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奶奶!”伴随着这奶声奶气地清脆童音,吉祥那小小的个头摇摇晃晃地朝着端坐在正中央的富态老人颠簸过去,身上带着的一串串小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悦耳的声响,可爱极了。
当朝最尊贵的太后顿时笑眯了眼,身子前倾:“哟,我的吉祥来了!快,快去扶着,仔细他摔着!”
太后身旁的老嬷嬷连忙过去扶着吉祥,吉祥却挥了挥小胳膊:“我自己会走,摔不了!”
这人小鬼大的小模样逗得众人失笑,太后更是高兴:“好好,不扶着,吉祥自己走到太后奶奶这儿来!奶奶给你好东西!”
吉祥张着小嘴儿,小步小步地走到太后跟前,却没有跟往常那样扑上去,而是把两只小手合在一起,跟着过年拜年的样子给太后弯腰行了个礼,嘴里道:“给太后奶奶请安。”
“艾!吉祥真乖!比你皇帝叔叔和三儿叔叔都乖!他们呐,好几岁了还不会这样给奶奶请安呢!”
吉祥咯咯笑着,立刻就开始给自己争取福利,揪着太后宽大的衣袖,撒娇道:“太后奶奶,肚肚饿了。”
太后翘着手指,拿掌心摸摸吉祥微微鼓起来的软软的小肚皮,笑道:“嗯,是饿了。你们听到没有,吉祥饿了,快去给他准备好吃的!”
老嬷嬷笑着应了,又道:“娘娘,今儿一早,皇上特意送了些新鲜果子过来,奴婢先拿了给吉祥小主子垫垫肚子可好?”
“好好,赶紧的去拿来,别饿着我的宝贝吉祥咯。”
一听到有好吃的,小吃货那叫一个高兴,小嘴儿愈发地甜腻了:“太后奶奶最好了!”
“你这小东西!昨儿还在说‘叔叔最好了’,今儿就换了人。”皇帝爽朗地笑声从门外传来。身旁跟着的正是“被改名”的萧三:“前天还说我最好呢,是不是啊,正杰?”一旁的方正杰笑眯眯地不说话。
吉祥嘴里正含着小果子,腮帮子鼓鼓的,说不出话来,只拿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无辜地望着众人,太后抱着他,笑眯眯道:“你们这是嫉妒哀家!”说着,冲方正杰招招手:“刚哀家还在念叨,怎么今儿没瞧见正杰,来来,跟吉祥一起尝尝这新鲜果子。”
“谢太后!”方正杰不是吉祥,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这才走到太后身旁,也没坐,就站在那儿小口的吃东西。
起初是因为吉祥,再加上老大夫的面子,太后爱屋及乌,对方正杰也颇为关照,后来渐渐发现这个孩子虽说是庶子出身,但模样精致,乖巧懂事,心性很好,遂从心里也喜欢起他来,但凡是要赏给吉祥的东西,都会给他也备上一份儿,横竖不过是些死物,太后不在意。
看着吉祥连着吃了不少东西,萧三忍不住开口:“别再喂吉祥吃了,等会儿该吃不下饭了。”
太后看了萧三一眼,稀奇道:“你然也知道点心吃多了吃不下饭了,看来祁将军把吉祥托给你还是有些好处的。”
萧三是太后的幺子,自幼就是个爱撒娇的,当下道:“母后,瞧您说的,好像儿子什么都不懂似的!”
“可不就是什么都不懂么!不然都这么大了,还不让哀家省心!连吉祥都比你们听话!”
一旁的皇帝坐得笔直端正,仿佛没听到太后嘴里的“你们”是含着他一起给数落了,他何尝不懂太后的心思,只是,自那人走后,他实在是不愿再碰任何人,更何况,他那孩儿还未找到,他怎能再让别人有了他的孩子。
萧三更是苦了脸,他的女人是多,不过还真没有一个是能入他眼,唯一入了他眼的人,如今已经是别的孩子的爹爹了。他微微勾起嘴角,掩去眼底的那一抹黯然。
知子莫若母,太后看着自家的两个儿子,哪里会猜不到他们的心思,暗自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吉祥,小肌肤水嫩嫩的,稍稍的一碰啊,就能碰出个红印子来,大眼睛水润润的,五官更是漂亮,这长大了还不知道有多俊美!只可惜啊,这么聪明漂亮的孩子怎么就不是他们皇家的呢!偏偏让祈树给抢了先,捡去认了儿子!要不是看祈树是国家功臣,她还真想把这孩子给强要过来!
……
这一边,等暗卫首领也走了之后,祈树才开始跟叶飞扬说军中的情形,原来那夏副将当年就是祈树麾下的将士,论功行赏时,祈树上的折子不偏不倚,那一次,皇上封赏了不少士兵,那夏副将便是当时被提携起来的,他对祈树的敬重数十年如一日,哪怕是在陈将军手里一直不得重用,也无丝毫怨愤,此次祈树重执兵权,自然是要做一些调整的,便将夏副将一众人提了上来,而原本陈将军的心腹则被将为了参将,也就是今日在帐篷外跟夏副将叫嚣的黑大个儿。
叶飞扬虽然不太懂打仗的事儿,但是也知道,临阵换帅不是好事儿,更何况祈树已经十年没露面了,将士们知道他是一回事儿,信服他却又是另一回事,再加上原本陈将军的一众心腹也还在军中,自然是会对祈树有所排挤。心里对祈树的心疼更多了一分,在这样的环境下,祈树还能一路凯旋,可见他的本事!只是,祈树的这次重伤,到底是内奸所为,还是陈将军的心腹趁机报复,还不得而知。
想了想,叶飞扬还是把心里的想法说给祈树听了,祈树浅浅地笑着:“飞扬,想不到你竟能想透这些。”
“我这也是从里看到的。祁大哥,这阵子你辛苦了。”
祈树笑道:“有何辛苦?比起当年,我浴血奋战一刀一枪拼出前程,如今这点事又算得上什么?更何况,善用兵者,必通御人之术,他们服不服我不重要,只要能达到我预期的目的足矣。”
叶飞扬还是头一次听祈树说这些,隐约觉得此刻的祈树与往日有些不同,虽没有神采飞扬的感觉,却隐隐透出自信骄傲的意味。叶飞扬定定看了会儿,这才轻哼一声:“还说不辛苦!都受伤快要死掉了!”
听着这带了些许撒娇意味的责怪,祈树笑的很满足:“有你在,我哪里会死?”
叶飞扬瞪了祈树一眼,转身去端了那碗稀饭,往里面加了些盐:“来,吃些粥。”
祈树皱了皱眉:“肩膀一动就疼。”
看着祈树墨黑的眼底透出来的一丝期望和隐约的笑意,叶飞扬默默地妥协了,微微红着脸,一口一口喂了半碗稀饭给祈树。
吃过后,揭开祈树肩膀上的淤泥块儿,伤口四周已经起了细细的皱,伤口里的肉色已经恢复正常颜色,看不到之前中毒的迹象,叶飞扬拿出老大夫给他的极品伤药,小心地尽可能放轻动作的涂在祈树的伤口上:“祁大哥,你忍着点儿。”
“不疼的,你只管上药。”祈树神色如常。只是当叶飞扬把伤口全部都上了一遍药之后,才看到祈树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默默地收起瓷瓶,叶飞扬又去打了盆清水,给祈树擦身子。祈树轻轻抓住他的手腕,轻笑道:“我这个受伤的人都没哭,怎的你这个当大夫的却哭了。”
叶飞扬红着眼圈儿,紧紧地咬着唇,他只恨自己没用,不能帮祈树治好伤口。祈树哪里看不出叶飞扬的心思,轻声劝道:“真的不疼,别难过。”叶飞扬闷闷地点了点头。
祈树又这般装睡了两日,期间,那个黑大个儿又来闹了两回,夏副将是每天要来个两趟的,面上越来越凝重,语气也渐渐有些急切:“叶公子,将军他,他还是不能醒来吗?”
自从听祈树说夏副将是个耿直汉子,绝对不是陷害他的人之后,叶飞扬对他的印象就直线上升,对于每天都要欺骗他感到十分的过意不去:“都是我不好。”
“别别!叶公子您千万别这么说!我只是担忧祁将军伤势,并无其他意思!自从您来了,将军的气色明显比之前好太多了!”很显然,夏副将误会了叶飞扬愧疚的神情,以为他只是自责没能让祈树清醒过来。
又过了一日,老大夫终于来了,只是那风尘仆仆的模样竟比叶飞扬之前来时还要憔悴。夏副将连忙把老大夫请到祈树的帐篷里,不多时便离去了。
第二日一早,萎靡多日的军中一片欢腾,就连之前一度互看不顺眼的两派阵营也不在针锋相对,互相弹冠相庆。
这一切,只因为,他们战无不胜的祁将军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扇子在卖萌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了啊不回头了!
乃们然一天没瞧见吉祥就嚷嚷开了····
虎崽们表示被冷落了很不爽,白狐表示被遗忘了好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