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有好多天都没有更新了,今天就更两篇短篇的番外,虽然番外放在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大的意思,但是小筑想好久,这种极短的番外除了放在正文中的回忆里面之外就只有这样莫名其妙地搁出来了。【请记 住我】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www..com。今天将两片短篇番外直接放在同一章里面,明天开始更新正文。)
番外之――第一次杀人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
剑尖的血,如同流动的宝石一般艳丽而绝色。
他的手有些颤抖,却忍住了想要逃走的**,以一种倔强的姿态站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之末,感受着那高大的马匹上坐着的那个伟岸的人的锐利眼神。
父亲告诉过他,要想成为一代名将,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人。而学会的第二件事情,他本以为是不被别人所杀。然而父亲却告诉他,
错了。
要学会的第二件事情,应该是保护自己的部下不被别人所杀。
一个万世不朽的将领,应当以国家为重,以军队为重,以百姓为重。而自己,永远都是站在死亡的前沿,带领着将士保卫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稚嫩的眼角滴落了那溅上的鲜血。
异国的士兵惊诧地看着眼前这个年仅七岁的孩子,双手拖着与自己肩一样高的大刀,将那个抓住了他领子的士兵屠杀!
大燮的军队已经将这个异国的敌查小队包围在了中间,而那名死于刀下的士兵本是想用这个小孩子作为最后的赌注,与面前那个骑在高大马匹上的伟岸男子交换自己这一队兄弟的性命。
然而,年仅七岁长得比女娃还可爱的孩子却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把夺过了旁边士兵的大刀瞬间将这个提着自己领子的男人斩杀!
所有的人都震惊当场,包括那些将这个小队包围的大燮士兵。
唯独,骑着高大马匹的伟岸男人,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七岁的孩子满脸鲜血,看着他颤抖,看着他倔强,看着他眼中第一次迸发的求生**和恐惧与无畏交替的杀气。
大燮的兵士们准备趁此机会冲上去将那些异国的士兵歼灭,然而伟岸的男人却只挥了挥手,所有的人都站在了原地,只要没有他的命令,没有一个人胆敢挪动一下自己的脚步。
只因,他是大夑王朝最伟大的将军――屠龙将军,慕殷。
他不记得那一次他用了多久将那些人杀死。
第一次将父亲交他的刀法运用于此,却也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能力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请 记住dukankn.com】
他从不期待那个伟岸的男人会救他。即使只是举手之劳,他也不会出手救他。
活着,活着,活下去!为了挺直背脊在他面前活下去!为了能在未来的时光中让他哪怕是多看他一眼,他必须得活下去!!
异国的小队不足十人,却全部被这个七岁的孩子杀死。
周围数千大燮士兵没有一个动手,却全都震颤着,也从心底恐惧着。
恐惧的源头不是慕殷,而是眼前这个浑身鲜血的孩子。
他拖着疲惫而伤痕累累的身子走到了那伟岸男人的马前,只是轻轻唤了声,“爹爹。”而后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那就是他的父亲,大夑王朝的屠龙将军。
然而,当他从自己的房里醒来,慕殷说的第一句话却是,
“我慕殷的儿子,不会让敌人有机会用他的命来威胁我,威胁大燮!”夕阳下,门口只有他转身离开的背影,那么高大,却也那么模糊,“若是再有下次,即使你杀光了绑架你的人,我也会逐你出我慕家家门!耻辱!”
疲惫而稚嫩的双眼看着慕殷离开的方向,流下了作为孩童的最后一滴泪。
番外之――一个人,屠戮一座城
半城烟沙。
黄土砌成的城墙显得那么的萧索而毫无生气。枯朽的城门前,数具血已干涸的尸体静静地悬挂着,被剥去了衣衫,露出了精壮的身躯和满身的伤痕。
那都是致命的伤痕,每一刀,都砍得那么的充实,砍得那么的深入,惨白的骨头从翻裂的肉皮中呈现出一种森然的色彩。
他们被悬挂在这里,等待着他们的兄弟前来将他们接回去,等待着一把鲜艳的烈火将自己精瘦的身躯焚烧,等待着回到久别的故乡,再喝一口母亲的陈酿······
一驹白骑陡然划破了这夕阳微红的光芒,渐渐出现在了地与天交接的地方。那里的红日,已然只剩下了一半的衰残。
城守营瞬间震动,守卫吹响了震撼的号角提醒着己方的兵士们,大敌已临。
然而,来的只是一匹白马,还有白马上的那一抹绯色身影。
他来了。
他穿着他的御龙战袍赴约而来,未带一兵一卒。
他来接他的兄弟们回去。
黄沙漫天飞舞,却无法淹没他的身影。染血般的御龙战袍如同另一轮旭日在夕阳沉落之后点燃了黑夜屠戮的火焰。
城门大开。
数千兵士列队而出,为首的便是这黄沙城的城主。
列队未进齐,趾高气昂的黄沙城城主在兵士的拥簇中骑着高头大马正信心满腹地将微笑挂在那肥硕的脸上。今日之后,他将名扬天下。因为他将会把堂堂的御龙大将军斩杀于马下!
然而刚出城门五丈,当他的眼睛还没有看清楚前面那一抹晦暗的血色时,数支响尾金箭陡然齐发!每一支都插在他的心口,整整地集了一束!
城军大惊,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事情的发生,城主便已经倒地不起,肥硕的身躯抽动着,鲜血流出浸湿了这满地的黄沙。
军师慌忙指挥士兵将城主抬回,却一令军旗飘下,谁夺去御龙大将军头颅,便将成为这黄沙城万千士兵的将领!
嗖的一声,军旗未落地,响尾金箭瞬间将其钉射在了军师的心口!
黄沙城的兵士们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即使有数千人,即使城内还有几万士兵,他们仍然陡然被一种恐惧、绝望的情绪所包围。
没有人敢出手。
伴随着一骑白马,一抹绯色的临近,所有的兵士都后退着。然而,他们退无可退。身后是城门,城门内有他们的家小,有他们的亲人。
当狂风渐停,他们方才看清楚眼前白马上的人。
他穿着血色的盔甲,戴着一方诡异的面具。没有人敢直视他的眼睛,那里面的杀气足以将这里所有的人都吞噬。
终于,士兵中有人高叫一声:“大家一起上!不信杀不了他!我们要保护我们的城!”
屠戮的号角开始吹响。
他从白马上一跃而下,白马知趣地后退,退到了足够远的距离,静静地守望着他。
他的弓留在了马背上,他只带了一把细背长剑。
夕阳完全掉落下了地平线,狂风停止,黑夜降临。
他如同黑暗中的修罗一般,他的剑,享受般地低鸣着,渴望着更多的鲜血,渴望着更多的生命。屠杀变成了一种享乐,一种吸食鲜血的方式,一种偿还,也是一种赎罪。
他用这三千的敌军士兵,祭奠他八个将士的性命。
城里的百姓惊慌失措,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城主犯下了什么错,却知道城门外的屠杀,鲜血已经汇集,逆流向了城内,让城内的人们看到了恐惧,也看到了绝望。
然而,伴随着夜色的深沉,伴随着夜色的淡漠,伴随着黎明星辰的升起,伴随着黑暗的东方泛出了淡淡的白色,嘶喊呼号的声音渐渐地弱了下去。
城门大开。
城内的人看到了此生的噩梦。
黄沙满地的荒原一夜之间变了颜色,变成了那个唯一站立的人的盔甲的颜色。遍地的尸体被鲜血濡染,惨白的容颜,似乎还保留着死前的惊恐或是不可置信。
除了他,没有一个人活了下来。然而这个活下来的人,却正颤抖着一具一具地解下悬挂着的八个人的尸体,脱下自己的盔甲披在他们**的身上。自己的盔甲不够,便立马扯下敌军的衣衫,一具一具地将那些**的尸体好好地包裹。
他不再将屠戮蔓延到城内,他的盔甲上血色暗沉,却不知是他盔甲本来的色彩,还是浸染上的那三千名士兵的鲜血。
初升的阳光中,那匹白马身后拖着简易的木筏,木筏上放着八具尸体。
他走了。
他带着他的兄弟回去。
黄沙城一夜衰败,第二日慌忙归顺大燮,从此一蹶不振。
而这一切,只因他一人。
当他牵着白马,拖着八具尸体出现在域城前面,城门前数万士兵齐齐跪下,除了他的两千御龙亲兵,还有几万域城的将士。
他们在此迎接他归来,也迎接那八位将领归来。
域城城内,携上了家眷准备逃跑的域城驻守将军被愤怒的百姓包围着。伴随着百姓人潮的分开,一袭绯色盔甲冰冷地走近。驻守将军双腿一软跪了下去,颤抖着抱住了他的双腿,恐惧地道:“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收钱,我不该出卖他们!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我还有妻儿,求求你放过我!”
百姓哗动,呼声大起。
而他却一动不动,只是冷冷地透过经过了战争有些碎裂的面具看着那个猥琐的男人。
守城将军见求饶没用,慌乱地道:“你不能杀我!我是朝廷命官!你,你应该依法!把我送回京城治罪!把我送回京城治罪!”
终于,他动了。
他慢慢地拿下了脸上的面具,面具下的脸好看得如同女子一般柔美,可是那双眼睛却冰冷而嗜血。只见他弯下了腰去,伸出染满了鲜血的手勾起了守城将军的下巴,唇边一抹冰冷的弧度,“我不会杀你。”
第二日,八位将领被火化,骨灰送回故乡安葬。
然而,域城与黄沙城之间却多了一尊铜像,那是一个双手被缚跪着的男人。他面向域城面向大燮跪着,头颅低垂,形象逼真得如同真人一般。
只有域城的百姓们知道,那就是一尊用真人浇铸的铜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