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晋位贵妃

目录:雍正皇后种田记| 作者:| 类别:历史军事

    衲敏心中酸涩一个晚上,躺在炕上,久久难以入睡。好容易睡着了,又被雍正大叔搅合起来。又难过,又痛心,用尽力气,推着雍正胸膛,“你走,你走!白天气的我昏过去,现在又不让我睡觉,你想害死我,直接动刀子,何苦这样麻烦!走!”

    说着,又哭起来。雍正虽然被皇后连推几把,奈何皇后体弱,跟挠痒痒无异。因此,并未动怒。反而一把将皇后搂到怀里,轻轻抚慰,“是朕错了。朕一时情急,吃了干醋,你别生气。想打想骂都好,朕绝不怪你。可是,别再哭了。没听金大夫说,你的身子,需要好好调理。不能老是哭啊闹的。记住了?”

    衲敏伸手抹泪,“你当我爱哭?还不都是你,闲着没事找事。都是你不好!”

    黑灯瞎火,雍正也不顾什么面子,点头认错,“是,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好好养身子才是,啊!”

    听着雍正低声下气哄劝,衲敏心中诧异,嘴上却不肯服软,“那你以后还气我不?信我不?”

    雍正抱着皇后一齐躺倒,“不气,我信,一直都信!”

    衲敏挨着枕头,心中焦虑放下大半,困意顿时上涌,搂着雍正脖子,低声喃喃,“那我也信你。不过,以后你要再听信谣言,怀疑我。我当天就找十个八个姘头,给你戴百十顶绿帽子。你看我敢不敢!”

    雍正苦笑,“敢!你敢!”说完,等了半天,不见皇后回话。轻轻扭头,原来,皇后已经呼呼睡着了。雍正轻轻捏捏皇后鼻子,“睡吧,睡个好觉!”给皇后掖掖被子,夫妻俩相拥而眠。

    第二天,养心殿与景仁宫同时下圣旨、笺表,晋懋嫔为贵妃,助中宫协理六宫事。另,追封皇长女为和硕端宁公主,皇三女为和硕怀宁公主,责工部选址建公主坟,以寄皇上、皇后、贵妃哀思。

    同时,旨意中还说,晋齐妃为贵妃,协理六宫事。

    另外一道旨意,晋安嫔为安妃,协理六宫事。

    熹妃、裕嫔听到这两道旨意,各自回宫院,该忙啥忙啥。唯独年妃,听此旨意,似乎如雷劈一般,惊了半日,呆呆地交出手中宫权,便窝在延禧宫称病,不再出门。过了几日,便是礼部议定的晋封吉日。等到身边宫人提醒,该到两位贵妃宫里请安了。年妃这才起身,装扮装扮,穿上妃子朝服,去给两位贵妃行礼问安。

    懋贵妃越过妃位,直接晋为贵妃,所居宫院,也由储秀宫,移到翊坤宫。依照国礼,到养心殿拜见雍正,到仁和堂拜见皇后之后,便坐在翊坤宫正殿,看着众妃嫔行礼问安。

    坐在高高的主位上,遥想当年,在雍亲王府邸,她算不上得宠,亦不算全然无宠。所出两个女儿,跟自己也是无缘。本以为,要在嫔位上呆一辈子。没想到,年近六十,还能坐上贵妃之位。一时间,感慨万千。琢磨在养心殿里拜谢圣躬之时,雍正嘱咐,懋贵妃明白,她能坐上这个贵妃位,就是为了堵住某些人的路。从今往后,那些闲散舒适的日子,便一去不复返了。迎接她的,将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懋贵妃苦笑,皇上,为了保护皇后,您不惜将四个女儿的母亲推到风口,您真是“有心”啊!

    看见往日的年侧福晋、如今的年妃领着众妃嫔给自己行礼,懋贵妃略微点点头,“妹妹免礼,请起吧。”

    年妃起身,依旧低头。再看熹妃,脸色略有些差,但规矩却是一丝不错。安妃站在裕嫔、谦嫔之前。也许是刚晋了妃位,脸上还带着几丝张扬。好在一直以来,她安分守己,身边虽有子嗣,不过只是两位公主,碍不着大事,倒也没人给她使绊子。

    懋贵妃叹气,到底是有个孩子好啊,哪怕,只是个丫头。遥想当年,她也算得上是皇上生命中第一个女人,每天伺候在他身边,以他为天,以他为生命的全部。看着他娶进来嫡福晋,看着他娶进来李侧福晋,看着收了钮钴禄氏、耿氏,又看着他迎进来年侧福晋。心里,不是没有不甘,不是没有怨念。可是,经历了这么多风雨,看尽了世事无常:位高能如何?饶是皇后,也失宠多年。得宠能如何?看看李氏、年氏,在她们娘家得势的时候,谁不是接二连三生儿育女?生下子嗣又如何?钮钴禄氏、耿氏,哪个没有生下儿子?唉,如今看来,不是自己不会争斗。而是,那个男人,想要谁赢,谁才会赢!除了皇帝的宠爱,什么——都是虚的!

    只可惜,那人的目光,从来就没有在自己身上停留过……

    想到这里,懋贵妃苦笑:罢了,既然他要保皇后,那我就学明成祖王贵妃,事皇后恭顺敬重。到头来,还能博得“明仁宗”一番孝敬!罢了,罢了,反正他的宠爱,我从来就没有得到过,现在,更不需要了。

    琢磨通了这些,懋贵妃便微笑着对众妃嫔说:“众位妹妹都回去吧。以后,依旧像往日一样,伺候万岁爷,咱们姐们和睦相处,也是福气。”

    说完,便请众嫔妃回去。年妃领着众人,再去给齐贵妃请安。齐贵妃坐在咸福宫正殿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众妃行礼。她知道这几位是去过翊坤宫之后,才来给她请安。同为贵妃,自己资历还要高些,竟然还要排在宋氏之后,要依以前在雍亲王府邸时的脾气,早一巴掌扇过去。

    然而,在雍和宫念了这么多年佛,那些心性,早就给磨去大半。唯一长大成人的儿子过继给了别人,当年争强好胜的性子,更加磨光磨净。等众人将礼数行完,齐贵妃淡淡开口,“免了,都一样伺候万岁爷,咱们之间,还兴什么礼数?本宫虽奉旨协理宫务,但毕竟吃斋念佛惯了,往后有什么事,你们直接去找懋贵妃。不必来咸福宫问本宫。都回去吧,本宫还要去给三位公主牌位前上香。”

    说着,扶着小宫人,往后殿佛堂里去了。

    她所说的三位公主,自然是指受过追封的皇长女、皇次女、皇三女。分别由懋贵妃和齐贵妃所出。迄今为止,雍正去世的四个女儿,仅剩下年妃所出的皇四女,没有追封公主之位。

    年妃能想起自己女儿,别人,自然也能想起。出了咸福宫,熹妃紧走几步,撵上年妃,笑着挽起她的手,嘴里轻轻说:“年妃妹妹,你瞅瞅,那人什么德性?当年,你们可是同为万岁爷潜邸侧福晋。要说起来,你也给万岁爷生下三子一女,”说到这儿,意识到说错话了似的,急忙改口,“哦,是我说错了,是二子一女。你年轻貌美,娘家又争气。她虽然有个儿子长大了,可过继了出去,算不得数。这么一来,你比她不知要强多少倍。本来,姐姐还以为,会是你晋位。把礼物都准备好了。谁知,到头来,却便宜了这人,真真是叫人不服!”

    年妃眼睛一眯,立刻睁开,笑着回应熹妃:“要真算起来,还是熹妃妹妹有福气。如今,咱雍正朝后宫,您名下,不仅有三个儿子,其中两个,还是双胞胎,另外一个,是如今万岁爷最大的皇子。姐姐我那里,早就备好礼物,准备恭贺您做‘皇贵妃’。可没想到,还真便宜了别人。妹妹你不知道,那礼物,可是叫姐姐我心疼了老半天呢!”

    说完熹妃,不忘打趣“皇次子”弘昼之母。年妃特意笑吟吟冲裕嫔点头,“裕嫔妹妹也是。说起来,五爷如今也领差办事了。孙子、孙女都有了,还都是嫡出。姐姐我那里,也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贺礼。如今,妃位还有一个,熹妃妹妹,何时万岁爷去你那里了,你可要——帮裕嫔妹妹美言几句呀!”说着,仰头笑着,扶上贴身太监胳膊,坐上轿子,径自往延禧宫而去。

    熹妃心中气的狠,却无从发泄。她拿弘经说事,年妃就提圈禁的弘历与夭折的十一阿哥弘图。相比之下,弘经虽然记在皇后名下,但对年妃,也算得上孝顺。将来,年妃或许能像怡亲王生母那般,得个“皇贵妃”的头衔,甚至还能有附葬的尊荣。而如今,熹妃名下,唯一能靠的,只有弘喜。那还是养在谦嫔身边,跟自己不亲的儿子。熹妃叹气,但愿,弘历所谋,能够成功吧?

    裕嫔本来紧跟熹妃,听见年妃提起熹妃的儿子,心中一颤,不自觉,就往后落了几步,跟谦嫔走到一处。谦嫔冷笑,低声嘲讽:“看吧,当年,好心帮人家养儿子,还养出仇来了。这也就是她不管事了,要是还管事,还不知道怎么着咱们呢!”

    裕嫔心下疑惑,却不敢问。弘图之死,到如今,她都觉得是因为自己没照顾好所致。每次见到熹妃,总觉心怀愧疚。只是,谦嫔话里话外,却叫她听出另一层意思。本想再问,奈何宫巷之中,人多嘴杂,话到嘴边,只得暂且咽下去。谦嫔也未多说,领着人回宫不提。

    再说年妃回到延禧宫,越想越气,越想越恼。偏偏不能发火,不敢使性子。传话出去,叫娘家嫂子进宫说话。哪知年家回来的信儿是:老爷不日要赴藏为官,整个家里忙着打理行礼。老太太又病了,年夫人无暇抽身。年妃无奈,只得给年羹尧送信。得来的消息就是:望娘娘好好照顾自己,娘家无能,只盼娘娘平安,就是福气。

    年妃郁结于心,不久,就缠绵病榻,快到新年,方才能够起身。本以为,弘经能常来宽慰一二。哪知,弘经来倒是来了。每次过来,不是弘琴陪着,就是弘纬带着人在殿外等着。除了“忘母妃放宽心”之类的话,再也没用多少。弘琴还在旁边插科打诨,年妃纵然有再多心里话,也说不出口。如此一来,宫院之内,没了年妃推波助澜,倒也安静了不少时候。

    懋贵妃素来贞静,晋了贵妃位,不过忐忑琢磨两日,而后,每日里,将手头宫务处理妥当,依旧吃斋念佛。反观齐贵妃,更加不理事。手中宫权,明里,交给懋贵妃,实际上,早就给了固伦公主弘琴。安妃倒是实打实地管事,可惜,她只管公主所六公主、七公主教养之事。如此一来,真正掌管宫权、统摄六宫的,反而是年仅十一岁的和敬固伦公主。

    弘经、弘纬忙于学业,偶尔参与政务。弘琴便在身后用心打理后宫,将那些乌糟事情,处理干净,不叫哥哥弟弟烦心。衲敏看她办的像模像样,便叫来掌印女官,直接将凤印借给她。

    时候长了,弘琴便养成了个“好”习惯。那就是,每天抱着凤印,定时唤来敬事房管事太监苏培盛,往雍正临幸嫔妃的簿子上盖戳。

    盖就盖吧,反正,在后宫诸人眼里,固伦公主本就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主。问题是,盖完了,还饶有兴趣地品评一番。说什么这个答应腿长,干起来带劲;那个常在胸丰,摸起来舒坦。就差问苏培盛,每次多少时辰,用的那是什么姿势了。每次,都能问的老太监苏培盛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一头扎进去。

    遇上雍正自己睡,弘琴摆出一副孝顺闺女的嘴脸,就大模大样地吩咐御膳房,“麻溜的,多炖些牛鞭鹿鞭虎鞭,给万岁爷好好补补!”

    这样的事,自然瞒不过雍正。无奈之下,雍正只得天天到仁和堂睡觉。每天回来,第一句话就是问皇后:“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好?赶紧好起来,处理宫务,可少不了中宫皇后啊!”

    衲敏不知内情,只得实话实说。按金巧巧和詹姆斯大夫说辞,大概就是——更年期到了,内分泌失调,再加上体弱,本该发脾气,却因为身处皇后之位,不能随心所欲,硬生生压抑。所以,才累着了,昏迷过去。怕是要调养好几年才行。

    雍正听了,不由叹气。过了一段日子,雍正大叔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个好法子。兴冲冲跑来问皇后:“你说,闺女也大了,该懂的都懂了。是不是,该拾掇拾掇嫁妆,把她给嫁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防抽防盗:143章

    弘琴听侍卫这么说,知道一定出大事了。通常,要是雍正叫他们回去,那是有事。要是太医也敢催他们回,就说明有大事。来不及多想,对身后宫女吩咐一声:“收拾东西,回。”出了雅间,弘经、弘纬已经站在门口等她了。

    弘同立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查尔汗对二位皇子拱手,“二位少爷放心回去吧。这里有小人,不妨事。”

    弘经、弘纬对着查尔汗点头,叫上弘琴,领着宫女、侍卫,一行人匆匆离开。

    查尔汗也没心情喝酒,付了钱,将弘同送回家,回到住所,先到高堂去看轰吉拉氏。

    一听皇后病了,弘吉拉氏登时吓坏了。“这可如何是好?万岁爷病之前,我去看她,就觉得主子娘娘脸色发暗。本来,想着调理调理就好。哪知道,还是病了。儿啊,这要是万一……公主可是有三年孝!哎呀,我的乖孙,到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呀?”

    查尔汗原本还忧心皇后病情,听母亲这么一说,反而乐了。“母亲,您怎么就想到这儿呢?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弘吉拉氏摇头,“你不懂,岁数到了,自然就该走了。皇后这些年,虽说没管过事、操过心,可是,该她受的,一样也没落下。我每次去看她,都觉得她自己很不愿意在这儿呆着,嘴上虽然没说,可是,我能感觉出来,她不开心。走了好,走了也好。至少,她还能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查尔汗不明白了,皇后深得圣宠,儿女又乖巧孝顺。眼看将来即位的必定是她的儿子,怎么在母亲看来,反而成了不情愿留在这里?想再问问,弘吉拉氏一脸疲惫,“歇着去吧。叫我一个人静静。”

    查尔汗无奈,只得行礼告退。

    再说皇宫内。弘经姊妹三人一路飞奔,赶回仁和堂时,雍正正坐在正间看奏折。弘琴一看老四面色如常,暗想,还好,没什么大事。

    弘纬则皱眉,趁跟哥哥、姐姐一同请安时,悄声提醒:“皇阿玛,奏折拿倒了。”

    雍正听了,手腕一翻,将奏折收到怀中,大声喝问:“太医,皇后怎么样了?诊治半天,到底什么病?”

    里间太医惊惊惶惶排队出去,对着雍正一阵磕头。支支吾吾半日,弘琴几人总算听明白了:皇后身体,几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臣等无能为力了;云云。

    霎时间,弘经站立不稳,直想往后跌。多亏身后王五全赶紧上前扶住。弘经伸手紧紧按住心口,压住胸腔一阵甜腥,干涩着嗓子问:“皇额娘她,醒了吗?”

    医正跪在地上,又急又怕,都快哭了,“回宁贝勒,主子娘娘,怕是再也醒不来了。”呜呜,皇后啊,您要是能醒,替咱们太医院说几句话也行啊!要不然,我们可都得给您陪葬了!您看看,万岁爷那眼神,都能杀人了呀!

    弘经闭眼喘气,对身后王五全吩咐:“扶我去里屋。”

    弘琴愣了半天,见哥哥往屋里走,急忙跟上去。弘纬本来也想跟着去,因为慢了一步,瞅见雍正呆坐上面,不发一言。弘纬壮着胆子叫他几声,不见回应。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唤太医,“快,给皇上看看。”这时候,老四不能再出事!

    众太医赶紧围上来,诊脉的诊脉,施针的施针,灌汤的灌汤。折腾半日,雍正总算吭了一声。

    弘纬这才哭了出来,“皇阿玛,您没事吧?”

    雍正双目无神,摆摆手,问:“你额娘呢?”

    弘纬往里间看看,籽言站在门口,对着他摇摇头。弘纬无奈,只得说:“还没醒。”

    雍正叹气,“扶我进去。”

    高无庸急忙拨开众太医、宫人,弘纬搀扶着雍正,慢慢往里间走。每走一步,雍正便觉得是踏在心尖上。他希望这几步路可以慢一点,再远一点。可是,不过十来步,转眼便到了。

    籽言领着宫人打帘子,扶雍正进去。

    里间,皇后头朝外躺在炕上。谨言与桃红、画眉正领着小宫女,围着皇后端水灌汤。弘琴坐在皇后身边,握着皇后的手,一直流泪。弘经站在皇后脚头,盯着皇后,一直看。

    谨言眼瞅人多,上来轻声唤公主:“小主子,这里有奴才们呢。您先到那边坐坐。人太多,会影响主子娘娘呼吸的。”弘琴抬头,看看谨言,点头。桃红急忙过来搀扶她起身。

    谨言再去劝弘经,“宁贝勒,您先到外面坐坐吧。奴才们给主子娘娘更衣。这样,她能睡地舒服点儿。”

    叫了几声,没见宁贝勒有什么反应。谨言叹气,上前轻声问:“宁贝勒,您——”

    话未说完,就见弘经皱眉,一只手抓住谨言胳膊,另一只手按住胸口,“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弘琴看的清楚,急忙对外哭喊:“太医,快来,快进来。”

    弘经这口鲜血,倒是把雍正喷醒了。拉住弘纬站到门边,给太医让路,一面吩咐高无庸、王五全,“快,把小九扶到炕上。叫太医快看看。”

    不等高无庸伸手,弘经已经晕倒,浑不知事。多亏谨言扶着,才没躺到地上。谨言无奈,只得叫身边王五全和宫女们帮忙,把宁贝勒抬到皇后脚边,盖上被子,露出手腕,给太医诊脉。

    这回倒是快。没一会儿,太医就回话说,宁贝勒是气急攻心,加上最近可能太过劳累,故而才吐血。病情看似凶险,并不碍事。吃几服药,多休息休息就好。只是——

    雍正沉声,“有什么快说。难不成,朕还缺那几服药钱给你们?”

    太医忙说不敢,“只是,宁贝勒到底年幼,日后,不可太过劳累。以免伤了底子,有损寿元。”

    弘琴立在一旁听了,分出心神打量回话太医。冷哼一声,“为皇上办差,哪里能不劳累。照你这么说,宁贝勒以后什么也不用干。只等着做闲王了?”

    那太医急忙跪地,指天赌咒说句句实情,不敢隐瞒宁贝勒病况。

    弘纬看弘琴两眼,对太医吩咐:“都要用什么药材,你们下去开方吧。”又劝雍正,“皇阿玛不用着急。哥哥不会有事的。过两天,就又能给您办差了。”

    雍正点头,“是啊,他才十三岁,以后,有的是时候,有的是时候。”说完弘经,再看皇后,依旧昏迷,心中喟叹,皇后啊,因为你生病,小宝也跟着病了。难道,你这做娘的,就不心疼吗?

    谨言守在皇后身边,耳边还是太医说的话:“今天能不能醒来,还是两说呢!”谨言虽然年岁不大,但经历过父母逝世,对太医话里的意思,大致明白。

    眼前,皇后几乎已经没有治愈的希望。而太医们,为了明哲保身,宁肯不治,也不愿意因为医治不力,而受到万岁惩处。想到这里,谨言心中暗恨。皇后有一颗金子般的心,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早就带走她?自己已经没有父母,难道,连皇后这样的主子,都守不住吗?

    心中悲苦,谨言也不敢怠慢。眼看皇后肩膀露在外面,怕吹风,急忙轻轻掖掖被子。冷不丁瞅见皇后眼角晶莹闪烁。大胆伸手碰碰,触手一滴凉意。

    “皇后哭了,太医快来,皇后哭了!”谨言顾不得礼数,冲外大喊。弘琴听了,几步冲出里间,抓过正忙着商量写方子的太医,“快,我皇额娘哭了。她还有意识,快!”

    雍正这次不眯瞪了,直接对太医院下旨,“只管医治,治不好朕不降罪。要是怕治坏了,不敢想法子。整个太医院就等着给皇后陪葬吧!”

    太医们唯唯诺诺凑上来。这次,谨言吸取教训,拉上五公主立在一旁,不时问些医理药理。论起来,当年父母重病时,谨言没少操心医药之事。加之她本就聪明,从太医三言两语中,就明白今日之事,皇后或许有救。只不过,太医怕万一弄坏,掉了脑袋,不肯使力罢了。横竖也没有最坏的结果,不催太医,皇后可能就真要睡过去了。

    弘琴立刻明白谨言意思,摆起固伦公主的款,一起威逼太医。

    那边,小宝已经醒来,扶着王五全坐到皇后身边,看着太医施针用药。

    太医给逼的没办法,折腾半天,还不见皇后转醒。几个人跪倒在地,“皇上啊,臣等实在没法子了,该用的,都用上了,如今,娘娘能不能醒来,只有看天意了!”

    弘琴一脚将说话太医踹翻,“什么叫天意?皇额娘身体一直不错,怎么就没法子了?”

    那太医不住磕头,“公主殿下,奴才无能。主子娘娘身体看似不错。其实,当年难产时,伤了根本,损了寿元。如今,法子都用遍了,臣等也只有一半把握,主子娘娘能够醒来。公主,臣等真的已经尽力了。主子娘娘能熬到宝贝勒长到十一岁,已经不容易了。以前,奴才也遇到过高龄产子的,孩子落草,当时大人就不行了呀!”

    这太医也是糊涂了,皇后生儿子,那是十多年前的事。到现在还拿出来说事,也不知道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谨言在一旁低头照顾皇后,皱眉细思:这个太医,刚才说宁贝勒日后不可劳累;现在又说皇后产子损了寿元,这与当年圣祖皇太子“生而克母”的罪名,何等相似?不过一炷香时间,两位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皇子,叫他明里暗里,全给否认了。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或者,应该问:他背后的人,又是怎么想的呢?如果两位皇子,同一时间失去皇位继承权,最为得利的,又将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