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的独立宿舍楼中,王一坐在书桌边,用手指轻轻地滑动着平板电脑,上面有父亲,母亲和自己的合照相册,也有一些成长过程中累积的照片。{www/\.shouda8\.com 手、打\吧.首.发}这是……自己第一次单相思的女孩,叫郭慧,现在看来依然美丽。也有自己第一次破处的女人,活儿一般,叫什么来着?
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王一为了长个的需要,关了电脑,准备睡觉。睡前他忽然笑道:“爸妈,你们就等着出生后享福吧!”
第二天,王一起得很早,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后,便开始投入到抄书的工作。
待到食堂吃早饭时,王一点了一桌子的东西,偏偏沈雅芝和童千佳走了进来,看到王一便笑道:“大早上的就吃肥肉啊!”
王一纳闷了,自己吃肥肉怎么了?
“我不该吃肥肉么?”
“多腻啊!”沈雅芝皱着小鼻子道。
“我想长个,吃肥肉很正常吧?”
“是这样么?”沈雅芝和童千佳对望了一样,显然不知道王一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说法。
“妹纸,事情是这样地!肥肉进入人体之后会被分解成一种名叫胆固醇的物质,老人吃多了容易得各种老年病,而我还小啊!这胆固醇是合成生长激素和肾上腺皮质激素的主要原料,要是不吃,我靠什么长个?”
一堆名词,两个丫头都没听说过。不过整件事情还是听明白了,就是吃肥肉能够合成那个两个什么激素,然后这两个激素都和长个有关。
“吃肥肉就能长个?”沈丫头将信将疑。
“然!不过有两个前提,一个是要适当晒太阳。另一个是晚上十点之前要睡觉。”
“为什么?”
“晒太阳是为了钙质吸收骨骼成长,而十点之前睡眠是因为生长激素只有睡眠的时候才会分泌,而晚上十点之后,是分泌最旺盛的时段。”
虽然觉得王一像是在说天书,不过根据王一以往的为人,两个丫头倒是相信他所言非虚。
当然了,像吃肥肉这种烦恼,也就是在大商附属小学才能碰到。不然这个年代的一般家庭,别说肥肉了,就是装肉的盆子都能给啃了。
“另外附赠两位妹妹一句,胆固醇可是细胞膜的主要成分,白天的细胞损伤可需要他来修复。别看二位现在流光水滑,皮肤娇嫩,像是吹弹可破的,要是不注重保养,适当吃点小肥肉,小心老得快哦!”
王一这个吃肥肉长个兼美容的方子,很快便在学校传开,至于有没有用,那就是因人而异了。不过之前困扰学校食堂的剩肥肉问题,确实在逐渐改善。
一个人的饮食爱好其实是可以后天培养的,除了某种食物真给某人一种极度不好的体验。一般情况下,人们喜爱某一食物,或者厌恶某一食物,基本是随大流产生的。有人曾经做过一个简单的实验,在幼儿园中,研究员给孩子们端来两种水果干,一种是葡萄干,另一种是芒果干。起初两者分量一样多,而孩子们也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喜好偏见,基本上吃掉的也是一样多。可是后来研究员渐渐减少了葡萄干的供应,并且总说葡萄干很好吃之类的话,而芒果干还保持与原本的相同。随着时间的推移,每当下课时,老师把两个果盘端上来之后,孩子们都会蜂拥地跑来抢食葡萄干,而芒果干却被他们遗弃在一旁无人问津。后来研究员又询问过孩子们的感受,其中认为葡萄干比芒果干更好吃的人数比例大大增加。
人有时就是这么奇怪,这么简单。
而这个实验里还有个更有趣的现象产生,因为葡萄干成了稀缺物品,一些身体强壮的孩子就会很自然地将葡萄干果盘占为己有,有些孩子会用谎言从强壮孩子那里骗到葡萄干吃,也有一些为了一点点的葡萄干,而成为强壮孩子的马前卒。而最不幸的是那些身材瘦弱,不善言辞,学习不太好,长得又不讨人喜欢的孩子,他们一般会受到整个班级的排挤。
瞧瞧,一个葡萄干竟然能引导构建出一个原始社会。不过此时的王一并没有太多时间来关注这个实验,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大商似乎正在朝着葡萄干的方向发展。
王一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后世东北地图的,反正他看完的唯一感觉就是屈辱!吉林和黑龙江那沿海一小条,就像是一根插进鸡头的长钉,尖锐,卑鄙,并且鲜血淋淋!
至于海参崴,仿佛就是一颗鸡胆,被人彻底摘了个干净。
王一站在大清地图前,目光越发的冰冷,因为从1877年开始,东西伯利亚军区工程兵司令F温特伯格上校就开始筹建海参崴的港口防御工事,一年后,海岸防御工程就要完工,其后建设加固依然不断,最后大清的海参崴成了俄国人在远东的心脏。
今天王一之所以会想起海参崴,是因为有个俄国商人跑到大商来采购物资,其中就包括大商出产的水泥和钢筋!王一之前已经三令五申,不准向俄人和日本人出售各种战略物资。不过大商内部还是有人利欲熏心,为之铤而走险,将王一的警告置若罔闻。
“还真以为爷爷不敢杀人啊!”
王一愤怒地一拍桌子,身体里杀气沸腾。
沈雅芝和童千佳待在秘书室里,发现今天的气氛明显不对。平日里各忙各的的大商系负责人此刻都聚集在王一的办公室门外,有清国人,也有外国人,虽然神情各异,却依然能看出他们的紧张
正此时,办公室那扇大门忽然打开,一片阳光射入了略显黑暗的走廊,王一从阳光中走出,看起来像名圣子,但那脸上冰冷的表情,却只能让人联想起牵引着三千星辰坠落的撒旦。
“走,会议室!”
王一只落下一句话,转身就走,其他人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会议室很大,每个人都有自己习惯的位置。
王一坐在首座,沈雅芝侧边相陪,负责会议纪要。童千佳没有跟过来,留在办公室里负责其他工作。王一的左右两边,分别是大商银炉的总经理李御珍和大商造船厂的张敬孝。其余人分别是大商钢铁公司的张柏发,大商煤矿公司的陈书明,大商重工的谭向菊,大商轻工的史裕盛,大商煤化的杰夫格林,大商水泥厂的郭元旺,大商自来水设备厂的克里斯奎因,大商文化公司的沈万洲,大商玻璃光学公司的楚怀安,大商电工的沈百玉,大商电话电报公司的泰格哈曼,大商建筑公司的凯文希尔以及大商畜牧奶制品公司的杨千牛。
如果算上王一和沈雅芝的话,今天参加会议的共有十七人。
王一此时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忽然把一幅地图扔在圆桌上,虽然怒气没有被发泄出来,但他的声音却听着让人发寒。
“我不管你们是清国人,还是外国人,但是在我们集团,你们就是大商的人!我说过,我王一不会亏待你们,让你们一展才华,让你们得偿所愿。而我也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要让我做出背叛自己祖国的事情!”王一的声音忽然狂暴起来,怒吼道:“那你们谁能告诉我,俄国人怎么会从我的钢铁厂获得钢筋,从我的水泥厂获得水泥的呢!?要不是被保险队员发现,这批东西就会被那帮该死的俄国王八犊子送到海参崴去修建对付我们的堡垒和工事。张柏发,郭元旺,你们两个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王一气得直拍桌子,所有人从来都没见过王一如此生气,仿佛就要暴起杀人。
郭元旺这个大老爷们,眼泪已经掉了下来,给王一鞠了一躬,给在场所有同仁鞠了一躬,然后就一脑门子撞向会议室的墙壁。幸亏被周围阻拦了下来,不过额头还是被擦破了皮,渗出了血。
没死成的郭元旺此时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靠着墙壁,哭了起来。所有人都眼神复杂,暗自摇了摇头。
“郭元旺,你好啊!跟我玩死耍横是不是?你把我们大商当什么地方了?别说死你一个郭元旺,只要此事牵扯到你们水泥厂的每一个人,我宁愿重打鼓另开张的再建一座水泥厂,也要把你们所有人逮出来毙了!”
郭元旺此时也想明白了,自己的死根本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把事情的经过讲述出来。
这事要说起来,还真跟郭元旺有莫大的关系。
话说郭元旺在没当大商水泥厂厂长的时候,其实也是一落魄之人,说家徒四壁,还真不为过。就在应聘水泥厂厂长前一年,老郭积郁成疾大病了一场,过年的时候因为医药费的关系,连下锅的米都买不起了。不过即便到了如此境遇,他那妻子郭佟氏依然不离不弃,明知道自家父兄都是刻薄之人,却还是忍着挨骂回娘家借了一点糙米回来。
说是实际点,老郭的妻子对老郭之恩绝对是恩同再造。这女人长得并不好看,也不识文断字,但贵在心地良善。因此郭氏夫妻伉俪情深,在大商也是人尽皆知的美谈。
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自从郭元旺成了水泥厂厂长之后,那真是一飞冲天,飞黄腾达。老郭心疼妻子,便硬着头皮从大商银炉贷款,在工业实验室的小湖旁买了一处中式庭院。如不是李御珍发现此事并汇报给了王一,其他人还真不知道竟有此事。王一也是可怜他的身世,后来特批了郭元旺卖房子的无息贷款。可即便如此,在未来近二十年的时间里,老郭也有了一个后世十分时髦的头衔——房奴。
但不管怎么说,郭元旺家也算过上了好日子。虽然有超前消费的嫌疑,但是日子是老郭自己选的,吃苦人家也是心甘情愿。可他这一当上水泥厂的厂长,妻子那些三年不见一次面的娘家人立刻就跟郭家热络了起来,三天两头便来串门,本来这也是人之常情,郭元旺也没放在心上。可有一天丈母娘亲自登门,这就有些不一般了。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太婆此来只为一事,就是给郭佟氏的弟弟,也就是郭元旺自己的小舅子佟博新在水泥厂中某个差事。
本来郭元旺不准备答应,他知道自己的小舅子是个什么东西变的,可后来老太婆把过年借糙米的事情都给讲出来了,老郭无奈,最后只得硬着头皮给王一提了报告。
差事下来了,佟博新成了个小管事,本来你要老老实实的,凭借大商的工资福利也能过上不错的日子。结果这货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仗着自己是厂长的小舅子,吃拿卡要,那点心思全用在欺负手下工人身上了。也算事有该着,这货不长眼欺负到了王一一文班学生薛晓春的身上。王一的这些文班学生,平日里虽有在大商内部任职,不过更多的是担任附属学校老师,工业实验室研究员,以及一个最不起眼,却也最重要角色,帮着王一代天巡守监管企业运作。如果发现问题他们倒是没有处置的权力,只是把问题往王一那一交,该杀杀,该刮刮,就跟他们没有关系了。
闹出这事,郭元旺那是真想直接把小舅子给辞退了,妻子也跟他这样说,可无奈丈母娘再次上门,直接耍起了无赖。往他家门框上绑绳子不由分说,就要上吊,以死相逼。后来实在把郭元旺闹得没办法了,才硬着脑皮亲自找王一说项。王一也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后来划出一条道出来,水泥厂里面是不能待了,要想留就去跑销售吧。
结果这事闹得更大,佟博新买通厂子其他的销售员,以高价谋私利,把货卖给了出价最高的俄国商人。
事情经过讲完之后,王一盯着郭元旺没说话,转过脸来又看着钢铁厂的厂长张柏发,冷冷道:“你那边又是怎么个情况?”
张柏发也看着王一,没有丝毫的惧怕,好半天才幽幽道:“朝廷的意思。”
王一此时到笑了。
“朝廷?我大商什么时候还归朝廷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