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备府,张述喝道:“一名敌人向安泰河边逃走,正南方向,东偏角八度有一艘货船,一队步行追击!二队骑马包抄河南岸,路上顺便通知河道巡逻舰缉拿。【学 ]”
侍卫们这时候已经备好马匹在院子里等候,听到命令后立刻有两个十人队冲出府门,朝着货船方向追去。
下雨天气不适合重骑兵出击,走路上还行,要是走荒地容易把马陷进去,忍者们来的那个方向泥土松软,不适合骑马。所以负责追击的十个人是跑步出去的。
他们几乎是直线冲向船只所在方向,远远地看到又是两枚开花炮弹飞过头顶,落在前面的忍者群中。把那些负了伤还试图以命搏命的忍者们炸得七零八落。
这些侍卫们跑得飞快,却怎么都追不上那个未负伤的忍者。他们毕竟身着重甲,跑不过对方。如果不让他们着甲的话,他们的战斗力就会大打折扣,又可能会负伤。
忍者冲到货船上,琉球国内线看到他一个人回来,联想到刚才的爆炸声,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脸色变得刷白。
琉球国内线一声不吭地撑起船,朝河南岸靠过去。
另外十个人骑着战马从路上跑到安泰桥边,火药厂和河道巡逻舰都在这里。
刚才的爆炸声已经惊动了他们,这些士卒都警惕地注视着周围。
十名侍卫奔驰而过,边跑边喊道:“守备大人有令!巡逻舰艇马上向西缉拿一艘货船!”
巡逻舰艇上的士卒们大声回应道:“得令!”巡逻舰立即向西开去。
全副武装的十名侍卫飞马跑过安泰桥,直奔河对岸。
南岸已经有倭寇的接应人带着二十一匹马在等着,他也听到了北岸传来的爆炸声,他不禁得意地笑起来,“这一定是忍者们的轰天雷吧!声音真大,隔着这么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没多久,他听到了沉重的马蹄声,疑惑地伸着头去看。桥上跑来了十匹马,全副武装,杀气腾腾。顿时吓得他魂飞魄散,明军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侍卫们见他深更半夜出现在这里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十人队长二话不说抓起硬弓,伸手就是一箭。
咻!扑!正中倭寇接应人,他栽倒在地,死不瞑目。到死都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搜!”十人队长一声令下,十匹战马哗啦啦从接应人尸体边跨过,四下撒开搜索。
他们四下粗略搜索一番,没发现在隐藏的敌人。这时候就听到河水响动,一艘货船朝南岸靠过来。
这时候下游的巡逻快船也上来了,船头上的军卒大声喝道:“前面的船听着!立即停下接受检查!否则格杀勿论!”
两名倭寇哪肯停下,拼命的朝南岸划,好不容易才靠了岸。巡逻船也已经赶过来了。
忍者刚跳上岸,就听到风声不对,他拼命的往旁边一扑,一支长箭正中他左边肩膀。
“啊!”忍者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呻吟,随后不再去管肩膀上的伤势,伸手入怀中取炸弹。【学 ]www\.shouda8\.com 首..发
扑扑,这时间又是两支长箭正中他左右两腿,这名忍者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栽倒在烂泥里。
他终于把炮弹拿了出来,使用竹筒中的松香点燃炮弹引线后使劲朝前一掷,炮弹轰隆爆炸,烂泥满天飞。他伸手又去摸下一颗,一枝长箭飞过来,穿透了他的右臂。
忍者强忍着剧痛把炸弹点燃,放到自己的脑袋旁边,“山岛阁下,很抱歉我不能回去报告您了。”
轰隆一声剧响,把他脑袋炸了个稀巴烂。
这名忍者自杀身亡去见他的神了。
后面上岸的琉球国内线目睹这一切,吓得瑟瑟发抖。他手里抓着一柄单刀,茫然地四下看着。他的脸上到处是水,分不清是天上落下的雨水还是冷汗。
岸上,十匹战马从黑暗中缓缓出现,沉重的气势压迫着他的神经。
“啊!――”琉球国内线长长地惨叫一声,而后把心一横刀刃返回,对着自己的脖子狠狠就是一刀。
扑哧,血花四溅,他的身体倒在泥水里。鲜血骨都骨都冒出,他不停地四肢抽搐。
巡逻船终于靠了过来,军卒们迅捷地跳上货船,四下搜索着。
三名侍卫从马上跳下,在死亡的忍者尸体上一阵翻检,把他身上的东西全部带走了。
“这两家伙倒聪明,直接把自己弄死了事。想抓个活口都没办到。”侍卫们嘀咕。
“回!”十人侍卫队长见没有敌人了,带着部下赶着那二十一匹马回到守备府。
张述听了他们的汇报后,沉思了一下说道:“杀手小组和接应人全部死亡。敌人已被全部消灭。没事了,都回去睡吧。明天开庆功大宴,大家伙吃好的!”
众侍卫放松下来,都嘻嘻哈哈地休息去了。
别人都走了,张述饶有兴致地翻着那些侍卫们捡回来的物品,七星飞镖,倭刀,炸弹,烟雾弹……
他把倭刀抽出来空劈两下笑道:“这是真正的倭人武士来了,看来琉球国已经注意到我这个守备了。呵呵,我就像那夜空中的一盏明灯,在吸引着萤火虫自投罗网。”
他又抓起七星镖来比划几下,“可惜还是没太看得起我,只肯派这么点人来。要是来得多点,源源不断地来,我就不用去寻找他们了。”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张述问道:“谁在外面?”
“大人,我是齐雨。”齐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齐雨?张述开门一看,她手里抱着一个大大的陶罐,阵阵香味四溢。
见他开了门,齐雨微笑道:“大人,我晚上给您炖了蘑菇鸡汤,本来打算明天早上再给您热热喝的,可是刚才见您灯光一直未熄,就热了热,现在可以喝了。”
张述看着她纤细娇弱的小身子,心头涌起一阵酸酸的感觉,这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一个本该在父母膝前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却半夜起来炖鸡汤。
他一手揽住齐雨的肩膀,一手接过她手里的陶罐,说道:“来,进来一起喝。”
齐雨本想拒绝,却感受到张述扶她肩膀的手那么有力,透着不股子不容抗拒的意味,于是乖乖进屋。
张述推开桌上的那一堆破烂,把陶罐放在桌子上。回过头时,发现齐雨还在怯怯地站着,他说道:“坐,不要拘束。以后除非来了客人,否则你什么时候都可以坐着。”
齐雨小小的咧了下嘴角,算是回了个笑容,在椅子上坐下来。她坐得规规矩矩的,双膝并拢,双手交握着放在腿上。
张述打开陶罐,屋子里顿时溢满了香气。他凑近鼻子闻闻,享受地深吸一口气,赞道:“好手艺!”
齐雨听到他夸奖,小脸顿时神采飞扬,嘴角的笑容怎么都掩不住。她赶忙低下头,免得被大人看到她喜不自胜的样子。
张述看她娇怯的样子感觉挺有趣,这小姑娘在外人面前强得要命,在亲近的人身边却又羞涩成这样。她和笛儿正好相反,笛儿是窝里横,在家人面前强得不得了,上次过长江遇险时却吓成一堆。
张述夹了个鸡腿放在茶杯里,放到齐雨的桌前说道:“你做餐有功,本大人赏你一只鸡腿。”
齐雨本想拒绝,抬头看到张述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她不知不觉就把拒绝的话给忘掉了,说出来的是“是。大人。”
陶罐里的鸡汤温度正合适,不烫也不凉。齐雨是个有心人,她本就是等晾好了才端来的。
要说有什么缺陷的话就是她只带来一双筷子,两个人总得有一个下手抓。
张述把筷子递给她,看着她吃完那只鸡腿后又给她夹了一茶碗,说道:“把这些也吃掉。”
齐雨眼圈红了,她接过来默不作声地吃着,一边吃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张述伸手抚摸着她的长发,叹道:“哭什么啊?乖乖吃饭。没看你瘦成什么样,还这么劳累。半夜三更的起来做什么宵夜?再让我看到你这样非得狠揍你一顿不可。今天就算了,我不追究你,下不为例。”
齐雨哽咽,“奴婢……知道……大人是好人。”
张述笑着摇摇头,说道:“这满福州恐怕也就只有你觉得我是好人了。”
他两眼宠溺的看着这个美丽的小姑娘在灯光下秀气地用餐,一股温馨的感觉充满心头。
齐雨食不知味地吃着,她满心地感动,吃饱喝足以后站起身用柔软的嗓音说道:“奴婢已经吃好了,您也快点吃吧,要不然凉了。”
张述说道:“不是告诉你不要用奴婢了?怎么还这样称呼?”
齐雨轻轻地笑了一下,背过身去用手背抹眼睛。
张述抱起陶罐开吃,一边吃一边说道:“我呢是个军人,从小就被隔离了,没和女孩子打过交道。对你们这些小姑娘的心思猜不明白。你要是心里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要不然误了事大家都不痛快。”
齐雨回转身说道:“没有。我觉得很好,在这里很好。真的。”
张述点点头说:“那就好。”
天亮以后,那两个死亡的琉球国内线尸体被送到城里,让百姓相认。认出他们身份的给奖励十两银子。
很快就有人认出了两人身份,随后带着军卒前去抄家。
琉球国,金銮大殿内。
琉球王张竣看着山岛义雄,消息已经回来了。二十名忍者无一生还,两名内线也被全家铲平。
山岛义雄恨得咬牙切齿,对于他来说这次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一切都是臣的错。我不应该心急,不应该让他们冲击戒备森严的守备府。我应该让他们用最擅长的方式解决那个守备,只需要派一两个人埋伏在路上,就可以杀死那个守备。”
琉球王安慰道:“错不在你。守备府本来就不是少数人能打得下来的,敌情不明,我们实在是太大意了。还是商议一下怎么使用大部队吧。”
山岛义雄弯腰说道:“不!皇帝陛下,臣请求再给予一次机会。这次我们一定不会失手。拜托啦!”
琉球王看他这种坚决的态度,为难地看向周围,他觉得再试一次也只能是多死点人,不会成功。可是山岛义雄这种样子,让人怎么劝?
宰相见琉球王为难,连忙站起来打圆场,他说道:“山岛阁下,你们的武士都有教习军队的任务在身,实在不应该去做这种冒险的任务。他们都是珍贵的种子啊,现在留着种子在,以后还怕没有粮食吃吗?”
山岛义雄朝宰相鞠躬说道:“感谢您的夸奖,但是我们还是必须去完成这件事情。事关武士的荣誉!拜托啦!”
宰相无语,四周看了下后坐下。心想:倭人就是这么死脑筋,明明是送死的事情非要坚持。
琉球王无奈地说道:“那就依山岛爱卿的想法吧。只不过这次一定不要派太多的人去了,死哪一个都是我们的损失啊。”
山岛义雄鞠躬说道:“非常感谢陛下对我们的关照。臣这便去做行动安排。”说完,他退出大殿。
琉球王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我们还是来商量一下怎么样派兵去吧。”
于是琉球国的众元帅们都开始商议,怎么样把军队派过去踏平福州守备府的事情。
山岛义雄这次派出的是他的弟子,一个琉球国人,名叫曾师雄。他的名字是在拜山岛义雄为师后起的。
“你这一去很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山岛义雄看着他的弟子曾师雄,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那边没有内线接应你,没有人带你去刺杀地点,你埋伏下后没有人给你送吃的。守备府里说是五十人,实际有多少人我们不知道,上次那些忍者是怎么死的我们不知道,两名内线是怎么暴露我们也不知道。唯一能告诉你的是,那个守备住在城南的一座小山上。其它的全靠你自己去察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