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可见到了这位——帝子?”万羽化问。。
哥俩摇摇头,有些失落,扬说道:“雷大哥让我们上船和二老相聚,说是帝子吩咐的!”
万羽化赛飞仙对视一下,万羽化无声点点头,问:“扬儿,流儿,水吟居怎样了?”
“消失了!”扬静静说一句。
“消失了?”赛飞仙失声道。
“是,全部!”扬又道。
赛飞仙突然抿住了嘴,连万羽化也怔了半天,终于开口道:“仙儿,这其中必有机巧,他既然出现了,一切自有他的安排!”
“爹,娘,雷大哥吩咐,由我们护送爹娘到新居!”
“新居?”赛飞仙睁大了眼睛。
“嗯,两日后即可抵达,二老可以在那儿静心修养一段时日!”
这时,万羽化赛飞仙才知道,白慕云也已不在船上,只有十几对银衣男女和两个白头老翁留在船上。
白头老翁只是静静地在船边垂钓,大大的斗笠将整个身子隐在了阴影下。
一位银衣女子抿嘴微微一笑,“两位老爷子一贯如此,不扰他们也罢!”
万羽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对人,像扬和流一样,一母双胞,居于海上世外桃源,传说,二人遇到了仙姑,就此得了道。
如果是他们,怎么会在这儿?
扬一贯沉静,虽好奇,但既然别人说不愿被打扰,他自然尊重别人。流则不行,所以,就看他一遍遍从船的这头走到船的那头,一遍遍看两个白头老翁的钓竿动静。
只是,钓竿始终如一,好像水中的鱼都死绝了一样,此时,他们的船已拐入另一条江中,江面虽不太宽,但波浪汹涌,暗流很多,船速却并没有因此行得缓慢些,一直是那个速度,船底似有什么东西在推动着。()江两岸开始现出一望无际的芦苇,不时有水鸟一群群飞起落下。
夕阳西下,苇叶金黄,红艳艳的江水在一向东拐弯处开始变得平缓,风也因此减弱,水流几乎是静止的了。
流终于按捺不住,再一次走到船尾时,在白头老翁身边蹲下了,“还是我下去给你老人家抓条鱼吧!”
大斗笠下的头似乎动了一下,往远处望了一眼,流依旧看不到他的脸。
流等了半天,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一耸肩,又一步步踱向船头,在另一个白头老翁身边蹲下,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这次,让流差点欢呼大叫的是——大斗笠下的人好像从梦中被惊醒一样,一个大呵欠,伸了个懒腰,竟嘟哝了两个字:“也好!”
流一跃而起,唯恐对方反悔似的挥舞着手势,“好,好,你等着啊,一会儿,就一会儿,你就会看到鱼儿出水的样子了!等着啊!”他边说边已脱下外氅和靴子,一个纵身,水面几乎不见一点水花,流的人已不见踪影。
扬在一个窗口出现了,他一点儿也不担心流抓不到鱼,比起陆地,流从小就好像更喜欢水一些。
近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水面依然毫无动静。
扬不由微微皱了皱眉,足尖一点,从窗口无声落到廊上,凝注着水面。
船头船尾两位老翁依然纹丝不动。
船以不变的速度继续前行着。
岸边芦苇沙沙作响,一群红嘴白肚鸟儿呼啦啦窜起,发出尖利的叫声。
水面终于“咕嘟”一下,一个大水泡泛出来。
扬眉头一展,心里刚一句:“一条鱼抓得如此艰难吗?”“哗!”一声,伴着巨大水花,一个人影破水而出,直直跃出水面五丈高,手中一柄锥剑泛着水光闪烁着,随着嘴里一声呵斥,空中人影人剑合一再次“噗”一声贯入水中。
那是流。
再看扬,已一个飞鸟入水,没入了水中。
入水一刹那,扬身子一扭,避开了矛一样的长刺,再一个后空翻,下沉两尺,避开迎面而来的叉子,定睛一扫,水中影影绰绰的人体,犹如一个个大红鲤鱼,灵活地奔窜着,不远处,流正被几个人围攻着。
扬双腿一个怒蹬,窜向了流,手中的飞梭逼开了两个围攻者,而流一个飞鱼下潜,一把抓住刺过来的一把叉子,顺势往前一送,叉子刺进了另一个“红鲤鱼”身上,被刺中的人咕嘟咕嘟吐出一串水泡,一扭身,直向远处游去。流一窜,和扬会合在了一起,手往上一指,俩人一个鱼跃龙门,出了水面,再一拍船体,双双立在了船舷上。
水顺着俩人的身子往下流。
“流!”扬只一个字。
流盯着水面,一甩头,“孙家堂的,意图还不明!”
“确切?”
“嗯!”
孙家堂是这几年才被人略有所闻的一个派别,好像一夜之间,真个江淮流域就成了它的天下,但还没有听说过它有什么凭水为霸之举,但不时地,往来船只,总能看到有大红鲤鱼一样的人在水中出没,似乎随时都可以予取予夺。就连官船,都有被上了紧箍咒之感,朝廷几次追查,都无果。
“他们意欲何为?”扬闪着聪慧的眼睛自语一句,看了一眼白头老翁
无论船头的还是船尾的,二人依然如瀑前石,一动不动。
流刚说道:“船下一股万钧之力,一旦被吸附,神仙也难——”
突然,一声曼妙无比的鸟鸣竟似响起在耳边,以扬和流的眼力,竟没看到鸟的影子,直到又一声响起,俩人才看到船头老翁伸出的一只手上,多了一只鸟——一只辨不出到底是何种颜色的比黄蜂大不了多少的鸟。
夕阳已快落尽,江水也开始暗起来,老翁手上的鸟跳动着小小躯体,羽色一瞬间似乎变幻了数次,完全配合着光线的变幻,难怪看不到它的身影!
老翁手指在它身上轻轻一捻,放鼻前闻了闻,鸟儿在他手心欢快地叼吃着什么,随着它的又一声曼妙鸣叫,只见黑点一晃,它已不在老翁手中,再寻,它欢快的叫声竟似在云中。
流瞪着白头老翁,足尖一点,到他身边,“你到底是谁?”
老翁缓缓向流转过头——
流顿然一怔。
一张近似透明的水一样的脸,轮廓美的炫目,五官界限却模糊,眼睛,犹如覆着一层云翳,看流时,云翳一闪,退向了四周,流只感呼吸猛然一紧——云翳后,竟是无底深渊,是让人只想跳进去的海之“瞳”。忽,云翳闪出,“瞳”顿然不见,流的呼吸也随之一松,心脏恢复正常,冷汗则刷顺脸而下。
犹如风过水面,这张透明的“水”脸上好似泛起了笑容,手一伸,流没有任何反应,手腕已被握住,流的目光移到了他手上,很长很长的手指,雪白雪白,手指间似乎有一层透明的相连着的膜。
还来不及惊异,一股电流已进入了流的手臂,流近似本能地运功相抗,想摆脱对方的手,但身体却不听大脑指挥,电流已在他体内瞬间周转了一圈,竟是无比舒泰,似到了一张极其舒适柔软的水做的床上,水面轻轻摇荡,摇荡……
扬眼看流身体一软,向甲板瘫倒,心胆俱裂下,怒喝一声,直扑向船头,却没想他身形刚动,身体却一轻,直直飞向了空中,他竟被一根丝线吊起,被拽着直朝船尾飞去。
在空中,扬看到了船尾老翁缓缓扬起了头,他和流一样顿然怔住,也和流一样,他的手腕被握住;最后也和流一样,
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