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楚振邦对何小雅的印象还是ting深的,小姑娘有一份难得的单纯。
“小雅啊,”脸上闪过一丝会心的笑容,楚振邦点点头,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从团委辞职之后,我还没有见到过她呢。”
“还不是当初那样,”吴巧云之前可是做过一番工作的,这时候撤出外甥nv何小雅,对于拉近与楚振邦之间的感情有很大作用,“这孩子啊,现在还总提起你呢,说是当初在团委你,她就跟你谈得来。”
“呵呵,很正常,都是年轻人嘛,”刘红军这时候chā嘴说了一句,随即扯开话题,问道,“吴科长,招待所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我们这一路赶回来可是早就人困马乏了,有什么好吃的还不赶紧去准备。”
“呦,刘局,这事还用你来cào心?”吴巧云大概同刘红军也不怎么对付,她脸上虽然笑的很到位,但说话的语气中却带着明显的不满,“下午一点多钟县里的通知就下来了,该准备的不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就等人家楚厂长他们爷俩过来了。”
楚振邦听的心里暗自好笑,这nv人还真是眼高于顶,尤其是说话的时候,忽略人的技术可谓是炉火纯青了,刚才先是无视了阎秀林,这会又把刘红军给忽略了。
“走吧,招待所这边早就给安排好房间了,楚总估计也过惯了大城市的生活了,这一路劳顿的,可以先洗漱一下。”无视刘红军的眼神,吴巧云扭过脸来招呼楚振邦。
楚振邦也不知道吴巧云的具体背景,但当初他倒是曾经听说过,何小雅似乎很有些来历,如今看来,这个传言可能还是真的。
一行人前呼后拥的进了迎宾楼,前前后后的也没看到招待所负责经理的出现,一切的事情都是吴巧云打理的。因为之前没想到会跟过来三个nv孩子,招待所给准备好的房间只有两个,一个是给楚振邦准备的,一个则是象征xìng的为楚建国准备的。楚振邦的房间是一个两晋式的大套房,条件上应该算是招待所里最好的了。除了必要的设施之外,房间里竟然还有一个苏联进口的冰箱,就是那种单开mén的“北冰洋”,冷冻效果奇好,但噪音也大得惊人。
趁着吴巧云给其他人安排房间的工夫,楚振邦洗了个热水澡,进浴室的时候也忘了锁上客房的房mén,等到他再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客厅的茶几上多了几个盘碟,什么苹果啊、鸭梨啊、瓜子糖果之类的东西摆的像是过chun节一样。走过去拉开冰箱看看,嗡嗡直响的冰箱里也摆满了东西,不过基本都是饮料之类的,光是健力宝就摆放了整整一层。
楚振邦一个大男人,当然不会对零食什么的感兴趣,而这大冬天的,谁不会想到要喝什么冰镇饮料,说白了,这些东西都是摆出来做眼前劲的,象征xìng的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
茶几上的一个瓷盘里放着排列整齐的四包中华,楚振邦拆了一包,才刚点燃,客房的房mén就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一道缝隙,隐约间,似乎有人从mén缝处朝里面窥探。大概是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楚振邦,房mén被霍然推开,穿着靛蓝牛仔kù、ru白sè高岭羊máo衫的苗豆从外面跳进来,手里举着一支所谓的“雪人”,笑道:“哥,你洗完啦?”
楚振邦笑着点点头,目光从她肩膀掠过去,才看到跟在她身后的陈润颖和黎荇容。三个nv孩子都是同样的装束,人手都拿着一支“雪人”。说起来楚振邦前世也很喜欢这种做成卓别林样式的雪糕,不过在这么冷的深冬,他还真没有尝一尝的兴趣。
“嗯,”微一点头,楚振邦笑着站起身,问道,“怎么,是不是有人催了?”
苗豆等到两个姐妹进了mén,又转身把房mén关上,这才点头说道:“是啊,那个姓吴的科长在我们房间里呢,说是要带咱们去什么玫瑰厅,我们不想去,那些人除了你之外,我们谁都不熟。再说啦,我们还不会喝酒。”
“不想去就别去啦,”楚振邦走到客厅一角,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一边朝身上披一边笑道,“肚子饿的话就在房间里叫点吃的,然后早点休息,明天……”
“哇!”
楚振邦的话还没说完呢,苗豆就朝着茶几的方向发出一声轻呼,紧接着快步跑过去,跳起身子朝沙发上用力一坐,随手抓过一个红灿灿的大苹果,嘴里啧啧有声的说道:“哥,这也太不公平了,凭什么你的房间里就有这么多吃的,而我们的房间里就什么都没有?”
“你又不是西城的总经理,哪有这么多优待,”陈润颖在楚振邦的面前一向都放得开,她老实不客气的走过去,从一个瓷盘里拿起一包huā生米,放在手里掂了掂,笑道。
楚振邦对她们的念叨充耳不闻,转身出了mén。
客房外的走廊里,吴巧云站在不远处的一间客房mén前等着,看到楚振邦出来,微微一笑,眼睛里的目光有点暧昧。
“吴科长,我爸他们呢?”楚振邦无视她的眼神,走过去微笑着问道。
“楚厂长他们先一步去了玫瑰厅,”吴巧云笑着答了一句,转过来又说道,“你还是别叫我什么吴科长啦,叫我一声吴姐说话多方便?”
“这不太合适吧?”楚振邦笑道,“回头要是让小雅知道了,她还不说我占她便宜?”
“小雅是小雅,咱们各jiāo各的,两不相干,”吴巧云很爽快的说道,“再说啦,我跟你妈也认识,平时都是叫她婶的,从这边算你叫我一声姐不是正合适?”
“那行,我就不客气啦,吴姐,”楚振邦也知道,叫姐叫什么的都无关紧要,这称呼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拉近关系。
“哎,”吴巧云答应了一声,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她拉住楚振邦的手腕,在他手背上亲热的拍了拍,说道,“这不就对啦。”
楚振邦离开渠水的这段时间,县政fu招待所明显做了装修,这一点与前世的记忆有些出入。吴巧云所说的玫瑰厅在迎宾楼的一层,是向阳面的一个包房。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当初没注意,迎宾楼里往来的nv服务员似乎也提高了一个档次,一个个都穿着绣huā的丝绸旗袍,走起路来,不时从侧面开缝中luolù出来的大tui上,还套着ròusè的紧身防寒kù。
“振邦兄弟,既然你叫我一声姐,我也不跟你客气啦,”一路上闲聊着各种无关的话题,直到即将走到玫瑰厅mén口的时候,吴巧云才放慢脚步,有些突兀的问道,“你跟姐jiāo个实底,这次回渠水,你真有在县里投资的打算?”
“吴姐,你看我像是骗子吗?”楚振邦摊摊手,不答反问道。
“那当然不像,只是我有点想不明白,”吴巧云摇头说道,“也不是我妄自菲薄,咱们渠水的情况你也了解,地域偏远、jiāo通闭塞,要说投资环境,远远比不上白岭地区其它的几个区县……”
“吴姐,我明白你的意思,”楚振邦chā口道,“说句实话,以渠水目前的现状,的确不适合于搞规模太大的投资项目,但目前就是目前,它不表示以后渠水的状况不会发生转变。其实我认为,渠水在地理位置上并不是没有优势的,从县里到黑河经济特区,不过是百十公里的路程,到白岭市里,也是百十来公里的路程,这可以说是渠水的一个地理优势。关键一点就在于道路建设跟不上,像通往黑河的几段山路,还都是五六十年代修建的呢,道路狭窄难行不说,还年久失修,坑洼不平。如果说省里能拨一笔款子,打通姚合营那边的一段山路,那从黑河到白岭这一段路,就能绕开南大岗子,直接从渠水通过去,节省四五十公里的路程。”
“是啊,这个情况谁都知道,”吴巧云笑道,“可是修路的款子可没那么好争取,你也是从机关里出去的,应该知道这里面的事情有多么复杂。且不说这笔钱不好申请,即便是县里能够自筹资金,地区里也不一定就能批下项目来。”
楚振邦当然知道这里面的问题有多么复杂,其中牵涉到的利益方太多了,首先一点,就是人家南大岗子那边会不会同意,南大岗子的直属县区会不会同意。
“所以说,目前县里首先就要从投资项目上找出路,”楚振邦点头说道,“一个好的项目,尤其是有规模效应、有足够影响力且具备可行xìng的项目,有可能会打破目前的局面,为渠水赢得这个机会。”
吴巧云听的眼前一亮,本能的问道:“怎么,最近西城有什么大的投资项目要上马吗?”
楚振邦笑而不语,只是伸手指了指前方。
吴巧云扭头看了看,赫然发现玫瑰厅已经到了,与她一向不和的阎秀林此刻正站在mén口上,诧异的看着这边。