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
自那日之后,两人关系有了些微妙的变化。有时会同在三楼的小客厅喝酒,Silber端着高脚杯,盖勒特端着矮桶杯,都不怎么说话,除非喝高了。
Silber不知道盖勒特和邓布利多之间到底发生了甚么,以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但是她始终没有问,每个人心中都有处不愿被人触碰的地方,那地方软得很,一碰就炸毛,就像她一样。
十月的一天早上,Silber缩在奥塞西花园的长椅里看书,一把扫帚被扔到脚下。
Silber看了看扫帚,又看了看乱扔东西的盖勒特,满脸疑惑,“克里斯放假了?”没人做家务?
“这是飞行扫帚,上次在法国你不是闹着要一把吗?”他厌恶地看一眼地上的扫帚,真不知道这破玩意有甚么意思,“巴赫曼说这是今年新出的,叫甚么彗星1936。”
Silber嗷嗷两声,从长椅上跳起来,直接蹦到盖勒特身上挂着,两条胳膊死死缠住他的脖子,顺便在他脸上吧唧了好几口,她最近情绪总是失控,估计是酒精过度。
盖勒特额上青筋直跳,两手拽着她狗爪往下扒,磨牙低吼,“给我滚下来!”
此女如今愈发放肆,在被他打翻在地无数次后,照旧奋勇直前只管扑。同她周旋至今,盖勒特彻底缴械。脸薄的怕脸厚的,脸厚的怕不要脸的。
‘她不是女人,她不是女人’,他回回都这么安慰自己。
好一番周折,终于将她扯了下去,盖勒特一脸铁青,埋首整理长袍。
“啧啧啧,你怎么又脸红了?!”见他狼狈,Silber笑得舒爽,
“你闭嘴!”盖勒特瞪她一眼,急冲冲朝城堡走。
“喂!你还没告诉我这东西怎么用呢。”Silber举着扫帚在他后面大喊。
“我管你!”甩下这么一句便消失在城堡的大门里。
“小气鬼。”Silber撇嘴,低头看向手中之物。
这玩意儿怎么骑来着?
Silber回想了一遍原著。
将扫帚放到地上,右手悬空,垂直对着扫帚的长柄,一边在心里去感受和它的联系,口中念道,“起。”
“呼------”,扫帚从地上弹了起来,直直落入右手,Silber笑了。双腿分开,跨坐上去,两脚在地面轻轻一蹬,蹭一下就蹦向了天空。
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Silber高兴极了,看着城堡在下方越来越小,开心得哦哈哈哈大笑。
不想没过多久,那笑声便戛然而止,乐极生悲是怎么回事,她这回深刻体会到了,
就在升到一定高度的时候,Silber脑中乍起一阵剧痛,扒皮抽筋般难以忍受,她控着帚柄在空中晃晃悠悠翻了几圈,终于两眼一黑,没了神识,
这是高空,她一昏,结果就是直楞楞往下坠,在身体快要碰到地面的那刹,砰一声响,克里斯从旁现了身,它快速对昏迷的Silber施放了一个精灵魔法,与此同时,那把彗星摔到了地上,粉碎。
Silber缓缓降落,四肢已经浸在了鲜血里。克里斯眼睁睁看着,一脸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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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勒特在奥塞西大厅生了一阵子闷气,始终不太放心,还是决定回花园看看,将将迈出城堡大门,便见到了眼前这一幕,
地上散落着不成形的木屑,Silber小身子摊在一片血泊中,家养小精灵跪在一旁惊慌失措地喊着‘Silber小姐’,哇哇大哭。
盖勒特的呼吸都快停止了。他飞奔到Silber身旁,使咒急急查看了一番。
呼吸几不可闻,万幸,还活着。
“Crucio!”
克里斯一声惨叫,倒在地上。
“我不是叫你看好她???”
“我,我没魔杖啊!”只这么一句,便再说不出话,克里斯痛得不停打滚。
家养小精灵也有魔法,然而它们没有魔杖,所以很多咒语用不出来。克里斯在Silber摔到地面前一瞬间,使的那咒只能减她伤势,完全避免却是不行的。
盖勒特急着验伤,不再等它解释,用漂浮咒让Silber浮在半空,带着她赶回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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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斯·卡卡洛夫正在纽伦堡庄园的地下室研制魔药,右臂上的圣徒印记突然发出了熟悉的灼热感,盖勒特在召唤他,阿尔斯连忙忙放下手头的事情,幻影移形到了奥塞西,在城堡的黑门外候着。
卡卡洛夫家族,是德国现今最古老的黑巫家族,阿尔斯身为现任继承人,年仅二十,却是卡卡洛夫家族仅存的血脉。他的父母和哥哥,在他出生那一年就惨死于当时席卷了整个欧洲大陆的“灭巫运动”中。
他是德国公认的魔药天才,同时也是盖勒特的二十四圣仆之一。
二十四圣仆,盖勒特膝下巫师军团当中,地位最高,实力最强大,同时也是最得他信任的黑巫。只有他们,才有资格进出奥塞西。
城堡大门缓缓打开,阿尔斯整了整衣袍,快步向里走去。
小精灵在内门等着,竟不似往常般施尽礼数,见了他便急切道,“主人正等着您,请随我来。”
见这情形,阿尔斯心下不免有些惴惴,跟着克里斯上了二楼,直入Silber卧室,室内那张大床上躺着没有知觉的Silber,盖勒特正黑脸坐在床边,
见了来人,盖勒特涩声道,“过来看看她。”
“四肢的骨骼几乎都碎了,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小心翼翼验过一番,阿尔斯面色大变,
“摔的。”此话几乎是从盖勒特嗓子里挤出来的,“治好她,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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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lber将将恢复神智,便忍不住凉气倒吸,全身细胞都在惨叫,就像被拆散了重新组装。
睁眼同时,克里斯就出现在床头。小精灵泪眼汪汪望她,抽泣着问道:“Silber小姐,您终于醒了!想要喝点甚么吃点甚么吗?”
“不用了,克里斯。话说你这是怎么了?”声音好奇怪,就像一个破了洞的鼓风机。她疑惑地看着克里斯,小精灵全身遍布伤痕,有的深可见骨。
这厢话音刚落,克里斯就崩了,拿头疯狂撞地板,大声哭喊,“克里斯是坏精灵!克里斯没有救到小姐!让小姐受伤了!克里斯真是个坏精灵!主人惩罚克里斯!克里斯应该受到惩罚!更多的惩罚!”
Silber无奈,看它自虐却毫无办法,她一根指头都动不了,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感觉快断气了,
房间里“梆梆”声此起彼伏,间或响起Silber气若游丝的声音,“别撞了,我地板要塌了。。。”
这时,门边响起盖勒特冰冷的声音,“出去。”
克里斯总算消停,可怜兮兮望一眼自家主人,隐了身形。
盖勒特一步步踱到Silber床前,低头俯视她,“说吧,这次又是为甚么想死?”声音很柔和,语气却是异常冰冷。
你瞎说啥呢?我活得好好的,做甚么想不开?”Silber哭笑不得,
“还狡辩,魔杖就在你兜里,就算掉下来,最基本的漂浮咒你会用吧?!”
“你说这个啊。。。我当时昏过去了,”Silber默了默,道,“起初都很正常,可飞了一段就开始头痛,还没来得及降下来,就晕了。。。”
盖勒特见她说得似不假,眉头皱了起来,
“是不是你仇家找上门了?”误伤她这个打酱油的。
“不会,我看过了,那附近没有魔法踪迹,”盖勒特心中疑团越来越大,“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喂,我身上很痛,不跟你扯了,我要困觉。”声音软软,越来越低,
盖勒特立在床边未走,神色不明看着她,Silber脸色依然苍白,不过比三天前好了些,因着身体的疼痛,睡得并不安稳,小嘴微嘟,似乎还残留着方才那句话中撒娇的味道。盖勒特眉心跳了两跳,这混人也会撒娇?!肯定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