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曹洪满是不解的问话,曹操将兵书随意放在桌上,微然一笑:“子廉觉得我等此次参加会盟所谓何物?军功?还是匡扶汉室?”
“当然是军功!有了军功兄长便能加官进爵,掌握更大的权势!”曹洪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随即觉得这些话太过露骨,连忙看了看左右,像做贼一样。(www.dkakan.om百度搜索读看看更新最快最稳定)
曹操摇了摇头一脸的随意:“军功只是其次,我等为的是匡扶汉室,挽救天下黎民脱离董卓的魔爪,是正义之师,代表着天下人心。”
这番大义凛然的话说得曹洪一阵愕然,要知道在陈留之时,经过多日相处,曹洪从自家兄长的字里行间中听出了鸿鹄大志,听出了一种野心,可此时兄长却说出这番话,难道是信不过自己?
看着曹洪的反应,曹操心中一叹:“在谋略与远见方面,我手下众多谋臣武将没有一人能及得上牧僚,可惜,若是没有当日之事,今日的局面是否会不同?”
随即对着曹洪摆摆手让其坐下:“子廉莫要多想,匡扶社稷是做给天下人看的,而我等要得则是名望,天下即将分崩离析,汉室名存实亡,威望早已不在,我等就算立下军功又有何人封赏?倒不如趁机建立名望使天下群雄识得我等大名,为争霸天下打下基础,你可知牧僚为何要跟随我等前来会盟?”
“难道同样是为了名望?”微微愣了片刻,曹洪这才后知后觉恍然大悟:“此人志不在小啊!”
曹操微微一叹:“自然不小,否则我等岂会反目?”
“事到如今,兄长打算如何作为,卓逸夫带领人马已经拿下虎牢关,却迟迟不肯动身追击董卓,万一让董卓逃回长安,兄长的计划岂不是白费了?”曹洪想通一切后,突然想到探马对于前方战事的回报,立即询问起来。
曹操点点头,随即自信的一笑:“牧僚本不欲追击董卓,却被我赶鸭子上架硬推了上去,若是换了别人,见牧僚此番举动定会以为其故意拖延时间,想避免与董卓正面交锋,不过以我对牧僚的我了解,其中定然有另一番玄机。”
曹洪想到以往卓逸夫每每出人意料的举动,不由点点头:“卓逸夫奸诈非常,做事往往另含深意,不知这次又是打着什么鬼心思?”
“牧僚的心思我也一时猜不透,只能以静制动观察一番。()”曹操捋着胡须,小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看向远方,似乎要穿越时空,洞察卓逸夫在做些什么。
如果让时刻提防卓逸夫的曹操知道,卓逸夫此刻正躺在床上安安稳稳的睡着大头觉,也不知道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次日一早,卓逸夫毫不拖延率领大军出行,踏上追击董卓的里程。
一路上,卓逸夫派出大量探马前方勘察,几乎每隔一里便有十多人观察道路上留下的痕迹以及周围地形,更有一百多人骑乘快马直奔荥阳,此番调兵遣将下来,单是探路侦查的人马就有五百多人,可见卓逸夫对于此次行动的重视。
一些经验老道的探马能够从道路上留下的车轱辘印、马蹄印判断出人马的数量以及经过的时间,甚至能看出此行人马的行进速度。
如此一来,大量的信息传回到卓逸夫耳中,以卓逸夫过人的思考能力,一步步分析下,董卓大军的行进路线清晰呈现在脑海中,如同安了监控器一样。
天黑之时,先一步行往荥阳的人马归来,给卓逸夫带来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同时还带来一人,据说董卓人马抵达荥阳之后,从大队人马中分离出五万人马驻扎在南面邙山附近,其余数十万人毫不停留继续西行直奔长安。
听闻此消息,卓逸夫微微笑了起来:“不出所料,董卓果然派人在荥阳埋伏,截断后路。”原本还担心因为自己的参与,历史会有所变化,不过现在可以完全放心了,虽然地点有所变化,可却不影响大局。
片刻后,卓逸夫吩咐属下把从荥阳带回之人唤来。
不大一会儿,一名亲卫领着一人来到近前,此人肤色发黄体型偏瘦,看上去精神有些萎靡不振,穿着非常破旧,也不知道哪些军士从哪里找来的此人。
“大人,此人名叫轩坊,乃是荥阳的车夫,熟知周围地理山势,属下想,有此人相助,大人做事定能事半功倍。”那亲卫对着卓逸夫躬身一礼。
“哦?”卓逸夫好奇的打量了下这名亲卫,未想到自己手下还有如此心思灵巧之人。此人眉目清秀眼神灵动,年约二十三四,体格不算健壮却也颇为结实。
卓逸夫微微一笑:“办的不错,懂得随机应变,办事周密,你叫什么名字?现担任何职?”
首次得到自家大人关注,这名亲卫很是激动,连忙再次行礼:“属下盛涌,乃是右北平人士,现担任大人的亲卫军,能为大人效劳乃是属下之幸。”
卓逸夫上前两步将其扶起,脸上满是赞赏:“如今缺少亲卫,今以后你便担任亲卫队长,可在军中自行选拔属下,好好干,来日建立功绩再行提拔。”
“谢大人恩典,属下定当为主公效犬马之劳。”盛涌单膝跪地重重一拜。
让其退下后,卓逸夫这才看向轩坊,这年代车夫大约与向导的意思差不多,先前卓逸夫还顾虑对于荥阳的地理不甚了解,恐怕会出现差错,没想到盛涌便带来一名向导,真可谓是雪中送炭,一时间心情大好。
而身在大军围绕之中,轩坊有种呼吸不畅血液停顿的感觉,尤其周围众多刀甲寒光森森不时在眼角闪过,难以言喻的杀伐气息迫的人头昏脑胀。
再加上被眼前这位大人目不转睛盯着,轩坊不由自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全身不住打颤:“不…不知…大人唤小人前来有何事?小人定然一一告知。”
“从荥阳到长安有几条要道,其中又有哪些艰险难行之路?你细细道来,本大人自有重赏。”卓逸夫面无表情盯着轩坊,仔细观察对方的表情。
这倒不是卓逸夫怀疑对方的身份,而是身为杀手从小培养出来的警惕心,对于不了解之人,不论何时何地,卓逸夫都会提起十二分精神,防止被暗算。
“是是是!小人定当如实相告。”轩坊连连点头:“若是在经过万山之前,从荥阳前往长安主要有三条要道,而因为山势相隔,山脉堵塞了些许道路,再往前行就只能越过邙山才能抵达长安,此路仅有一条要道。”
听闻此话,卓逸夫不由露出思考之色:“董卓在邙山设伏,明显是看准了这一点,若要追击必然要与董卓的伏军相遇,果然好算计,不过这也正合我意。”
卓逸夫再次看向轩坊:“我来问你,三条要道在邙山前后可有交汇之地?”
轩坊想了想:“进入邙山要道前,道路还算通畅,县城范围内便有几处交汇绕行之地,而一旦沿着邙山要道前行半个时辰后便再没有交汇之地。”
“穿过邙山要道后,在荥阳东面数百里处三条道路才能在此交汇,不过此处距离长安已经不远。”说起道路之事,轩坊自信了不少,说得头头是道。
卓逸夫点点头,虽然轩坊说得繁琐,不过卓逸夫已经完全听明白了,可以这么解释,假若荥阳与长安是两座城市,那么三条要道便相当于三条高速公路,而且是互不相通的三条高速公路,而一座城市中要驶入高速公路却又许多道路。
卓逸夫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翘:“好地形。想要追击董卓,曹操只能通过邙山要道,如此一来必然要与徐荣大军交锋,而且曹操为名追击董卓,自然不会未战先败,就算为颜面也要先打一场再说。不过以我对曹操的了解,在人数差距数倍的情况下,曹操必然不会死战到底,定会装腔作势一番,然后诈败脱身,如此一来即得到名声又没有多大损失,何乐而不为?”
“哼哼!这么好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卓逸夫突然冷笑起来:“我说过,定要给你一个深刻的教训,且我要名利双收,岂会让你轻松脱身?”
随后卓逸夫细细询问轩坊一番,又将童监军找来,把董卓荥阳设伏一事告知,让其转告曹操,当然,这些信息卓逸夫有所保留,只说董卓在荥阳设下伏兵堵截盟军追兵,让曹操多家小心。
接着再次急行军向荥阳行去,临走之时,卓逸夫留下了数十个精锐探马,以石头为首,这些人虽然数量不多,但却是精锐中的精锐,所监察之人也不再是西凉军,而是曹操,卓逸夫要知道曹操的具体行军路线。
次日一早,卓逸夫终于率领大军抵达荥阳,并在荥阳外围安营扎寨。
此行一路上不断有探马回报,在得到曹操正率领大军向此地赶来的消息后,卓逸夫终于开始着手布置,一个巧妙的陷阱正悄然等待猎物的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