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升位继福晋

目录:雍正皇后种田记| 作者:| 类别:历史军事

    弘琴坐在屋中,旁边,坐着察尔汗。听了几名侍卫禀报,弘琴冷笑一声,摆摆手,叫他们退下。

    屋内只剩这二人时,察尔汗幽幽叹息:“一眨眼,一个尚未成型的胎儿便没了,真是可惜呀!”

    弘琴一瞪眼,“呸,可惜个屁!活该才对!那个魏氏,仗着是富察小月身边洗脚丫鬟,趁着小月不在,勾搭上弘历,还叫他阿玛给你膳食里下药。千刀万剐,我都不解恨!这回,还是便宜她个贱人!”

    察尔汗摇头,“她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想做做人上人的梦罢了。若不是弘历存心利用,哪里就那么容易爬到主子床上!唉,可惜了那个孩子呀!”说着,意味深长地盯着弘琴,一通细观。

    弘琴本还不乐意他替魏氏说好话,刚想反驳,就见察尔汗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上上下下不住瞧。再回想他不住可惜孩子,立刻明白了。红着脸低声骂:“想叫我给你生孩子!门儿都没有!窗户也没有!烟囱也没有!等着吧你!”

    说完,一甩帕子,出门领着人就要回宫。

    察尔汗哈哈大笑,紧跟着走出来,一面追一面喊:“别急,路上黑,我送你!”

    别看弘琴嘴里嚷着要回宫,出了门,坐上车,又不愿意回那黄圈圈里。察尔汗也不愿意未婚妻好容易出来一趟,还没说几句话,便转回老丈人家。忖度着弘琴意思,便忽悠小丫头逛逛夜市。

    弘琴一琢磨,反正如今也晚了,索性多玩玩。叫来侍卫,吩咐他回宫复命,自己则带了人,拖上察尔汗,到城南夜市酒肆之家,肆意闲逛。

    仁和堂内,皇后早已睡下。雍正独自在养心殿里批折子。听侍卫说完,雍正从大堆折子中抬起头来,淡淡吩咐:“知道了。”顿了顿,又说,“此事不要告诉皇后。”

    侍卫低头称是,躬身退下。

    雍正放宽心,这回,弘琴出了这么口恶气,总算是暂且无事了。只是弘历——真真是叫人失望啊!

    如果单单是看上富察福晋留在纯贝勒府里的小丫鬟,雍正不会失望,男人嘛,不算什么大错误。同样,庶福晋高氏更不会随时随地找魏玲儿麻烦。作为典型的封建世家小姐,高氏不会连这点儿容人之量都没有。奈何,这个魏玲儿心太大,为了自己能早日自由甚至攀上高枝,不惜拉上娘家,背着主子,悄悄利用富察家人脉,给察尔汗下药。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别说富察家,就是高氏自己,都不会轻易使用。然而,弘历居然到了这等黔驴技穷的地步,还夸魏玲儿主意好!高氏一面绣荷包,一面暗恨:富察小月,你走了走了,还给我留这么个钉子!

    高氏在屋里,独坐灯下绣花。弘历则紧紧抱着魏玲儿,一路狂奔。不顾鲜血流湿衣襟。花园前,紧邻着侍妾金氏屋子。金氏刚领着丫鬟们睡下,就听见后花园里一阵鬼哭狼嚎,吓地摸黑穿了衣服,带着丫鬟们所在佛桌下面,不敢吱声。过了一大会儿,听见没声儿了,才推一个胆大的丫鬟出去,瞅瞅咋回事。

    那丫鬟刚颤巍巍开门来看,猛然间,瞅见一个人影,怀里抱着一个,疾步而来。吓得大叫,伸手就要关门。

    弘历听见丫鬟惊呼,顾不得风度,对门里大骂:“是爷,开门!”

    金氏在屋里听到弘历声音,这才壮了壮胆,领着丫鬟们打着灯笼出来看。弘历发狠,“还不快将门打开,准备热水热汤,快去请大夫!”

    金氏站在门缝里,“哦”一声,吩咐丫鬟去烧水,自己将弘历让进来。弘历也不客气,进来就将魏玲儿放到金氏床上,一面轻声安抚魏玲儿,一面冲癔癔症症的金氏发火:“还不快去请大夫!”

    弘历一扭脸,金氏也看清楚了,自己床上那人,不是原来富察福晋屋里那个小狐狸精,还是何人!哼,前两天听闻还跟高氏闹别扭,如今,又来我屋里糟践我东西。爷,您不嫌脏,我还嫌!心里想着,嘴上却连声应是,快步出门,连带屋里最后一个丫鬟也带出去。

    到了外头,不急着去找人请大夫,而是去高氏院子里,诚诚恳恳地求高氏,看在魏玲儿是原先富察福晋的人,给她请个大夫吧。

    高氏冷笑,“如今咱府里什么境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主子吃饭都不敢顿顿吃肉,哪里来的闲钱给个丫头看大夫。”

    金氏赔笑,低头不语。

    高氏上上下下看金氏一番,这才叹气,“罢罢罢,既然如此,叫我陪房她男人——九春跑一趟吧。至于这诊金,”重重叹一口气,“先把我娘家陪送的嫁妆拿出一件来,当了吧。”

    贴身丫鬟自然都劝,说不过是个丫鬟,哪里就用得着高福晋贴嫁妆。高氏摆手,叫她们去办不提。

    金氏也做模做样劝了两句,心里却十分不屑。你当年也不过是个侍女,比魏玲儿强不了多少,还嫁妆?谁听说过女儿给人家当丫鬟,还有娘家送嫁妆的?笑话!

    于是,在金氏、高氏故意拖延下,直到启明星升起,大夫才姗姗而来。到了门口,又是侍卫们一番盘问,几经周折,才到魏玲儿床前,给她诊脉。

    最后结果,自然是孩子没能保住,而且,由于魏玲儿今年只有十四岁,幼年怀孕、早产,只怕,日后于生养上,会有妨碍。

    大夫说完,留下两张药方,嘱咐病人小产后百日之内,一定要好好保养,免得落下病根。诊金也不收,便摇着头离开了。

    管家嬷嬷取来药方,先呈给高氏。高氏一看,呵呵笑了,人参鹿茸?想的美!

    几个月后,衲敏偶尔从熹嫔嘴里,得知事情始末。看着熹嫔一脸惋惜,直说一个孙儿就这么没了,谦妃嘿嘿冷笑,“熹嫔姐姐,您这可就不对了。那魏氏不过一小小洗脚婢,就算生下皇孙,出身也比不得永琪。放着现成的嫡亲孙儿不疼,您这心疼哪门子呢?”

    衲敏眨眨眼,问:“那女人——是富察福晋身边洗脚丫鬟,姓魏?”

    谦妃恭敬回答,“回主子娘娘,正是,今年十四岁。比纯贝勒小十五岁呢!”

    此刻,衲敏哪有心思听什么小多少岁,脑子里不住翻腾,“魏氏、魏氏、洗脚宫女?那不就是后来的孝仪皇后吗?可怜的嘉庆帝,这个世界里,你娘是不能再生你了!趁早换个肚子投胎吧!慢走不送哈!”

    弘历府里,则是接到一道圣旨,说魏氏品格端庄、性情贤淑、宜室宜家,又是富察福晋昔日侍女,顾特提擢为侧福晋。随旨意而来的,还有一大堆上好的药材。

    魏玲儿借着弘历满心愧疚,以及这“天上掉下来”的隆恩,抓紧时间养好身体,开始摆出侧福晋款儿来,跟高氏斗智斗勇、争夺管家权。

    一时间,纯贝勒府邸后院,鸡飞狗跳。一干侍妾,纷纷站队组团。两个女人的斗争,逐渐上升到两队女人和一个男人的斗争!这番争斗,狠狠地愉悦了五公主弘琴。

    永寿宫正殿,弘琴翘着二郎腿坐在榻上,一面瞧粘杆处递上来的密折,一面拍桌子大笑。笑完了,对着坐在炕上,认真理事的谨言夸奖,“没想到啊,你居然还懂得挑拨是非!不错,这个将魏氏进位的法子,出的不错!”

    谨言笑笑,依旧低头算账,嘴里推脱,“奴才哪里有这么些好法子。不都是您,吵着闹着,还要再去纯贝勒府。皇后娘娘怕您又干那不积阴德的事儿,这才叫我想个法子。只是,原本奴才觉着,直接给魏氏一个继福晋的名分更好。呵呵,看来,还是奴才不懂事。”说完,冲着弘琴眨眨眼。

    弘琴一拍手,“对呀!扶个洗脚丫头做正室,我就不信,他还能怎么闹!”说完,整整衣服,领着人便去前头仁和堂,求见皇后去了。

    望着公主背影,谨言淡淡一笑,这个公主,就是坐不住!低下头,依然处理账目。

    弘纬领着人来找姐姐,进门只见谨言一人坐在炕上。一旁侍立的宫女见宝郡王进门,急忙跟谨言打招呼,对着弘纬福身行礼。

    谨言从账目中抬头,见是弘纬来了,急忙站到地上,对着弘纬行礼。

    弘纬笑着抬手虚扶一把,“谨言起来吧。姐姐呢?”

    谨言低头将公主去处说了,想了想,又劝:“宝郡王,往后您找公主,万不可就这么大摇大摆进来了。要知道,永寿宫乃是六宫境内。平日里,不少嫔妃贵人不断往来,莫说她们个个年轻,就是圣祖妃子中,也有不少年少的。您今年已经十四岁了,不能再跟小时候一样,在后宫里闲逛了。”

    弘纬听言,抿嘴不语。谨言依旧低头,恭敬而有礼。

    半天,弘纬才叹气,从袖子里拢出一个红布包,往谨言跟前伸了伸,又缩回来,放到炕桌上,轻声说:“我来找姐姐,是想叫她把这个还给你。上次,你在养心门内扔察尔汗,摔坏了,我叫人拿出去修了。昨天刚修好。既然她不在,那我先放这里了。”说完,抬腿走了。

    一旁侍立的宫女瞅着宝郡王出院门了,这才小心上来,问谨言:“格格,这——要去找公主回来吗?”

    谨言摆手,“忙去吧!”叫众人全部退下,这才斜坐到炕上,拿起布包,一层层打开。里面,一只银光闪闪的镯子,赫然就是自己之前扔察尔汗与公主的那只。只是,更加闪亮,多了一颗红宝石而已。

    谨言叹气,随手将镯子放回桌上。想了想,觉得不妥,又将镯子戴到手腕上。举胳膊看看,怎么看怎么觉得比之前戴着时候,扎眼许多。抿唇想了想,把镯子往上撸撸,再放下袖子,小心遮住。仔细打量一番,见露不出来,这才放心做事不提。

    接下来连着两三年,镯子的事,谨言与弘纬,谁都未再提起。当然,这是后话。

    弘琴婚期,定在雍正十八年正月十八,是礼部挑选的好日子。眼看再过半年就到了,衲敏跟雍正也开始着急起来。一个盯着内务府,一个盯着礼部、工部。雍正朝唯一的一位固伦公主出嫁,可不能寒碜喽。

    也是在这期间,雍正经不住弘琴软磨硬泡,再加上熹嫔不住可惜魏氏掉的那个皇孙,索性,一道旨意,升魏玲儿为纯贝勒继福晋。看在高氏家族接连出了好几个高官份上,同时升高氏为侧福晋。弘琴满意了,每天闲下来,就扒拉出来粘杆处密折,把纯贝勒府里后院的那些事,当曲子话本看。

    再说弘经,今年已经到了十六岁。遵守雍正给八旗子弟定下的规矩,跟着年羹尧到西山精锐营受训。三个月后,顶着一张黑乎乎的脸出来。得知妹妹婚期已定,也放下心来。不想,不知因为何事,又跟年妃闹了一场别扭。恰好福建那边传来洪涝灾害,雍正拨下银子,叫当地官员好好赈灾。顺道,琢磨该派谁去监督才好,免得叫那些“耗子”把老百姓救命钱给拉到“耗子洞”里去。

    弘经得知,便借口儿臣已经成年,该为皇阿玛分忧,死缠着雍正,要来这份差事。到仁和堂跟皇后说一声,骑上马,带着心腹太监,到吏部、户部领了公文,宫门也不回,便一路轻骑,直奔南方。

    衲敏吓了一跳,赶紧派人带上路上必备之物,紧紧跟随。年妃则躲在延禧宫抹眼泪:“不孝子,谁家儿子长大了,不娶亲的?不就是叫你先挑个八旗贵女做侧福晋,用得着躲我躲到福建去吗?”

    或许,这次,弘纬想要的,是位嫡福晋呢?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给小宝定的媳妇,沉默了这么长时间,该要出来了。猜猜谁?

    防抽防盗:152章

    皇后这话一出,即使声音细若蚊虫,雍正听了,还是阴沉下脸来。“皇后这话何意?朕知道你素来疼爱九儿,甚至超过了喜爱小十。可小九也是朕的儿子,他又没做错事,朕怎么会害他呢?”

    衲敏无奈,平心静气跟他讲道理,“皇上,臣妾当然明白。臣妾更加清楚,您是如何想保小宝一生富贵。可是,皇上,臣妾斗胆,问一句,当年明成祖对次子汉王是何等宠爱。最后,可是要求过太子,后来的明仁宗给汉王什么好处吗?”

    “这……”

    衲敏看雍正面露迟疑,接着小心问:“皇上,远的不说,单说咱们大清朝。倘若,顺治爷的荣亲王没有夭折,而是跟裕宪亲王一般,长大成人。而世祖传位诏书中,白纸黑字标明,皇三子继位,皇四子获封和硕亲王。皇上,您觉得,孝献皇后之子将会如何呢?”

    如何?以皇阿玛的性子,必定会明面宠爱,暗中压制,窥伺一旦有错,即刻申斥,把四叔里子面子剥个一干二净。然后,“轻轻”处罚,例如,圈了呀,关了呀,革了呀,或者,免了四叔的罪——叫他出家呀,等等。既出了气,又弄个好名声!要不然,朕怎么会选弘纬呢?还不是喜欢他擅长帝王权术,玩的转朝廷世家嘛!

    想到这儿,雍正惊出一身冷汗。弘纬玩的转朝堂,自然也玩的转小宝。要真将那样的诏书公之于众,弘纬嘴上不说,心里肯定记住。如此一来,除非小宝跟五弟一般实诚,否则,必惹祸端!

    “唉!”雍正想通了,便对着皇后叹气,“多亏跟你说说,要不然,朕走以后,他们兄弟还真要成了陌路。以小宝那性子,嫉恶如仇,同朕一般,最恨贪腐结党。看见不平事,非管不可。到时候,得罪的人,海了去了。就是弘纬宠他,也不可能护他一辈子,更何况,还有那么一份诏书。罢了,这件事,皇后不要与人说,朕自有主张。”

    衲敏摇头,“臣妾怎么会跟人说呢!抓紧时间闭嘴都来不及。皇上,以后朝政上的事,您跟大臣们商量吧,臣妾——真的没本事,帮不了皇上呢!”

    雍正听了,十分苦恼,“这种事情,除了十三弟和你,叫朕跟谁说?何况,刚才那些话,除了一国之母,众皇子的母亲,又有谁能与朕直言呢?唉!”

    衲敏听了,顿时无语。只得走近些,轻轻握住雍正的手,对他笑笑。

    看见皇后笑,雍正诸多烦恼,立刻消失大半。看看太阳落山,冷气渐侵,便挽着皇后的手,一同回到仁和堂。冬日长夜,雍正竟然未曾再出仁和堂大门一步。至于这俩人都干啥了,嘿嘿!

    第二天,大年三十,一大早,弘琴坐着公主暖轿去仁和堂给皇后请安。到了门外,看见谨言领着宫女,端着洗漱用具,侍立门口。远远瞅见公主仪仗,谨言急忙上前施礼。

    伸手掀开轿帘,弘琴瞅瞅门外宫女,手中大铜壶还冒着热气,奇怪了,“都这时候了,皇额娘还没起身吗?”

    谨言微微低头一笑,回答:“禀公主,主子和主子娘娘——还未起身!”说完,笑着低下头去。

    弘琴听了,哈哈大笑,坐在轿子里留下句:“没事,叫他们睡吧!昨夜,劳累了呢!”说完,放下轿帘,拐个弯,顺着养心殿与永寿宫之间的小路,向北去了。一路走,还不忘吩咐贴身太监到御膳房说一声,叫多做些滋阴壮阳的膳食,好给万岁爷补补!

    谨言低头笑够了,这才收了笑容,站在仁和堂外伺候。哪知,宁贝勒、宝贝勒早就站在公主轿子后头,听见俩人对话,都明白了什么意思。

    王五全早就迎上来,笑着对二人说帝后尚未起身。

    弘经一笑,摆手,“罢了,烦劳王谙达,爷与十爷去上书房,回来后再给皇阿玛、皇额娘请安吧!”说着,拉着弟弟就往上书房赶。

    一路上,净是过年喜庆之景。处理完了曹家弊案,弘经心情轻松。一路上,不住拉着弟弟说些世家诸事。品评哪些人家清廉,哪些人家有贪腐之相。说了半天,不见弘纬答话。不由问:“弟弟,你在想什么呢?”

    弘纬心思怔忡,不及思索,脱口而出,“你说,谨言笑起来那么好看,怎么爱学那位,老绷着个脸呢?”

    弘经张了半天嘴,最后,笑着埋怨一句:“你个男孩子,老管人家小宫女是哭是笑干嘛?”

    弘纬无奈,只得对着弘经赔笑。这事,算是揭了过去。

    平平和和过了年,开春二月,年羹尧便率领大军,带着全副驻藏大臣龙套,开往西藏。临行前一天,年羹尧歇在夫人屋里。把孩子们都叫来,一一嘱咐。

    这些年,年家男女老少在年二将军带领下,本着多学少说的原则,踏踏实实、本本分分。喜欢文的就去考进士,喜欢武的就去参军。唯独小儿子喜欢航海,年羹尧也没拦着,反而有空就给他讲西洋史。看看几个孩子,都能自立了。年羹尧笑笑,又叫来儿媳,当着年夫人的面嘱咐:“俗话说,家有贤妻夫祸少。你们都是我和夫人的好儿媳。从今往后,父亲不在家,跟着你们男人,好好过日子。我已经跟夫人说过了,不准他们纳妾。就是正室无出,也不准往他们屋里塞人。其他的,都听你们婆母安排吧。”

    几个媳妇听了,都十分感激公爹。年家三个儿子,也没闲话。

    年羹尧又说些好好照顾孙子孙女之类的。想起大孙女都要满十三了,快该嫁人了。便嘱咐年夫人,到时候找皇后,请她给安排一家好人家。不求别的,只要女婿肯上进就行。另外,最好挑那些不纳妾的人家。

    二儿子二儿媳夫妇听了,心里又是一番高兴。皇后要是能管自家闺女婚事,那闺女将来到了婆家,也由几分体面。又有这样的娘家,日子自是过的容易。

    年夫人笑着答应,问:“老爷可是有什么合适人选?妾身心里也好有数。”

    年羹尧哈哈一笑,“儿孙自有儿孙福。叫你去找主子娘娘,也是因为她看人不看家世,而是看重人品与潜质。还有,别打宗室主意。皇家的亲戚,是那么好当的?姑奶奶的例子,你们可是看在眼里。这还是好的!理密亲王嫡妃,家世可是比咱们还好,做了二十多年准皇后,结果呢?都记住了?”

    屋里人都点头称是。又说一会儿话,年羹尧便托口困了,叫夫妻几人回去。

    候着人走了,年夫人上来给年羹尧宽衣入睡。二人躺到一起,年夫人摸着年羹尧的辩子,轻轻叹气,“姑奶奶也不说给你求情,愣是眼睁睁看着你去那荒凉之地!”

    年羹尧冷笑,“她不落井下石就够了,还指望求情。你怎么不问问,她一年能见皇上一次不能?”

    年夫人大惊,“可是,她毕竟是宁贝勒生母,又是四妃之首啊!”

    年羹尧摇头,“正因为她是宁贝勒生母,所以,皇上才将我派到西藏。怕的就是我领着年家势力,拱起宁贝勒。致使康熙晚年夺嫡之事重演。夫人啊,我走以后,不知何时能回。你往后,要少跟完颜氏交往。你也知道,完颜氏她就是个市侩之人。我在,她自然会一心为咱们。我要不在了,她还指不定怎么样呢!有什么事,非得宫里贵人帮忙了,宁可去求皇后,也别去求姑奶奶。那位也是个遇事六亲不认的主。要不是运气不好,熹妃,乃至皇后,早就被她给撕吃了!”

    年夫人叹口气,钻进年羹尧怀里,“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那么讨厌纳妾。原来,是吃过女人的亏!”说着,照年羹尧肩上,狠狠咬下去,直到见血,方才罢休。

    年羹尧任她啃咬,只是一个劲嘱咐,他走以后,要好好给孙子孙女们说亲事,找的人家,都不能碍着宫里贵人的眼。一定要低调低调再低调,争取比皇后娘家乌拉那拉氏还要低调!

    年夫人含泪答应。二人说完正事,又干了一场。本来年羹尧是想把这几个月没交的粮一下子补齐喽。年夫人心知不妥,伸手捂住那话,嘴里呢喃:“爷,等你回来了,多少次不行?明天还要早起呢!”

    年羹尧这才罢休,搂着夫人闷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雍正领着文武百官、宗族亲王,亲自到德胜门外送年羹尧等将士。此去西藏,路途高远、前途叵测。纵然能平安到达,西藏那未开化之地,又哪里能安安生生做官?更何况,年羹尧此去,肩上还担负着改土归流西藏“试点工作”。说白了,就是把当地的“土皇帝”废了,改派流官。喇嘛、活佛班禅会答应?各处小土司会答应?一招不慎,夹着尾巴跑回来——那还算运气好的。运气稍微有点儿赖的,正好喂天上秃鹰。

    雍正大概也觉得因为吃干醋,就把年羹尧扔到那险象环生之地,多少有那么一丝愧疚。所以,当着众臣的面,对年羹尧一行,很是夸奖激励一番。并保证,留京家属,朝廷负责照顾生活。要是不幸,成为了烈属,往后日子,朝廷包了!多少,也解决了一些将士们的后顾之忧。

    临行前,年羹尧递上奏折,告别皇帝与众文武,跨马而去。

    雍正乘龙辇返回紫禁城。坐在御辇上,翻开年羹尧奏折,雍正就乐了。以前,听人说年羹尧独宠夫人,雍正还有些不信。今日看来,临赴藏前,都不忘求皇帝,万一他要没了,千万要供给夫人衣食,求朝廷赡养。字里行间,都是对夫人浓情蜜意、依依不舍。一个大男人,能为女人折腰至此,雍正自认不如。回到养心殿,便找来皇后,把年羹尧这份奏折给她看了。吩咐皇后,日后对年家女眷,多加照顾。万不可寒了远方大臣的心。言语间,颇有些轻松之色,仿佛如释重负,又仿佛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衲敏神色如常地领了旨,回到仁和堂,就叫来弘琴,吩咐她往后好好关照关照年家。

    弘琴冷笑,“皇阿玛不是不喜欢那家人吗?怎么反而又要关照他们了?”

    谨言淡笑,“远方将士,为国拼杀。朝廷对家眷多加照料,也是吾皇仁慈。”

    衲敏一笑,“他哪里是这么想的呀!分明是看见年羹尧夫妇恩爱,放下一颗吃醋的心罢了!”说着,打发走弘琴、谨言,窝在炕上装睡。回想当年,在大学校园里,遇到一身军装的小年将军,到后来等他到部队,又回到地方,跟他订婚,又解除婚约。印象最深刻的,居然不是在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白等他一天,而是二人在一起时,那些无比快乐的时光。想着想着,衲敏就笑了。有些东西,或许,真该放下了。

    半年后,年羹尧将军奏折回禀,接替阿尔珣职责,一切按部就班。只是,西藏地区形势,颇为微妙。加之阿尔珣返京,诸多民生事务,他一人处理不来,请皇帝派一善谋善辩文官前去协理。

    雍正想了想,召来军机大臣,最后议定由前任驻藏协理大臣那苏泰前去。又派了一名汉臣文官,名刘统勋,为帮办大臣。

    可怜的刘大人,按照正史,本该长居京城。哪知,被年羹尧这只大蝴蝶给糊弄的,到那离天最近的地方,呆了将近三年。三年后回来,其子刘墉看见父亲,惊了半天,最后,才问:“爹呀,您这脸皮,咋就成了关公了呐?”

    当然,这是后话。

    过了二月,天渐渐暖和起来。今春干旱,京城久不下雨,天干物燥。弘琴与懋贵妃商议,晓令各宫,吉祥缸要常注水,用火用炭,一定不能离开半步。以防走水。

    其实,这样的训令,各宫每年都会收到。大家都不在意。该忙礼佛就还去礼佛,该忙夺嫡的,接着夺嫡。不过,这么一则训令,却给住在阿哥所里的某位爷,提供了个绝妙的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