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副将一早起来连脸都没擦干净就红着眼扑到了祈树的跟前:“将军,您终于醒了!”祈树吃力地点点头,看起来并没有力气多说话,饶是如此,夏副将还是一脸激动,只要人醒了就好!
还不等夏副将再次开口,黑大个儿便如一阵风般冲了进来,并排在夏副将的身旁:“将军,您终于醒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帐篷里便站满了人,这还都是有点儿品级的官员,普通将士们都在外头围着呢,里三层外三层!
叶飞扬默默扭头,这两人还真默契,只是,前几天还在门外大嗓门儿的打架斗殴,这会儿却齐刷刷地在祈树面前装委屈,这落差也委实太大了吧!
祈树一副随时会再度晕厥的模样,吃力地抬了抬手指头,并没有开口说话,所有人眼巴巴的目光顿时转向了正在一旁的老大夫,老大夫连日奔波,昨晚又忙了一大宿,这会儿正吃着东西补充体力呢,对于周遭的视线视若无睹,自顾慢条斯理地吃完,这才接过叶飞扬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不紧不慢道:“祁将军所中之毒颇为霸道,再加上连日来的延误,此刻那毒已经渗入了五脏六腑,虽不至回天乏术,相差亦不远矣。”
此言一出,一众将士们纷纷怔住,一脸的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这老大夫不是御医么!怎么可能救不活祈树!
叶飞扬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这些将士们,就看到他们意外之后便是一脸的悲伤,有的人红着眼睛低下了头,叶飞扬突然看到垂下头的黑大个儿似乎翘了翘嘴角,等他再去看时,那嘴角又是垂下去的,叶飞扬不知道自己是眼花了,还是他真的笑了。
夏副将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哽塞:“大人,那将军他……”
“你哭什么!老夫又没说他会死,只不过是需要些时日来调理罢了。”
叶飞扬已经不忍心再去看那些将士们的表情了,这老大夫实在是……
夏副将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无声地望着老大夫,眼底带着浓浓的哀怨。老大夫悠悠哉哉又丢下一句:“所以,这阵子你们就不要再拿军中事务来耽搁他疗伤了。”
……
等到那群人终于从帐篷里退了出去,叶飞扬抬手轻轻拍了拍憋笑憋的僵硬的肌肉,不能怪他不厚道,实在是老大夫功力太高深!三言两语把他们弄的人仰马翻。这祈树醒了还真不如不醒呢!
老大夫看着叶飞扬想笑不笑的脸,哼了一声:“你这性子,幸亏不是大夫!”
叶飞扬乖乖受教:“您说的是!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学医的料。”
老大夫抖了抖雪白的长须,靠在一边闭目养神,昨晚为祈树施了半宿的针,实在是有些累了。叶飞扬见状,也不再说话,悄悄拿了床毯子披在老大夫身上,又悄悄退回到祈树身边。
“好点了吗?”叶飞扬贴着祈树的耳朵轻声地问。
祈树冲他微微一笑:“好多了。来,我们也睡会儿。”
叶飞扬点点头,小心地躺倒祈树的身旁,虽然他很想把刚刚看到的告诉祈树,但是眼下并不是最合适的时机,还是等休息好了再说吧。这样一想,叶飞扬便安心地闭上了眼。
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才醒,肚子里传来咕噜噜的叫声,叶飞扬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送午饭过来的暗卫首领。先匆匆扒了一大碗饭,叶飞扬又去给祈树喂食,经过昨晚的诊治,祈树已经能够动弹了,不过还是不要有太大的动静,不然肩膀上的伤口折腾开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照例喂了些稀饭,暗卫首领又送来煎好的药,这是老大夫开的,为了排除祈树体内的淤毒。
老大夫之前说的话都是真的,祈树体内的毒确实都侵入了五脏六腑,不过并不多,显然是之前被清过毒的,至于是谁做的,老大夫心里有数,他不开口问,叶飞扬自然不会主动去把之前就想好的说辞给说出来,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儿他是不会做的。
针灸,再以药内服,祈树体内的淤毒很快便能清除出来的,他身上的伤主要是肩膀上那一处,再加上躺了多日,滴水未进,身体也有些虚,所以才动弹不得,这些都不是大问题。这是老大夫昨晚就说过的话,叶飞扬到此时,才算是真正的松了口气。至于那内奸什么的,看祈树一脸凡事尽在掌控中的模样,叶飞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他相信祈树,任何时候都是如此。
当天下午,老大夫让人烧了大半桶的热水,将煎好的药汁倒了进去,让暗卫把祈树扶到木桶里,泡了好一会儿,叶飞扬就在一旁,不停地擦拭祈树露在水面上的肌肤上的汗珠,那些汗珠微微泛黑,都是是体内的毒素。一连换了三桶水,祈树身上的汗珠也渐渐透明起来,老大夫这才说好了,暗卫们又把祈树从水里抬出来,任由叶飞扬替他擦干身子,再度放到床上。就老大夫来的这么半天的功夫,祈树的神色已经与常人无异了,只是有些病态的苍白,叶飞扬心里对老大夫的敬佩顿时犹如那滔滔江水,延绵不绝。这才是真正的神医啊!他靠着空间里的宝贝,才给祈树弄出这么点儿毒素,老大夫三两下就给逼出那么多!
“今日暂且到此,晚上再给他服下一剂药便好。”老大夫吩咐完,便去了另外的帐篷休息去了。
叶飞扬等着人都走光了,这才偷偷钻进空间里,摘了些水果出来,喂给祈树吃了,本来还想熬些汤的,只是一来时间不够,二来老大夫也说祈树暂时不宜大补,既然不能大补,那便吃些水果小补一下。
“今天上午的时候,我看到那黑大个,也就是参将大人,似乎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花眼了,你要多多提防他。”叶飞扬低声地提醒祈树。
祈树道:“我知晓,他原本是陈将军手下得力干将,被我贬为参将,心里一直不满。那日我受伤之时,本可避过那一箭,突然被身后的人推了一下,所以才遭了暗算。”
“你不知道具体是谁吗?”
“我若知道,便不会装晕了。不过那日能在我身后的不出五人,我只需等他自投罗网便好。”
叶飞扬心里有些不安,招手让虎崽们到床前来,他可不想虎崽们也受伤。
祈树看出叶飞扬的心事,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有我在,别担心。”
到了半夜里,外面突然喧闹起来,不少人大喊着:“夜袭!有敌军夜袭!”
火把的光亮甚至透过了帐篷,叶飞扬立刻就醒了,下意识推了推祈树:“祁大哥!”
还没听到祈树开口,一条黑影闪了进来,虎崽们却并没有扑过去,那人走到床前,低声道:“祁将军,有人夜袭粮草。”正是暗卫中的一人。
祈树的声音带了丝冷意:“知道是谁了吗?”
“是梁爽。”
叶飞扬心里一惊,梁爽!怎么可能!他不是那晚突然闯进帐篷来结果被虎崽们扑到的那个人吗?夏副将还亲自保了他的!难道!难道夏副将!他一直以为会是那个黑大个儿的!这军中,到底有多少人对祈树心怀不轨!
……
有太后宠着,皇帝惯着,吉祥在宫里头混的那叫一个如鱼得水,自上次御花园事件之后,这后宫里便再也没有不长眼的敢动他的主意,所有人瞧见他,都要恭恭敬敬喊一声“小主子”,就连那些个为数不多的妃子们见了,也要和和气气地夸一句“吉祥真可爱”,连带他身旁的方正杰也被人一道供了起来。
小家伙对此显然是十分的满意,整天的带着方正杰在偌大的后宫里四处蹦跶,把能玩儿的都给玩了个遍,当新鲜劲儿过去之后,这位鬼灵精怪的小祖宗开始闹情绪了,这皇宫虽然大,好吃的虽然多,可他想爸爸和爹爹了,想虎虎了,想白白了。
看着吉祥吧嗒吧嗒地掉眼泪,方正杰急了,跟在后头的一众宫女太监们更是着急,这小祖宗可不能哭啊,这可是会让他们掉脑袋的啊!方正杰抱着吉祥,有模有样地哄着:“吉祥乖,不哭不哭,有事跟方哥哥说。”
吉祥捏着方正杰的衣襟,抽抽搭搭:“方方,我要爸爸,要爹爹,要虎虎,要白白。”
方正杰顿时皱起了包子脸,这吉祥要的东西都是不可能出现的怎么办?就连那白狐,之前在萧三府里为了护住被欺负的吉祥,给那些女人伤了,这会儿正在太医院养着呢,没好之前不能带出来的啊。
听方正杰不出声,吉祥哭的愈发地伤心了,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抛弃了的小孩儿,可怜极了。
方正杰劝不住吉祥,也有些想哭了。原本在御房批阅奏折的皇帝听到太监的禀报,连忙赶过来,老远就听到吉祥的哭声,一路上,他听那太监说了吉祥哭的原因,暗想这回怕是不好哄了,当下派了人去招萧三入宫。
果不其然,被皇帝抱起来的吉祥,完全没有止住眼泪的趋势,抱着他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句话:“吉祥要爸爸,要爹爹,要爸爸,要虎虎!要白白!”
皇帝听了半天,总算是让他想起至少还有一样是他能给吉祥弄到跟前儿的,当下拍拍他已经哭出汗来的的小背心:“乖,叔叔带你去看白白好不好?”
吉祥粉嫩的小脸儿上还挂着泪珠,可怜巴巴地问:“那爸爸爹爹虎虎呢。”
皇帝在讲道理和诱哄中摇摆了一下,当即学着叶飞扬的语气道:“吉祥是好孩子,爸爸和爹爹正在很远的地方打坏人,虎虎也在帮他们,等他们打完坏人就会回来了,吉祥等他们回来好不好?”
吉祥和方正杰还没什么反应,皇帝身后的那些个宫女太监们却是齐齐抖了抖身子,刚刚闻讯赶来的太后也默然不语,静静地看着皇帝,若有所思。
吉祥撅着小嘴想了半天,终究没有轻易点头:“他们还要多久才来,吉祥想他们了!”
皇帝回想着叶飞扬亲吉祥的模样,亲了亲吉祥的脸蛋儿,道:“吉祥乖乖的,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
吉祥委委屈屈地看了皇帝好一会儿,这才妥协了:“那先去看白白。”
“好,等你三儿叔叔来了,我们一起带你去看白白。”皇帝暗自舒了口气,觉得后背心都已经出汗了,说服吉祥可要比说服太后别再逼他找妃子侍寝生孩子还要难!
太后默默地挥挥手,转身离去了:“给哀家彻查吉祥的身世。”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啊
昨天是悲剧的一天!
断网,停水!
太苦逼了有木有!这么大热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