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六章 便胜却、人间无数(十)

目录:宫倾:为你淡花容| 作者:| 类别:历史军事

    ( )    正想着,眼角一闪,定睛望去,是一个碧衣男子,手里拿一把折扇,极为风地摇晃着。

    她叹了口气,准备琢磨如何救南宫策,是否需要动用自己的身份,忽然一顿,再次朝那个碧衣公子望过去。他以扇遮面,但一双眼睛却露在外面。

    其间湛蓝如海,分明是与南宫策一样的。

    暗暗思忖,倏然快步走上前。

    那公子被她吓了一跳,等她来到近前才收了扇子,摸摸鼻子,笑道:“小娘子有事?”

    他长得很俊俏,肌肤如玉,吹弹可破。眼似弯月,脸还没有巴掌大,盈盈美目望着她,只看得她脸红心跳。

    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你是明珠妹子吧。”

    碧衣公子一怔,也不再掩饰,笑道:“你是?”

    她脸上有些热,嘿嘿笑了两声:“我是你哥哥的……好朋友。”

    明珠了然地点点头,随意道:“听说我哥哥被抓了。”

    她这才想起正事,连忙拉着明珠的手:“是呀,你快救救他吧。”

    明珠拍拍她的背,笑道:“他哪里需要我救,你不用着急,先回去休息,估摸着今天或是明天就能出来了。”说完又拍了拍她的手:“我瞧着你很有可能成我嫂子,记得有时间去漠北看我啊。”说完转身要走。

    “唉!”她快步跟上,“你要去哪啊?你不等你哥哥回来吗?你说他一定能出来,是为什么?你住在漠北哪里?你爹娘跟你一起……”

    “停、停……”明珠不得不停下脚步,比了个住嘴的手势,无奈地看着她:“我哥哥不喜欢太啰嗦的人,切记哦。”趁着四月愣神的功夫,她快速走进人海中,等她回过神来,早已看不见人影。

    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求助无门。想着要不就按照她的话,回去等一等。

    果然,当夜,南宫策就回来了。

    她连话都没来得及问一句,就被他指挥着收拾东西。好在才住了一天,包袱都放得好好的。她取了抱在怀里,睁着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他。

    “我们要马上离开庆阳。”他只说了这么一句,极其自然地又牵住她的手。

    什么乱七八糟的疑问她都忘了问,只知道傻傻跟着他。

    他们前脚才出了客栈,后脚就来了一大堆官兵搜查。她暗自庆幸,不由加快了脚步。

    城门早已经关了,根本出不去,她却不担心,只觉得有他在身边,什么都可以迎刃而解。

    “开城门!”他直接走到正中央,大声喊道。

    她吓了一跳,忙去拉他:“你做什么?!”

    他用眼角看了她一眼,她噤声。

    很快,就有人跑了下来。他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丢给那人,那人借着火光看了看,连忙恭敬地叫人把城门打开了。他们顺畅地出了城门。

    “那是什么?”她很好奇。

    他语气平淡:“从别人身上顺来的,他们肯定很快就追来了,先找个地方躲一躲。”

    她刚要点头,又见不远处一人架马而来,另还牵着一匹。夜太黑,她看不清楚,南宫策却是眼尖地发现。那人骑马到近前,四月才看清是明珠。

    “哥哥!”明珠叫了一声,将牵着那匹马的缰绳甩开。他领会,揽着她的腰,脚尖轻点,跃然落于马背。他将她圈在怀里,低低道:“不要怕。”然后与明珠一前一后,快速离开庆阳。

    风很大,他的声音也变模糊。她其实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却不多问。

    这次直到天明,两匹马都累得快要趴下,他们才停下来。

    就着山溪清洗一番,明珠擦拭脸上的水珠,笑盈盈望着她:“小嫂子,哥哥要带你回家了。”

    四月一怔,不知该说什么。

    南宫策淡淡瞥了明珠一眼,“乱叫什么,你的事可告诉爹娘了?若是没有,我不介意帮你传话。”

    “你这人真坏,连自己的妹妹都欺负。”明珠气嘟嘟地等了他一眼,又对四月道:“小嫂子,你要想清楚了,他脾气很坏的。”

    “南宫明珠!”南宫策咬牙,恶狠狠说道。

    明珠耸耸肩,扭过头去。

    “四月,”他忽然叫她的名字。

    “怎么了?”她喜滋滋地看向他,明珠说他要带她去见爹娘?是要去漠北吗?呀,怎么这样快呀,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呢。

    “我……”他想了想,拿定主意:“我送你回庆阳吧。”

    ……

    笑容一瞬间僵在脸上,她勉力挤出一抹笑,低下头玩水。

    “哥哥。”明珠轻声道。

    南宫策皱皱眉,她也不敢再多言。

    过了半晌,四月抬起头,冲他笑道:“你说要带我去见萋萋姑娘,怎么现在还没见到?你可不要想敷衍我。”

    他仔细看她的脸,没有什么端倪,才指着明珠道:“她就是。”

    “明珠?!”她惊住,转头去看明珠。那个女子一脸清纯淡雅,真的是写出那些东西的宋萋萋?!

    “哥哥没跟你说?”明珠笑了笑,“我就是。”

    “哦。”她叫了一声,又低

    下头。

    南宫策挑眉:“你不是说有个弟弟十分仰慕她,要向她讨一件信物?”

    “我差点忘了,”她笑了笑,却没有顺势开口相求。低头又想了一阵,忽然定定看着他:“我还没去过漠北,要不,你就带我去一次吧。”她表情很是无所谓,可眼睛里分明透露出浓浓的害怕。

    像是害怕他会拒绝,害怕他连这一点要求都不肯答应。

    “四月……”他皱眉,似乎在思考怎样说才更恰当,既不至于伤了她的心,又让她乖乖放弃。

    她像是知道他的意思,笑了笑,道:“你别多想。”顿了顿,道:“我爹想把我嫁出去,我想着,这大抵是我最后一次可以自由地去一个地方了。你若是方便,就带我去,若是不方便,我自己回长安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