又要睡个三五年才会醒。

    今天是他在希尔顿入住的第五天。

    身着病服脚踢拖鞋的siler被视为衣冠不整。不待进门,便有侍者上前。

    魔法能让她在麻瓜界任何一个地方横着走,上至皇宫下至希尔顿。

    当然现在她再度沦为了无杖游民,让她横着走的是盖勒特。

    侍者拦路的说辞在第一时间换成了异常恭敬的邀请。

    siler没时间打量这座全球最富盛名的五星级酒店,盖勒特在她的喷嚏不断中揽住她加快了脚步。他们穿过水晶灯饰与名贵油画装点的贵宾通道,专用电梯直上顶层。

    整层楼只有一个套房,这是总统套房的基本标准。

    中央空调被调到了最适宜的27度,六幅巨大的落地自动窗帘被遥控缓缓拉高,花园式的露台外,秋雨淅沥沥下着,寒冷的空气被双层玻璃窗板隔绝在了外面。客厅里,delnghi的咖啡机汩汩地运作了起来,随之而出的是咖啡浓郁的香味。siler亦步亦趋地跟在盖勒特后面,从洒满柔和灯光的一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看着他驾轻就熟地使用这一系列麻瓜的现代化设施,她震惊的劲头已经过去了。这男人适应和掌控新事物的能力远非常人,就算他现在告诉自己他会开火箭她也不会吃惊。

    不过她还是不知道他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目的。

    主卧的浴池由人工智能控制水温,盖勒特旋开水阀时,一连串激昂澎湃的旋律自在宽敞的浴室中响了起来。

    是瓦格纳的歌剧《尼伯龙根的指环》。

    瓦格纳的作品有多澎湃。作为他最忠实的粉丝,战争疯子阿道夫·希特勒曾感叹:听到瓦格纳,就想占领波兰。

    所以盖勒特前一次沐浴时听的就是这个。

    他问siler:“要音乐吗?”

    siler在《众神的黄昏》的女高音中打了今天第十个喷嚏,面部纠结地摇了摇头。

    盖勒特便用遥控器将瓦格纳关掉。

    他说:“麻瓜没有魔法,可是有电。他们好像懂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不惜借用各种手段。太阳、风、河流、甚至土地……都是他们榨取资源的对象。”说罢就轻声一笑。也不知这段忽然的有感而发是褒还是贬。

    他笑起来真好看。

    siler像以往每次那样望着他发了会儿呆。这男人在许多年前就已将她迷得神魂颠倒。他睿智,英俊,几近完美,她现在仍是不敢相信他们已属于彼此。这真像是一场梦。

    盖勒特除去了她额头上的层层纱布,在仔细检查她手术后的伤口。

    “这里已经结痂了。洗头时还是要小心,别碰到水。”

    “不要在池子里泡太久,头晕前必须出来。”

    “壁橱里有风筒,记得把头发吹干。我出去买些东西很快回来。”

    ……

    从那张性感好看的嘴唇里吐出的声音低沉动听,略有些粗糙的指腹在她新长出的嫩肤上轻轻划过……而后,就在她近乎沉迷的凝望中,他低下了头来……

    这是个无比短暂的吻,他迅速的抽身离去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siler尚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回应。浴池未满,热气已弥漫,臊热的又岂止是人的脸。盖勒特背影匆匆,被独自留在浴室的siler摸了摸被他吻过的唇畔,感到口干舌燥,同时意犹未尽。

    至于他刚才的叮嘱,她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她继续魂游一般亦步亦趋地尾随他。盖勒特离开浴室时上衣的纽扣已解开三颗。她好像有点知道他把自己带到这儿来想做什么了。

    siler的脸霎时烫得似火在烧。

    她细微的脚步声被名贵的地毯掩盖了过去。盖勒特在衣帽间里。房门虚掩。推门进去前,siler朝镜中的自己飞快地瞄了一眼——好吧!她在心里对自己大声说。我爱他,他也爱我,这身体早已成年,这房间看上去也还不错,眼下天时地利人和,做那个事再正常不过了!

    盖勒特当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实际上大部分时候他都不知道这女人在想什么。

    所以当他脱下被雨淋湿的上衣,从衣橱里取出一件新的换上,却在转身后看见了本该在浴室里泡澡祛寒的siler时,他无法不愣地愣住了。

    siler正低着头扭捏地解她那身条纹病服的扣子,他转身时她刚好解到第五颗……

    她身上的扣子满打满算统共也就五颗。

    “你不洗澡跑出来做什么?!”

    siler被吼得两手一抖。那件宽松的病服就噗一声顺着她光滑的背脊滑到地上去了。

    于是,她瓷玉的肌肤在这一刻于他眼中彻底的一览无遗。

    就宛如一枚娇艳绽放的美丽花朵。

    这是对血液中名为欲|望的因子最直接、最强悍的刺激。

    盖勒特呼吸骤然加促的一瞬,心跳亦停止了——

    他死死盯着面颊透红以手掩胸的siler,判断这是她走错了房间,还是她脑子犯浑对他犯下的又一个可恶但美妙的错误。

    结果这女人嘴巴里溜出来一句:“我在等你啊。我们不是要一起洗吗?”

    这句话简直要了他的命!

    siler是被他扛进主卧扔到床上去的。

    她从他肩上摔进那张酒红色的大床里时还有些晕乎,火一般的热吻已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她立即毫无保留地回应,同时撕扯他刚换上不到一分钟的prada上衣。

    盖勒特撑起上身,惊讶于她的主动。

    siler剥去了他纽扣尽失的衬衫。伸手将他拉回,轻咬他的唇瓣软声呢哝:“等下…你轻点儿……”

    他眼中那压抑已太久的情|潮顿时如火似荼般燃烧起来。

    siler不安分的双手被扣到了头顶,他滚烫的嘴唇和手掌在她丝缎般光滑的身体上厮磨、游走。

    言语在此时已然多余。

    她喘息着承受他给予的所有。

    被忘情间释放的纤长手指深深地插|入了男人汗湿的金发之中。

    他们是如此地渴望着彼此,以至每一次触碰都带来情难自禁的阵阵战栗;亲吻与抚摸已远不足够,她轻哼出声的呻|吟似世上最魅惑的魔法,将他浑身的血液勾得沸腾不休。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他迫切地想要吞噬她。

    如果不是猛然记起了麻瓜医师那一席话。

    “格林德沃先生,经由会诊讨论,我们认为凌小姐手术后最好能去疗养院静养半年。如果术后昏迷超过一周,这个时间可能更长。静养期间切记不可剧烈运动,否则将很难彻底康复。”

    半年……

    不可以剧烈运动……

    这帮医术无能、医德败坏的麻瓜庸医。

    siler柔软的身体像一脉散发着幽香的春水,在诱惑着他、等待着他。

    老天,要放开她真的很难!

    然而他终究还是做到了。

    siler被拦腰抱起,他抓过撒落一旁的衬衫将她严严实实地裹了几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引起了siler的困惑继而抗议。她的惊呼被他悉数吞进了嘴里。他最后一次短暂却无比疯狂地吻了她。然后便拥着她倚向床头,将脸埋入她乌黑的发丝中大口喘息,试图让自己冷静下去。——天晓得,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分明感到了从某个部位传来的极度难耐的疼痛。

    那地方还被她软香如玉的身体懵懂不知地压着,siler用下巴戳着他赤|裸的胸口,在小声叽咕:“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停下。你肯定是嫌弃我现在是麻瓜。可是我本来就是麻瓜啊,你以前就晓得了的么……我也没别的身体能用了,你就不能将就一下啊?!”

    她好像委屈得很。

    他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

    “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捉住她在他胸口画圈的指头,扳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你听着!”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足够严肃,“你刚做过脑部手术,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做这个。”

    “哦!……是这样子的吗?”

    她半信半疑地眨眼。她的脸依然绯红似朝霞,却紧跟着就吐出来一句:“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要命了这女人!

    “你很急是吧?!”他盯住天花板上的吊灯,强迫自己不去接触她勾魂的眼神,却听见她软绵绵的声音,回答:“才不是我急。我是怕你忍着难受。”

    他又想狠狠吻她了。

    将眼闭上,他咬着牙放下话来:“半年。半年以后你就知道我忍得有多难受了!”

    最终siler被推进了浴室。在床上再多待一刻保不准他就要继续刚才没完成的事情了。他决定立刻出发去替她购买替换的衣物和治疗感冒的药品。谢天谢地!这就本是原来就有的计划,现在成了他“逃离”此地的充分理由。

    siler哪里肯依。

    她披着他的衬衫一路尾随,在门口揪住他刚换上的长裤的裤缝,就说:“我不要离开你。我要跟你一起去!”

    “你在生病,你自己不知道吗?你今天已经打了十个喷嚏了。”

    他握住她细窄的肩,将彼此拉开距离,此时的他是发自内心的严肃。“我想不用我说,你比我更清楚,麻瓜的治疗手段有多低劣。这次你只是脑部有一个血块,一剂魔药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他们却要对你做颅腔引流手术。颅腔引流,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垃圾。你知道我看着你被推进手术室的感觉吗?我根本不相信这帮人,可是我只能将你交给他们。sisi,像这样的事,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也许他是小题大做了,至少在二十一世纪的麻瓜界生活了二十多年、对一切都已习以为常的siler看来,确实如此。

    然而她的眼睛红了。

    “你走吧。”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飞快地印下一吻,同时保证:“我就在这儿等你,哪里也不去。”

    盖勒特是带着如释重负的神情离开的。

    那神情让siler觉得自己蠢透了。

    五天,这是他接触这个世界的全部时间。她自己在巫师界待了整整八年仍时常感到迷惘,感到与身边的事物格格不入,她凭什么以为短短五个昼夜就足以让他安之若素,在这个万事万物皆与过去天差地别的麻瓜社会?

    盖勒特对此只字不提。他的轻松给了她乐观的错觉。无论遇到什么,他一直泰然处之。

    原来他一直在装。

    siler对着浴室的镜子看额头上手术的伤口。伤口已脱痂,露出新长出的皮肉,粉色。眉心正上方圆圆的一点,以钢钻高速钻入颅腔,再以导管将血块引出。大致该是这样的流程。不至于头破血流,但一定是惊心动魄。巫师绝不会对病人的头部动刀,那是中世纪黑巫才使用的杀人手段。曹操砍了要给他做开颅手术的华佗的脑袋。盖勒特选择在她手术时全程陪同。她想她真的不能体会他当时的感受。也直到刚才,他才泄露出零星的一点。

    只这一点,已让她感到生命无法承受之重。他的情意她今生要如何偿还?

    作为世界一流的五星级酒店,希尔顿拥有自成一体的购物系统,商场、药房乃至书店一应俱全。

    然而盖勒特这一趟购物费时不短。

    又出幺蛾子了。

    在chanel专柜结账时,收银那女人长时间研究他信用卡上的签名,末了,眼睛发光望住他就问:“先生,请问您是《哈利波特》的演员吗?”

    演员?

    盖勒特知道。

    某人以前曾骂他“盖勒特你这个死跑龙套的!”那其实就是演员的一种,所谓配角中的配角。那时他们关系剑拔弩张,她骂他的各种词汇直到今天他才略懂一二。但哈利·波特又是何许人物?盖勒特不认识,也没兴趣。他指节轻敲柜台示意对方速度签单,他只想尽快回到siler身边。柜台上另有一双驼色短靴和一条羊毛围巾,皆是香奈儿。这季节戴围巾似乎过早,只是他记得siler一向怕冷。

    可是柜员的话把附近的顾客引过来了。衣香鬓影一拥而上,眨眼工夫盖勒特就已身陷包围圈中央:求合影的有之,求签名的有之,也有奔放者直接索要电话号码。

    这些以收集名车豪宅奢侈品为消遣的名媛们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看《哈利波特》。但撇开别的不讲,盖勒特有张极招女人的脸。

    类似事件也不是第一次发生。量变引起质变,次数积累经验。盖勒特从柜员那里接过购物袋,以光速突围而去。

    然后他听见了身后的对话。他在专卖店门口站住了。

    “怎么这么傲?不就是个配角……”

    “你看过电影?我只看了书。他演的什么?”

    “盖勒特·格林德沃吧。长成这样也只会是格林德沃了。年轻时候的。不过我也没什么印象了,电影里只有他两个镜头。在第七部里。”

    “是那个决斗败给邓布利多的黑巫?那还真是配角。”

    “是啊。下场也很惨。在纽蒙迦德自囚了一辈子,最后死在vldemrt手上……”

    这对话内容真是荒诞啊!

    盖勒特十分想笑,同时感到背脊生凉。

    三十年前有个神棍给他批过命,说他“权极一时,孤独一世,注定将栽在女人手里。”他曾问来自未来的siler,你知道今后的事吗?当时恨他入骨的siler指天发誓:我们那个世界没有巫师,在遇到你之前我对巫师的事情一无所知!后来他们冰释前嫌,他也问过她当初可有说谎。siler总是一口咬定没有。

    “gg,如果有什么不好的事可能发生在你身上,而我提前已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你是我最亲的人,我怎么可能骗你呢?”

    我怎么可能骗你呢?

    你一直都在骗我。

    总统套房的背投电视能收到各国收费有线频道,盖勒特回到房间时,siler正蹲在真皮沙发里来回换台。遥控器握在手里,眼睛却盯着窗外。每当她做什么事心不在焉时,嘴唇就会不自觉嘟起,比如现在。

    盖勒特站在门口,等她发现自己。

    siler每分钟看一次大门,这时转头过来,立即从沙发里跳下,笑着说gg你回来啦!

    一支魔杖骨碌碌从沙发滚到地上。黑橡木,是她还是丽莎·雪莱时用的那支。

    siler也不去拣,径自向他走来,黑色连衣裙下的纤长双腿脚步轻盈,沐浴后的清香随着她的靠近渐入鼻翼。仿佛能让心情舒展。

    “刚刚伊利丹来过,我们谈了一会,是他给我变的这身儿。”她伸出双手环上他的腰,身体曲线在针织外套下若隐若现,见他不做声地看着自己,便主动解释。但没提那个叫伊利丹的来自哪里、去向哪里。她探身去接他手里的购物袋,说:“你给我买的呢?给我换上吧。”

    盖勒特却将她手臂握住,说:“不用了。”

    精挑细选的香奈儿被搁置到了衣帽间。

    siler跑进去打开来看。找出剪刀剪去标签,对镜一一换上。从头到脚与换上前一模一样。

    对她的行为盖勒特并不阻止,也没提刚才在专卖店发生的事。拎着另一只标有“贝朗书店”lg的购物袋,到客厅里倒了杯热水,将一盒感冒胶囊放到水杯旁,在沙发椅里坐下,取出说明书看。

    “乙酰氨基本酚、咖啡因、马来酸氯苯那敏……”

    他看得认真,甚至一一念出胶囊成分。名词生拗,盖勒特眉心轻轻蹙起。然后是服药后的不良反应:“头晕、嗜睡、贫血、胃部炎症……”

    siler凑过来坐到他手边的扶手上,说:“这个牌子我以前一直吃的,不会有问题的。”细小的手指已自顾将药盒打开,抽出一板,往外一颗一颗剥胶囊,问他:“是一次三颗对吗?”

    盖勒特从说明书里抬头,看她一眼。

    siler就不吭声了,刚拿起的水杯又放回原位,把胶囊一颗一颗按回药板。半晌,被一字不漏看完的说明书重新叠入药盒,盖勒特起身道:“这个药不能空腹服用。走吧,下去吃晚餐。”

    外面夜幕已落尽,华灯初上。siler在原处坐着不动,几度欲言又止。盖勒特不催,从不曾离身的购物袋里取出一本厚书,封面倒扣置于远离她的一张茶几上,才转身。

    “说吧。”

    纵使看不穿她的谎言,但最起码,他还能一眼看出她的每一次心不在焉。这次让她心不在焉的另有其人。他猜测是那个给她带来魔杖的伊利丹。

    他猜错了。

    siler用的是商量的口吻。但神情愈渐紧张。她说:“我们能回一趟医院吗?我哥哥从中国来看我了。现在他还在医院,伊利丹说他找不到我很着急。我没查到那家医院的电话,所以……”

    她征求地望着他。盖勒特几乎不需思考,清楚地吐出一个名字:“凌燃。”

    “是他。”siler边说边朝耳后扒拉头发,她的紧张到此已不能掩饰,肢体间小动作不断,她说:“我就是去见他一下,让他不要担心我,然后我们就回来的……”

    “你去吧。我不去了。”

    盖勒特维持着从进屋那一刻起的平静不变,几乎是心平气和地:“原因你知道。如果不想我杀他,最好今后都避免我和他见面。”

    siler仿佛没有听见,又或者他的让步并不能让她满足,她还在竭尽所能地向他解释:“我现在只当他是哥哥,以前那些,都过去了。他是我叔叔收养的孩子,和我从小一块长大,在他心中我一直都只是妹妹的。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盖勒特忽然问她:“如果我说我不想你去,你会留下吗?”

    siler沉默了。她的为难清楚地写到了脸上。最后她极缓慢地摇头:“对不起,gg,凌燃是我的亲人,他现在非常担心我。”

    盖勒特向她伸出左手:“你过来。”

    格子羊绒围巾柔软暖和,将她的脸颈严实围住,只露出一双似愧似不安的眼睛,在他检查她的外套和短靴时一眼不眨地望着他。盖勒特将雨伞和魔杖递到她手中,两眼看着墙上的时钟,他问:“九点能不能回来?”

    siler的答复不假思索:“最迟七点半。”

    三十分钟,普通叙旧大概已足够。但这次会面不可能普通。

    见面后两人会不会旧情复燃?毕竟她爱那个男人曾爱得死去活来。他该不该提防第三者插足?

    哦,差点忘了,他才是那个穷追不舍的第三者。从七十年前追到七十年后,从书里的巫师界追到书外的麻瓜界。

    跋山涉水,万水千山。

    所以以上的问题不该被纳入他这第三者的思考范围。他累了,他现在什么也不想思考。

    磁卡门被拉开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盖勒特侧身让出门外的走廊:“九点。我等你。”

    siler走时一步三回头。

    就算回千万次头,她也不会因为他挽留而留下的。就像她过去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同样的,盖勒特也不会因为她邀请或解释就欣然同往。

    当多说已无益,那就沉默吧。

    他目送siler离去。

    幻影移形的声音从来就不是悦耳的那一种,回声在幽长的走廊里长久不散,像谁在耳边不断地重复道别。

    有说再见,总好过不告而别。

    盖勒特转身关门回到房间。

    偌大的套房空有一室灯光毫无生气,灯光显得多余,盖勒特将它们一一关去。经过客厅时,他顺手抱起了那本一指厚的童话书。最后在主卧的床头慢慢坐下。

    童话。

    麻瓜的书商是这么给它定位的。

    童年这字眼和亲人一样陌生,他这辈子看过的唯一一则童话,就是三兄弟跟死神斗智斗勇的那个。故事的结局死神完败,老三胜出。“邪不胜正,一切反派都是纸老虎”,这大概是所有童话的主题思想。

    所以称之为“童话”。

    橘黄色的封皮上,闪电字体写着:《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

    一戴眼镜的黑发少年魔杖高举,神态激荡,仿佛在对正捧着它的人嘶声呐喊:快翻开我吧!哪怕只瞧一眼目录!你就会知道你被那姑娘骗得有多惨了!

    然后它闭嘴了。

    被烧得只剩下一摊灰的哈利波特在盖勒特脚下偃旗息鼓。

    他终于还是没将它翻开,没看一眼。

    人生如戏。他的生命是童话书里的故事。以配角登场,以悲惨谢幕。现在故事已结束,而生命还在继续,为什么还要为它烦恼?

    可盖勒特是多么烦恼啊,他甚至开始问自己为什么我还要等在这里?!

    没有什么比爱上一个一再让你失望的人更糟糕的了。

    墙上的时钟走到了七点三十分……八点三十分……九点。siler没有回来。盖勒特在黑暗中倾听着窗外的雨声,脸深埋进床里,仿佛还能闻见那人离开前留下的寥寥气息。

    气息太微弱,它的陪伴似有若无,用力的吸吐得不到任何慰藉,徒换回愈加清晰的痛楚。

    城市的光影被雨水模糊在玻璃窗外,她的喧嚣与这里无关,在这间空旷而孤单的屋子里,唯一的光源来自电视的屏幕。那样忧郁的蓝。一个男人抱着吉他在远方轻声哼唱,从白天执着地唱到黑夜,他又在对谁倾诉?

    “千年过去,

    无数道门想要向永恒开启,

    万世轮回,

    我还在登灵魂之塔的阶梯。

    如果经历了一千年岁月,一千场战争,

    这数不尽阶数的塔楼会升到宇宙去,

    我可能再流出百万滴眼泪,

    呼吸百万口气,

    说出百万个名字,

    但只有一个是真理:

    我依然爱你,我还想要你。

    ……”

    门铃的响起突然得就像幻觉,床上的人躺卧的姿势不变,一动未动。

    直到又一阵更加急促的传入耳中,他如梦初醒般猛的睁开眼。

    盖勒特看了眼时间。九点一刻。

    如果门外是个不认识的麻瓜,他想他不会感到意外。他已经习惯失望了。可是灯光被重新点亮了,房间已再次变得鲜活起来,盖勒特翻身下床疾步去开门。

    他以为自己有很多话会想说,可是见到siler的那一刻,他一句也说不出。

    siler湿得就像刚掉进过河里。

    她浑身发抖无比狼狈地站在门外:“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我去柏林找那间珠宝店,可是找不到,他们换地方了…上次去还在那儿的!我问了好多人,都说不知道……”她冻得牙齿打磕,语无伦次地不停向他道着歉。

    盖勒特在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已伸手拉她进屋,一路拽着快速走入了浴室之中。

    siler那条透湿的围巾被扔到了地上,取而代之的是干燥的浴巾。他用浴巾擦她那一头一脸的雨水。没问她与凌燃谈得如何,这么晚为什么还要跑到柏林去。他什么也没问。

    也许是他全神贯注的沉默感染了siler,她把嘴闭上了。只在被他手里的浴巾弄疼时才发出两声小声的哼哼。但她在小心地观察他。——每当她脸上出现这种欲盖弥彰的表情,他就知道她又盘算了一个见不得光的小计划。

    她永远有自己的小计划。

    但不管怎样,她的人正顺从地由他摆布着。

    直到他开始剥她那件湿搭搭的外套。

    siler反应强烈。她死活护着不给他剥。“这个要等等!”她连魔杖也不要了往地上一扔就重点保护左边的口袋。那口袋里鼓囊囊的一小坨不知道藏了什么,盖勒特只扫了一眼就无趣般撒了手。他视线转下,说:“把鞋脱了。”

    siler就脱鞋。

    两只小靴子哗啦啦倒出水来。

    盖勒特往她身上丢干燥咒,从头到脚一个地方也不放过,同时他开始说话了:“珠宝店。麻瓜的工艺比得上妖精?你连拉文克劳的冠冕都看不上,那冠冕在你眼里还不如一堆金加隆,现在转性了?下这么大雨不知道回来,为个珠宝往柏林跑,伞都不打了,我给你的伞呢?你和凌燃谈得怎样了?”

    结果他还是问了。

    siler就把他看着。表情那么严肃一看就是在斟词酌句。

    盖勒特不等她回答调头就走。

    他觉得自己真是自寻烦恼。

    和siler这种人谈话比打仗还累,从她嘴巴里蹦出来的每个字都是真假命题,你指望她回答你什么?说,我和我哥相谈甚欢依依不舍,我发现我爱的还是我哥,你就成全我们吧其实我回来就是跟你道别的!那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所以在siler后面的话蹦出来前他决定不给她这个机会。

    siler在后面大叫:“盖勒特你给我站住!”

    他不理。走到客厅按下呼叫管家的按钮。管家属于总统套房的基本配置,衣食住行全权负责并且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

    管家火速赶到。盖勒特去开门。siler慢了一步从浴室追赶而出。她慢了一步是因为她要穿鞋。但鞋穿反了,跑动中一个茶几被撞倒两只花瓶被带翻。

    管家在门口看得目瞪口呆。

    开门的帅得不像话的男人在镇定如常地报晚餐菜名:小羊排五成熟、t骨牛排七成熟、芝士焗龙虾……从里屋风风火火飞奔而出的女人在男人身后命令他:“你出去!”

    男人头也不回地:“你闭嘴。”

    管家捧着记了一半菜名的速记本看看男人,又看看女人,识相地准备撤退。

    女人却改变主意又把他叫住了:

    “你等等!你就在这儿。给我们做见证人!”

    话音刚落,他看见那男人眉心猛然一跳,面色霎时变得十分复杂。他背对那女人沉默片刻,对管家说道:“你走吧。晚餐暂时不用准备了。”

    见证人。

    有什么事会需要一个麻瓜来见证?

    如果siler提出要跟他决斗,盖勒特是不会惊讶的,比这更离谱的要求她不是没提过。兵来有将挡,水来有土掩,他已经想通了,不管她想干什么他总会有办法对付的。他这样想着。他转过了身去。

    他眼前的所见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siler在几步之遥的灯光下笔直地站着,怀里捧着束花。且不管这一大束挡了她半张脸的花来自何处。那是玫瑰,火样的鲜红。她珍而重之地捧着,从花中庄严地望着他,就在他震惊失语的注视下,她缓缓地跪了下去,单膝触地,同时唤出他的全名:

    “盖勒特·格林德沃。”

    如果有生之年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那么就是现在。

    盖勒特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蹦跳出来。

    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紧盯siler的双眼,有些困难地:“做什么?”

    “我爱你。”

    她说。她紧张得捧花的双手都在发抖。但是她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这每一个字都发自她的心:

    “已经爱上很久了,久到我不知从何时开始,等我发现时,我已无法自拔。我不能想象,没有你的日子会是什么样,那一定非常可怕。伊利丹离开前问我要去魔界吗?他说在那儿会有美丽的风景和永恒的生命。我说不要。没有你的地方我哪也不想去。可是我自私地伤害过你,不止一次,因为那些我不能改变的不得已。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想请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在这个不算美好的世界,在余下的所有岁月里,像你曾经爱我那样去爱你,陪伴你。gg,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他已来到近前,浓密的睫毛微微地颤动,晶莹的目光扑簌而出,那样明亮地凝视她。

    从相遇那一天到如今,许多年过去了,所有经历的伤痛和分离,那些属于他一个人的追逐与等待,都比不上此刻甜蜜到心酸的悸动。

    原来这样的滋味就叫幸福。

    siler在等他的答案,她深屏着呼吸依旧单膝跪地,一枚璀璨美丽的钻戒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她无比虔诚地向他捧起。

    她已知道答案不是吗?他是如此地爱她。

    盖勒特向她缓缓伸出手去,在她喜极而泣的泪光中,他扬唇轻吐:“我,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emedsrc=http:/d3shjfilecn/2012/201202_5/e46879f-f928-45c2-9a1-c2f89f17412mp3autstart=falselp=true>

    心跳难平,

    面对羞涩和承诺,

    如何才能变得勇敢?

    当我害怕深陷爱情,我该怎么办?

    但是看着你独自伫立,

    不知为何,我的疑云突然消失不見。

    再靠近一步。

    等候你的每天我都如行尸走肉般,

    亲爱的不要担心,我已深深地爱着你,

    爱过你一千年。

    我还会再爱你一千年。

    时光静止,

    她的芳华未改,

    我会变得勇敢,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带走我们的一切,

    每一次呼吸,

    每一小时,

    都是为了此刻,

    再靠近一步。

    等候你的每天我都如行尸走肉般,

    亲爱的不要担心,我已深深地爱着你,

    爱过你一千年,

    我还会再爱你一千年。

    一直以来我相信我会找到你,

    时光把你的心交给了我,

    我已经爱过你一千年,

    我还会再爱你一千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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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文正在全文存稿,男主v殿,有兴趣的朋友请关注专栏和本文文案。

    以下为新文《[hp]于是我统治了世界》的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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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经掌控世界,海洋也为我臣服,如今这清晨孤单躺卧,巡视属于我的路途。

    我曾以命运豪赌,玩味敌人眼中的恐惧,剑与盾映照我的前路,将我的教义散播原野。

    杀戮、征服,这就是我的人生。

    你走以后,再没有正直可言,

    我知道没人会对我忠诚。

    于是我统治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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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侃侃在此深深鞠躬,感谢一路陪伴我至今的所有鲛人们,我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